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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城,郡府。
贺齐押着一千多于氏族人及女眷回到郡府,在府门之外看管起来,然后与袁方走进郡府向李晟报告。
对待于海,定然斩草除根,斩草除根并非连这一千多于家族人也一并杀了,若如此,不但有违天和,更会导致当地的越族会视自己为仇寇,反对自己,于后期施政不利,若想要治下安定,就要用仁政与宽容配合威严与律法才行。当然,这个宽容也是有针对性的,若是支持自己施政的当然宽容,像于海这种反对自己的越族豪门,必须给予严厉打击。
“玉松,如何处理这些于家族人?”李晟问向郡丞谢贞。
“主公,贞以为,待全盘接收了会稽山于家的矿场之后,可将这些于家反贼作为矿场劳工。”谢贞看着跪在府外的一千多人说道。
谢贞这种安置不失为两全之策,李晟非常认同。
“吾也这么想的,女眷如何处置?”李晟挑眉问道。
“可做矿场杂役。”谢贞看向一百多女眷说道,说完却是皱起眉头。
李晟也是皱眉,之前抓到犯官家属,皆是遣散,于家这些女眷,有些还算年轻,另外有一些都差不多四五十岁了,若是将这些女眷全部充作矿场杂役的话,女人的劳动力效率太低,徒增粮食消耗。
“主公,可将其中年轻的女眷许给有功将士作为妾侍,年老的就去矿场做杂役。”孙遇补充道。
男女混合做工在这个时代是绝无仅有的,谢贞与孙遇本是山阴人氏,在当地越族中,男女混合做工却也常见,因此他二人都是这样建议。
“善,留下年轻女眷,年龄大一点的发配矿场做工!”李晟决定道。
一名屯兵飞快来报。
“大人,周泰将军传来消息,会稽山于家矿场的劳工尽皆驱逐,每个矿场留下百名军士把守。一共占领十一座大小矿场,周泰将军问下一步如何安排?”
“好!将这些于家族人押往矿场,有劳军师亲自前往安排!”李晟向孙遇拱手。
“理所当然!”孙遇向李晟拱手之后便领着一千郡兵押着一千于氏族人向会稽山而去。
虽说城外的屯兵以周泰为主将,但对于屯田事宜,还是需要政治能力较高的人来辅助。孙遇自任军师以来,因为缺少政治人才,因此一直都是孙遇在安排负责屯田相关的各种事情,忙碌不已。
还是缺少内政型人才,李晟想到了曲阿的高岱,还有顾雍,不知顾雍此时成长起来了没有。
李晟当即书写一封书信,向高岱讨要人才,并招顾雍前来山阴。
城东,歇宅。谢贞登门拜访。
“郡丞大人光临,失迎失迎!”歇朱飞听说谢贞前来,亲自前往大门迎接。
歇朱飞便是歇家族长,年约四十,在李晟强势打击了于家之后,城中各世家豪门皆不敢轻视于官府了。
“有劳族长亲自相迎!”谢贞拱手称谢。
“请。”歇朱飞将谢贞引到二堂,隆重接待。
一般情况下,会见重要客人才会在二堂,歇朱飞为了表示诚意,直接将谢贞请到了二堂。各自落座之后,谢贞首先开口,说明来意。
“此番前来,吾要向歇族长贺喜。”
“哦?喜从何来?”歇朱飞不免觉得奇怪,此时山阴城世家人人对官府噤若寒蝉,仿佛大难临头一般,却不知歇家何喜之有。
“听说族长有一女,年方二七,尚未许配人家,我家主公想要纳汝之女为妾侍,不知。。。”谢贞故意拖慢语气,想要看看歇朱飞态度。
歇朱飞听到谢贞说起自己的女儿便急速在心中琢磨一番,果然是要纳自己的女儿为妾侍,大女儿已经嫁为人妇,小女儿方才八岁,谢贞所说的定是二女儿歇阑珊,虽然二女儿已经到了适婚年纪,可也不是李晟想纳便纳,其中牵扯的利益关系更是千丝万缕,只是不知李晟的目的何在。
见谢贞等候自己表决,歇朱飞轻咳一下道:“正是,不知郡丞大人来此只是为了给太守大人纳妾吗?”
那时候的女子身份低下,若是李晟只是纳妾,歇朱飞也拒绝不得,同意将女儿嫁给李晟,他歇朱飞只会有好处而不会有坏处,这一点这位歇家族长还是算得清楚。如果谢贞此次不光是为了纳妾而来,那铁定便是为了“十税其六”而来,若真是如此可不好办。
歇朱飞害怕李晟要求自己向他表决是否支持他执行矿场“十税其六”的征收,若是同意,那便是得罪了山阴所有世家豪门,包括越族与汉族的世家。如果不同意,于家就是例子,想到此,歇朱飞心中打了一个寒颤。
“哈哈,歇族长快人快语。此次拜访,一为我家太守大人纳令爱为妾而来,二是为了请歇家支持我家太守征收矿场税赋。。。”谢贞道。
果然是为了赋税之事,歇朱飞心中暗恼,又不敢得罪谢贞。
“唔。。。太守既能看上吾家不肖女,实乃荣幸之至。只是这税赋。。。”歇朱飞对于纳妾之事答应的爽快,对于赋税之事还未考虑清楚,不愿轻易做出口头承诺。
谢贞带着浅笑看着歇朱飞表情,见他吞吞吐吐地表情,谢贞心中有了数。
“太守大人说了,若是歇家愿意支持征收矿场的赋税,愿意将于家矿场分一半给歇家,作为纳妾的聘礼,不知歇公意下如何?”谢贞抛出重饵。
于家的矿场皆是富矿,足够开采几十年,这个饵不可谓不重。李晟知道,若不能许以重利,歇家必然找出各种理由推脱,定然不会像于家的于龙那样嚣张的拒绝,李晟却没有理由无故攻击歇家。没有了歇家的支持,针对山阴世家征收赋税的事便找不到突破口了,十税其六的计划也只能泡汤了,总不能将山阴城的所有大世家杀个干净。
若能得到歇家支持,再游说其他世家就简单很多了,毕竟四大家族的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
歇朱飞心中一动,这可是五座富矿,即便按照十税其六的方式缴纳一百年的税,也不过这五座富矿七八年的收入,长远来看,获利非常大,由此可见对方是相当有诚意。
不过李晟在乎的是所有开采矿场的世家能够全部缴税,如果山阴所有世家能够按照十税其六的方式缴纳税赋,李晟的收获无疑是最大的,超出五十座富矿收入。
“太守大人如此宽厚,实乃山阴之福,我歇家愿举全族支持!”歇朱飞盘算一番,心中大喜,然后恭敬的对谢贞道。
对于歇朱飞的反应,谢贞早有预料,若不是因为担心方氏与古氏知道假金矿是李晟的计策而不利进行下一步计划,李晟也不会下这么的本钱去拉拢歇家,在歇家这里找到突破口。
如今李晟得到歇家支持,下面的事情更好办了,或者不用利益相诱便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