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南宫阳与徐泽皆是一愣,接着,两人脸上纷纷露出了惊骇之色。
“严不严重?”开口的是南宫阳,语气里染满了焦急。
苏景想了想,道:“子弹擦着内脏而过,伤了一瓣心脏,具体情况,得见到人之后再说。”
南宫阳稳了稳心神,沉声问:“需要我打电话给城堡里的内科专家么?”
“不用。”苏景答。
语毕,他又转眸望向一旁的徐泽,冷漠道:“你跟我去一趟书房。”
徐泽微微偏头,望向身侧的南宫阳。
南宫阳看了看苏景有些阴郁的神色,心下了然,摆了摆手道:“你们去吧,我在这儿候着。”
苏景吩咐一旁的小助理准备手术事宜后,率先朝书房的方向而去。
书房内,苏景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抬眸间,见徐泽一脸凝重的望着他,这才放下酒杯,用着几分空灵的声音道:“胎儿没保住,流产了。”
一贯的惜字如金,可,落入徐泽的耳中后,男人的眉头很明显的扭曲了一下。
那一刻,向来谦卑有力,稳重自持的第一特助眼眸里浮现出了一种类似于死寂的灰暗。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隐在昏暗光线里的身影正在微微颤抖着。
他虽然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没有抱太大的期盼,但,这世上有那么一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很微妙,微妙到他明明很排斥那个孩子的存在,心底却又泛起了一丝不可抑制的酸楚与刺痛。
沉寂的气氛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徐泽这才微微蠕动唇角,嘶哑着声音问:“她怎么样了?”
苏景微微垂眸,周身的气息依旧淡漠,沉默片刻后,这才缓缓道:“在冷水里泡了两天两夜伤了元气,加上小产,多多少少还是对身体有损害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子遭受过侵犯。”
“什么?”徐泽倏地抬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眸底的神色顿时寒冷下去,目光如利刃,一个手握重权的男人,向来用稳重自持伪装自己,这一刻,突然展现自己凶残的一面,可以想象冲击力有多大。
换做任何人,被他这凶狠的目光注释,恐怕都没法保持镇定,可,站在他面前的是苏景,见惯了生死,也看淡了生死的苏景,所以,他森冷的目光注定只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起不到多大威慑力。
苏景目光平静的望着他,一字一顿道:“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你无需负责,更无需愧疚,过段时间我会送她出国,往后彼此陌路,不受牵扯。”
徐泽没有说话,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连连后退数步,最后抵在了书桌桌沿上,这才堪堪止住了身形。
他还是毁了她么?
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了一抹疼痛,他缓缓闭上了双眼,脑海里,浮现出的那个充满了阳光与朝气的少女,坚韧顽强,率真耿直,如今,一场变故,让她的身心彻底染上了尘埃,这些不堪的过往,将会侵蚀她日后的人生,彻底淹没她所有的热情与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