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是中午12点了,但是在这里上午刚刚开始。
我进入战位,拿起望远镜,营房里开始生火做饭。营房里6个人都像当地人,他们背着枪进出厨房,莫名奇妙地兴高采烈,我好象都听到他们叽里哇啦的说话声。
乱石堆里我很使劲才看到老黄在那趴着,眼睛在瞄准镜后头。身体四周的石头一点没有异常的样子,也看不到新土,我很得意。
我用望远镜再次观察四周,在任务说明里这个营地四周25公里内没有人烟。我仔细看了四周光秃秃的山头,这里活着的人就是营地里的6个和我们俩了。
但事情很快改变了,黄昏时候,一辆卡车驶了过来。
我看到下来6个人,两个便装,4个持枪和我们一样穿戴制式战斗服装却没有任何标识。
而他们保护的两个便装的人里头,有一个是马强。我把他牢牢地套在瞄准镜里,确实是他,另外一个也是黄种人,而这个人是我们要接回国的人。
在飞扬的尘土里,他们面无表情地疾步走进一个房子,
那四个当兵的护卫很专业。
营房里那六个留了一个哨兵,其余进了屋子。四个大兵则分布在了房子四周。
便衣哨兵很轻松,自顾自抽起了烟,那些大兵明显是正规军,手中上膛的枪一直端着,靠墙站立,眼睛每隔一段时间就四周扫一遍。
早到有早到的好处,至少清楚你要对付几个人。
他们的会开得很长,过两个小时天黑后,5个人出来了。那个我们要接的人也出来了,营地的空地马上因为这麽些人显得拥挤。我们的伙计上前跟大兵说了几句,他们也放松起来,姿态开始不那么正规。
过了一阵子,有一个营地的人把这四位接到另外一个屋子休息,
他们用望远镜向四周做最后检查,留下一个哨兵,那中奖的大兵好象骂了一句,看着另外三个嘻嘻哈哈进屋子,接着和营地那个吊儿郎当哨兵做伴。
接着他们开始做饭吃饭,哨兵换了一次岗。
我们的伙计和三个大兵住在一起,马强明显和营地的小头目住在了一起,而营地的那帮人仍然住在他们自己房子里。
入夜休息时,营地的人加了一个游动哨
按照计划,我负责哨兵,但哨兵比预计多了一个固定哨,我们没有想到他们会有两个人站岗,看样子他们对自己雇佣军的水平还是很了解的。
这样老黄就要先对付那个吊儿郎当的营地哨兵。
时间到了,我看到我们要接应的人走出房子,在离哨兵很近的地方小便。
游动哨离开我们的视线,走到房子那边。3分钟后他会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在瞄准镜里盯着那个没什么表情的脸,等待着。
当老黄敲击送话器时,我扣下扳机,子弹将那张脸打得粉碎,那个家伙靠墙倒地。然后我看到正转过房子的游动哨开始好奇地转头核实他听到的声音,但是他死去后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老黄几乎同时把那个便衣哨兵解决掉了,我转过枪口把瞄准镜盯死在还有三个大兵的房门和窗户。
装做小便的哥们开始拼命跑,所有的射界都对着我们和房后,他挑的路5分钟内不会有人对他开枪,除非他们出来追赶。
只有营地的雇佣军勇敢地打开房门出来看怎么回事,我没想到老黄居然容忍他们出来两个人,我的位置在任务第一阶段暴露的优先级是最低的,因为那伙计要通过我的位置后我才会转成掩护位置。
但是那俩笨蛋很快就会发现有人在奔跑。我使用明语喊叫让老黄开枪干掉那两个雇佣兵。老黄开枪将那两个人解决了。我掉转枪口,那三个大兵没有出门,但是他们从窗户和门后发射的子弹准确地扑向那个乱石堆。
我装上榴弹,准确地将它发射进那个屋子,爆炸使这个屋子的窗户飞了出来。
此时,那伙计已经到了我身后。我挥手让他趴下。
情况不对,老黄应该发射榴弹打掉剩下的两个雇佣兵,而后我掩护他回撤。任务说明时,营地有的房子有后窗,我敲掉的房子里往老黄那射击的明显是两条枪,已经有个卫兵跑去接应马强了。
但是他把榴弹打进马强住的屋子里,爆炸的火光里我并没有见到人。如果他们在房后绕过来,老黄短时间根本走不掉。
那两个雇佣兵喊叫着开始从窗户和门里射击,我又挂了一棵榴弹把他们打哑了。
要接应的人已经爬到我身边开始找枪了,这可不是他该做的。我在送话器里喊叫老黄让他撤退,他居然命令我立刻带人离开。
我的汗下来了。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我带着那伙计沿预定路线撤退。穿越1000米的戈壁,这是我们必须走的最短的平路了。
预料的危险已经不存在了,好象没人追赶我们,我们只是在夜幕下拼命跑。
到了第三掩护位我转身回枪的时候意识到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老黄的,因为这时他应该带着这伙计掩护我撤退。
我在喊话器里喊老黄,报告我们的位置,但是毫无回音。
但是我听到了另外一个小组的人的声音,他们用明语告诉我他们的位置。
我们一般不知道会有小组配合我们,但他们一般总是存在的,他们的任务应该是掩护我们通过这片戈壁。
我把人交给他们开始往营地跑。
我跑得肺都要炸了,看到营地时,营地已经火光冲天。
我绕过去燃烧的房屋时我看到一串子弹从高处曳着光向我飞来,妈的我就是神仙这次也躲不掉了。
这时我看到一个矮墙后趴着的老黄转身低着头向我扑来,接着我听到噗的声音,子弹打在老黄的背上。
他这下可爽多了。
我拖着呻吟的老黄连滚带爬到了矮墙那里。然后连着扔出两棵手雷。
趁着手雷爆炸的工夫我看到那个开枪打我的家伙拼命往山上跑,而那个大兵已经掩护马强跑了很远。
我咒骂着没等把他罩在瞄准镜里就结果了他,这时老黄也颤巍巍地举枪瞄准,我也套住了拼命跑的那两位,但是距离实在太远了,我一枪一枪地追着掩护马强逃跑的大兵打,他跑得很有技巧,没有打中。
老黄也一枪一枪地向马强射击,我看到马强好象中枪了,他像被打了一拳,扑通倒地。
“走喽!”我大喊,检查老黄的伤势,子弹打穿了他的胳膊。
“妈的你不来我早把马强干了。”老马脸色煞白,硬充好汉。
我觉得很可笑,我们两个人居然把营地端了,还追着人家打。
我拉着老黄拼命跑,他呲呀咧嘴大声喊着背疼。
赶上我们接应的那个人和陪着他的伙计时,我们俩的笑模样把他们吓了一跳。
当我们告诉我们带出来的伙计老黄把马强干了的时候,他更目瞪口呆。
后来我们知道马强也是受伤未死。
老黄由于更改任务程序受到严厉警告。但这种警告比起我们打得马强满山跑实在不算什么,头头那两天明显乐,我们的奖金数目也明显比平时多。
但老黄沮丧万分。我跟他说差不多啦,虽然都没死,谁都不会好受。
当时我问老黄替我挡子弹是不是特有成就感时,老黄说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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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还在嘟囔,“你没有必要和我一起干。”
这次轮到我说狗屁。
老黄告诉我可以睡个懒觉,他约马强下午在郊外一个网球球场见面。
“你会打网球?”
老黄笑。
早上我听到外间有声音,就爬起来,看到老黄从卫生间洗完脸出来。
“洗手台上的没打开的牙刷是你的。”他一向细心。新的内衣也摆在那里,那牌子不是老黄买得起的,媛媛对老黄真是无微不至。
刷牙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我听出老黄在叫拨他家的长途。
嫂子在那头“喂”了一声,老黄不说话,那边顿了一会,说:“你快回来吧,我和孩子都惦着你。”
老黄还是不说话。
电话里出现了他孩子的声音:“爸爸我想你,快回来吧!”
孩子哭了。老黄挂了电话。
我狠狠刷牙,接着脱光衣服,用热水和冷水交替冲洗身体,好让我精神焕发。
当我一身清爽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买早点的媛媛也回来了,她吃面包牛奶,我和老黄吃油条豆浆。
“我知道你为啥叫4/5了。”媛媛笑得像朵花。
我看了老黄一眼:“真的呀?”
“是呀,老黄告诉我你谈了四个女友都没成,你哭着发誓第五个一定拿下,所以叫4/5。”
“这事也跟你说。”我叼着半拉油条拿电话,冲着老黄说:“给家里打个电话。”
老妈估计刚晨练回来,说话高声大嗓,她一如既往要我好好度假,别惦念家里,注意吃早饭,有空找个女友。
我用家乡话唯唯称是,爸妈都老了,说话很多,爱教训我,我很爱他们。
挂了电话,媛媛笑出声来。
我问她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以前做过模特没?特眼熟!”。
媛媛告诉我她以前确实是模特,拍了好多广告好多杂志封面呢,还演过好几部电影不过都票房不佳。
“我演打入敌人内部的女特务是最拿手的。”媛媛洋洋得意。
我用久仰大名奉承她。其实那些电影杂志一个我也没看到。
没有哪个人在生活里是本色演员。
有些道理知道并不意味着你随时想得起来,我喝了豆浆开始迷糊。
不动声色的老黄和瞪大眼睛的媛媛都变成双影在我眼前晃悠。
“这蒙汗药是孙二娘下的还是燕小二下的?”
这个问题我没琢磨完就一头趴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