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跑的时候李烈发现训往常在训练场边监督的教官少了许多。到了食堂解决早餐的时候,教官的餐桌空荡荡的,不少桌子开始传出往日的餐桌谈笑。一种莫名的感觉开始袭上李烈的心头。九组的餐桌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对着比平时多了一倍的馒头完全封堵住了几个吃货的嘴,短短两日,这样平日里显而易见的廉价食品便成了他们最大的幸福。
结束早餐,整理内务的时候,那个喜欢指手画脚的魔鬼教官没有出现,实际上,除却在内务结束的时候总教官来计算分数,整个内务期间,他们没有看见任何教官的身影。有人开始猜测军训是否是要结束了。李烈并不如此认为,费尽心思搞来个突袭式的军训,就进行2天?李烈很想找人探讨一下,可惜冷哲在内务结束后的那段休息时间,一直闭眼坐在床板上思考人生,李烈并不好去打扰,而任星正抓住这没有魔鬼教官存在的时刻和一群人围坐探讨军训后的时间。李烈并不想参与这样的讨论,在他看来军训后的日子和军训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学校、家、图书馆,不成一线的三点进行着日常学习,和自己的队友一切拼搏,和这些也许有一天要为升学名额走上对决台的“队友”。李烈开始往训练场走去,就如先前一样——为了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完成集合,很多人会提前到训练场去,自然,在宿舍是没有什么事做的。
不过今日到训练场等待的人显然少了,都想着要结束了是吗?在李烈看来着实是这样。按照班级序号排的宿舍,十班的宿舍在最里边,出来总是要经过其他班级的宿舍。宿舍的隔音并不好,而有的班级已然放松,甚至没有关上门,来的时候李烈听到了一些关于军训结束的谈论。
李烈看来看己班的方阵,空荡荡的,让李烈感到有些冷清。他的眼神绕着训练场开始扫了半圈,发现薰衣正坐在一旁的石阶上,风吹过,齐刘海又跑偏了,这幅样子在学校的时候,没少挨几人的调笑。
“在想什么呢?”李烈也在石阶上坐下,自己班的人都在宿舍里高谈阔论,李烈并不想在走回去了,想着也是无聊。
“没想什么,只是在等集合铃而已。”
“今天下来的人比以前少了很多。”
“都以为军训结束了呗,才不会那么容易呢。”这话让李烈不禁有点诧异,按刘水的定义,这就是个天然呆的组长,不曾料想会有这样思考。李烈第一次感觉,那张可爱的圆脸也有沉稳冷静的一样。
此时集合铃响了,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集合的时候没有了先前那样的迅速,大都数人都还在宿舍里,当然,如果他们像在学校的时候进行的防震演练一样,一样可以很快,也许是感觉军训要结束了,很多人慢慢吞吞的。踩在铃声结束才队列集合好,尽管没有人迟到,但这种状态让一旁的总教官有点恼怒。
“怎么,都以为军训结束了是吗?”大部分人的小想法很快便被看穿了。
“回答。”面对沉默,总教官大声地叫喊,露出少有的怒容。
“不是。”声音很软,显得没有底气。
“那么就是好日子过习惯了,懈怠了喽,没有一点坚持到底的气魄,未来还能指望你们什么呢?”总教官开始了训话。
“别想骗我,你们还很嫰,语气里没有半点底气,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们,军训还没有结束,你们的学习更没有结束。”总教官的声音逐渐的拉大,到最后几乎是喊的。而当他训完话,李烈感到背后有脚步声,异常的熟悉。
那脚步声来自洪枫。洪枫的到来无疑是对众人幻想的最大回击。事实上,先前不见了的教官此刻都出现在了各自班级的面前,脸色很是难看。
“我们是去准备后天的训练项目了,不是什么军训结束,放心,我们的时间还很多。”李烈感觉到洪枫话语间的几分阴冷,或者说是杀气,后天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当然他不会想到,仅仅是今天,便不会那么简单的度过。
谈到恐惧,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所恐惧的东西。比如刘水有密集恐惧症,晓静有无书恐惧症,任星有输球恐惧症,冷哲有末日恐惧症,薰衣有血液恐惧症。而李烈则有恐高症。
李烈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喜欢爬到高的地方,登高望远的感觉让李烈感到有种特别的欢愉。
在还没有太多玩具的时代,爬树和秋千成了李烈最大的乐趣。直到后来,李烈狠狠地摔了下来,童年就那样被迅速发展的玩具给替代了。当李烈日渐长大,厌倦了那些玩具之后,电子游戏占用了空闲,李烈就这样缓解着学习的压力。
直到初中的那次学农,李烈爬到树上去帮农民摘果子,昔日摔落的场面开始浮现。树上的李烈变得害怕,不敢动弹,引来了许多的笑声,而笑声又加剧了恐惧。李烈不记得自己是这样被农民给救下来的,只知道从那以后,他有了恐高症,排名的上升也开始停滞。直到升入了高中,薰衣告诉他“登高可以望远,但地球是远的,要想看到的更多,就要大胆的往前走”他才逐渐走出低谷。但当日的画面却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每当走上高处,李烈总是担心掉落,甚至去实验室试验的时候,想着地板突然破了个洞,自己从掉到了下一层楼。这种不切实际的担忧,分走了他的不少心神。
然而今日的项目却是登山,走那些人工开凿出来的山路并没有困难,脚踏实地的感觉并不让李烈感到恐惧,毕竟这只是顺着路走罢了,并不像那些登山队员一样与死神竞技。若不是那座铁索桥,李烈相信自己的恐高症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可铁索桥就那样出现在了李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