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泰与蒋钦训练几日水军,熟悉了一番楼船,李晟出征在即。
将曲阿的事务交代好之后,李晟便带着周泰、蒋钦、董袭顺着大海一路向东而去。
李晟出征之前给扬州刺史巴袛写了一封奏表,言明此次出征的目的,以及剿灭山阴贼寇的重要性。
山阴贼加上山越贼寇,朝廷一直便想剿灭,只是这位州刺史不够强势,山阴贼也是愈演愈恶劣,周围收到影响的无辜百姓日益增多,家破人亡者亦不在少数,可谓是天怒人怨。
史书记载,扬州刺史巴袛字敬祖,渤海人氏,生性节约不愿浪费,为人廉洁,在任上的时候不将妻子孩子接来同住,自己的日常开支也严格控制在俸禄范围之内。黑色的头巾毁坏了,也不换掉,而是用水混黑胶修补继续使用。夜晚有人来访时,宁愿与客人对坐黑暗之中,也不愿使用公家蜡烛。为刺史而节约如斯,为汉末少有的清官。
李晟对这位刺史的映像是是比较好的,当这位巴刺史听说李晟愿意带领自己的私兵替自己前往山阴剿匪更是乐见其成,这样的话既可以减少州郡开支,又可以提升自己的政绩,于是巴袛对李晟褒奖一番,并言在大破贼寇之日再上表朝廷为李晟请功。
若是剿匪成功,不但能够得到朝廷嘉奖,更能提升自己的个人声望,也许现在声望的作用没有体现出来,但声望的价值李晟却看得清楚,李晟并不会平白无故的拿自己手上好不容易积攒的兵力与粮草去做对自己没利的事情。
李晟率领的船队共有楼船一艘,兵士一千人。运输大船一艘,船上皆是粮草,守卫粮草的兵士五百人。斗舰三艘,共计一千二百人。走舸三艘,共计三百人。大小战船加起来有八艘,兵士共计三千。
此时一个郡的守兵也不过五千人兵士左右,李晟率领的这支船队规模算是相当大的了。途中遇到过往的商船也无不侧目。
船队向东行了半日多,便到达吴县境内,吴县是吴郡的治所,曲阿县隶属于吴郡,吴郡的太守朱梁对自己也算有举荐之恩,此刻出征途中的李晟不方便下船拜见,只得作罢。
到了吴县,李晟又想起了许贡,负责吴县刺探情报的罗宏之前送信给自己说吴郡太守朱梁并不曾抓到许贡,许贡就像凭空消失一样。这条消息始终像鱼刺一样梗在李晟的心头。
晚上便可达到娄县,娄县既是现在的上海,与东汉时期的其他海上船队相比,李晟这支船队的行军速度简直飞快。
“元世呀,如果我帮你剿灭了两支山贼,你该如何报答我呢?”李晟向十三岁却像个小男子汉的董袭问道。
其实董袭目前的个头也差不多算是个大人了,古代常说七尺男儿,这七尺其实不到一米六,古人的个子普遍偏矮。《演义》中往往这个是九尺大汉,那个是九尺大汉,其实九尺换算成现在的长度单位就是两米多,这个身高在现代来说也是极为少见的,如果真是九尺大汉,那人必定不凡,好比自己身边的周泰。
“如果大人能够帮我杀光这些无恶不作的土匪,董袭愿意誓死追随,为大人牵马坠蹬。”董袭眼中透露着坚定,这几天于曲阿县市井中听说了李晟的名声,这是一位好官,跟着他就是为民造福。
“可是我不想只让你为我牵马,我想让你当我手下的将军,你要好生习练武术,学习兵法,长大之后才能为我效力。”李晟摸了摸董袭的脑袋。
“那我就给大人当一名将军,大人指到哪,董袭便打到哪!”董袭听说可以做一名将军,小脸都激动的通红。
“哈哈哈”周泰、蒋钦看到董袭这般人小鬼大俱都笑得前仰后合。
在娄县的码头休整一夜,第二日一早船队继续向南行驶。没多久便到了会稽郡的治所山阴县。
要说这山阴县本是会稽一郡之治所,却时常遭受山贼欺辱,实有会稽郡的特殊原因。
此地在秦统一六国之前属于越国,因此这里汉族与越族杂居。越民分布很广,据文献记载,自会稽至交趾,多有越民居住,其中有于越、瓯越、闽越、南越、扬越、夷越等,谓之“百越”。在会稽一带称“于越”。
会稽太守吕尚刚上任之际曾对会稽郡进行了一番整顿,可是他稍微整一个小人物,后面便牵出一个当地有身份地位的大人物。既然有大人物出面,这小人物又整不得了,到最后自己却是影响力越来越小,全郡氏族皆无视这位郡守大人,这位郡守大人只得改变施政方案,用起了怀柔的策略,甚至美其名曰“清静无为,垂拱而治”,实际会稽郡的汉民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官僚,权贵,越族,山贼使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扬州刺史巴袛同意李晟来剿山阴贼寇,又传书命会稽太守吕尚竭力辅助于李晟。
得知李晟到达会稽,吕尚派了几个亲随前往杭州湾的港口迎接了李晟至山阴县城。
李晟只留下一千人守卫楼船,带领周泰、蒋钦、董袭登陆上岸,军士则在山阴县城外就地扎营,李晟带着周泰和几名亲随见到了这位太守大人。
这位吕尚太守因为“垂拱而治”,此时早已发福,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下,个头不算很高,官帽与官袍比较崭新整洁。
“吾今日奉刺史大人之命前来剿匪,需要太守大人的全力支持呀!”李晟见到这位太守便开门见山说道。
吕太守面露尴尬,沉吟了一会道:“李校尉有所不知啊,本郡的守兵才三千兵马,因此地情势非常复杂,故这三千兵士都要参加郡城的防守,无法分兵支援呀。”
吕尚摸着短须心中想道:“是刺史大人让你跨郡剿匪,与我何干,你需要兵马以及钱粮也是找刺史大人要呀。”
“因为路途较远,无法带领足够的兵马与粮草,故想向吕太守讨要一些钱粮,再于此地募集些兵马,训练些时日,再行剿匪大计,不知太守大人可否?”李晟见这位吕太守的不作为态度,心中稍微愤怒,好歹自己剿灭这伙山贼,最大受益者便是这位吕太守,可他却还推三阻四的。也许东汉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地方父母官,最后才导致民不聊生,战乱四起吧。
“本郡虽然地广,人口却是很少,每年的税赋收之甚少,何来钱粮向你供给,还请校尉大人自行解决罢。”吕尚摇了摇带着黑色官帽的头说道。
“那以太守之见,如何辅助我等剿匪?”李晟见别人话都说道这种地步,也不在强求,何况一开始自己也没有想过让他供给钱粮。
“校尉大人可于城中募兵,不过粮草方面我还是无法供给。”吕尚心道,只要不用我出钱出粮,你怎么搞都行。
“如此那还请太守大人着人张榜负责征兵,今日天色已晚,我等今晚在城外驻扎,待募集足够的兵士再去剿匪了!”李晟说完气呼呼的便要离开。
“将军且慢!”一名二十岁左右的文书小吏走向李晟接着道:“将军兴义兵讨伐贼寇,吾虽微末小吏,愿助将军招募兵马。”
虽然李晟并非正真的“将军”,却也明白对方的称呼乃是尊称。
“如此有劳了,敢问足下如何称呼?”李晟见此人相貌不凡,气质儒雅,于是开口问道。
“不当将军过问,小吏乃本地人氏,姓谢名贞,字玉松。”儒雅的文书小吏回到李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