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第二场的胜利,第三场比赛九组气势如虹,风游云连投篮的机会都没有拿到几次,费尽体力之后,依旧没能阻止九组的晋级。
“还是你赢了。”风游云笑了笑,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会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那不是我的家。”薰衣说完便转头走开了,连比赛结束后的握手礼都不遵守了。
“小衣……。”李烈想叫住她,不过薰衣只是稍作停顿,头也没有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跟你们无关,不要管我。”李烈第一感觉到她的冷漠,也仅此一次。
“那个,不还意思……。”李烈想对风游云道歉,不管怎么说,薰衣的这种反应是不礼貌的,作为队友,理当如此。
“不用了,我能理解,你们都是我姐的同学吧,我能跟你们谈一谈吗?”
“这……。”李烈自己无法答应他,他不能代表其余4人做出决定。
“没事,我理解,小组制嘛!还是得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意见的,我等你的消息。”
“嗯。”李烈应了一声,便去找九组的余下几个成员。
“去就去呗,谁怕谁啊。”刘水说道。
“那小子球技还行,倒是有资格跟我谈话。”任星中二病发,似乎忘记了第一场是如何惨败的。
“随你们。”冷哲不反对也不同意。
“这里面一定有故事,我们必须去。”书虫应道。
“那我们就去吧,走,去找他。”李烈结束了这短暂的谈话。
“请。”风游云把几人领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套房子门口,对几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用拖鞋了,这里就我一个人住,不需要太讲究。”
“好。”几人也不想显得生分,主人都这么说了客人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倒是任星自来熟地直接坐在沙发上,拿过茶几上放着的饼干直接吃了起来,对此几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风游云却是笑了笑。
“那个你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李烈出声道。
“你们应该都能猜到的。”风游云笑了笑。
“是关于小衣的事吧,你是她的弟弟对吧。”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刘水似乎很得意。
“嗯,我想听听你们对于我姐的看法。”
“好说好说。”任星端正了坐姿,好像要授课一样:“你姐啊,成绩不错,球技也打得不错,不过不太爱动,浪费了天赋,整天傻傻的,尤其是她的路痴设定,地理总能拿满分,却常常迷路,一个礼拜要给我们打好几次求助电话,让我们这些人还怎么活?人又是极贪吃的,可惜还没死腐女来得高呢!真不知道……啊,你踩我干什么。”任星说话似乎又忘记了之前的教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又扯到刘水身上,被刘水狠狠的踩了一脚,他的长篇大论也就结束了。
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的,先前的生分也被笑声所取代了。
“我没什么看法,她很强,不过似乎心里有些阴霾。”冷哲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亏是传说中的冷神啊,这都看出来了。”风游云这话没有半丝恭维的意思,显得很兴奋。
“那个你就直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听不出问题来,李烈就太对不起这段时间的“修炼”了。
“好吧,我就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觉得我姐快乐吗?”
“这……。”若是在平时,这是问题是很容易回答的,可问题往往不会那么简单,他们也便不好作答。
风游云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阳台上,背对着几人。他需要压抑一下自己的情感,不想让几人看见自己的表情。
“我姐她很久没有回家了,曦光这所学校其实离家挺远的,如你们所见我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为的就是近些。我姐也是,她也找了个地方,不过经常换,总在躲着我们。我每星期都会回家一趟的,可是我姐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哪怕是中考结束后的暑假,我在家里住了2个月,她却只回去拿行李,前后待不到3分钟。”
这倒是李烈早就能预想到的事情,在球场上风游云与薰衣的对话,有些他还是能听到的。那些话显然不正常的,也就在他的脑子里存了盘。
“她跟老爸闹翻了,我一直劝她回去来着,可她总不听我的。”风游云这话有些无奈。
“她不是那种人的,一定有原因。”刘水叫道。
“确实如此。老爸跟她闹翻了,就在大姐死后。”风游云背对着几人,他们看不见他眼角泛出的泪。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想想大姐在的时候,姐弟几个一起是多么开心,而今却闹成这样。
“平日里父亲总是很忙的,几乎没有怎么管过我们。大姐出事的时候,他还在国外跟人谈生意。二姐打电话给他,他却忙得没有接,往日的矛盾一下子激发了。”
“那一天,我们是亲眼看着大姐被救护车送走的,大姐还开导我们来着,可是当我们再到她的时候,却已经阴阳两隔了。”
几人没有想到,平日快乐的小路痴竟然会在心里藏着这样的事。
“这样的结局大姐想必也是想到了吧,我们在她的衣服里找到了一张纸条,那句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不要打扰爸爸,他也是不得已的,他身上牵系着的是无数人的梦想和生活’。”
“于是等爸爸回来的时候,葬礼都已经结束了。他把自己在书房里关了好几天,不吃不喝的。”
“他醒悟了?”李烈其实心里更想说的是“活该。”可不知为何,自己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是的,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说起来好笑啊,他能记得他手下员工的生日,每到那个时候便给他们送礼物,却不记得二姐的生日,说起来每次二姐过生日都是大姐帮忙张罗的。”
“难怪上次军训的时候小衣的反应那么奇怪。”几人想到了之前的军训,刘水口快说了出来。
“是的,谢谢你们,大姐走后她便没有在过过一次生日,谢谢。”风游云转过来给他们鞠了一躬,几人连忙止住。
“你是想让我们帮你劝劝她?”李烈问道。
“如果能便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我想她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吧。所以,让她开心就好了吧。”风游云显得有些无奈,在他的记忆里一直有那样一张照片——唯一的一次父亲能够抽出空来过年,一家五口拍的合照。如今呢?母亲和大姐都已芳魂不在,二姐又离家出走。
“嗯。”对此,几个人还能说不吗?
几人委婉地拒绝了风游云共进晚餐的邀请,告别的时候夕阳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