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冥殇忽然凑近我,拉了拉我身上的衣服,“你淋雨了?都湿透了,浑身好冷。”
“没事,”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摩擦着手上的戒指,果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脱下来,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雪儿,你……”洛冥殇收回手,“对不起,但是……”
“但是,我不是雪莲儿是嘛?”我冷笑一声,“我不是,就能抵消你们冥界做过的事吗?”每个人都这样,我是不是雪莲儿,就可以让我不去想你们是怎么杀害一个孩子的吗?
“不是。雪儿,我没有……没有否认。”洛冥殇拉住我的手,“我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真的,你相信我。”
“我信你。”洛冥殇从幽冥雪死后就一直在忘川底层,这些事他当然不知道,只是……“但是,我过不去。”我实话实说。
“对不起。”洛冥殇抱住我。
“不如,我来让你过去如何?”洛冥殇身后出现一个声音,他扭头看去。
“阎夜辰?”看着他,我皱了皱眉,记忆的影响,对他,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你想说什么?”
阎夜辰走上前,“你不是一直好奇,那三颗莲子我用来做什么了吗?我可以告诉你,其中一颗,我用来复活幽冥雪。”
“你说什么?”我有些惊讶,连洛冥殇都是一脸惊讶。
“你……你说复活……复活幽冥雪?可是……”洛冥殇惊讶的喊道。
“可是,连幽冥果都救不回来,”阎夜辰说道,“所以,我失败了,莲子中有无尽的生之力,所以我想试试,结果当然是失败了,第二颗莲子,我给了我之后的那一任阎王,那时候他还是个人,不,准确来说,是半死之人,我用第二颗莲子救了他,并且把位置让给了他。”
“那第三颗?”洛冥殇不解的问道。
“救了那个小丫头。”阎夜辰回答。
我猛地一惊,什么?他说什么?“你说什么?”
“那个叫蝶儿的小丫头。”阎夜辰回答,“你不是觉得,她身上的气息不对,她是仙灵,但是却被剔除在六道之外。她死了,六界不会有一界接受她,所以,我用最后一颗莲子将她还魂。”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是你救了她?是你?”
“是我。”阎夜辰点点头,“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那个小鬼。”
洛冥殇的惊讶丝毫不低于我,“这就是你说的,底牌?”
阎夜辰没有回答洛冥殇的话,“还有,我看得出来,其实,你才是真正的雪莲儿。”
“什么!可是……”他见了那个女子,的确是天寒雪莲的气息。
“是你的分身,我服下过莲子,知道真的和仿的有什么不同,那个女人,是你用莲子做的分身吧,目的是什么?”阎夜辰逼近了我。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看着阎夜辰,我忍不住笑了,“我做的那么逼真,你竟然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原本是看不出来,只是……你应该已经融合了吧。”阎夜辰看着我,“融合了莲子,却仍然有朔瞳雪的记忆,朔瞳雪的冷静,那只有一种可能,你才是雪莲儿的转世。”
“分身,”洛冥殇看着我,满脸的不解,“为什么?为什么要做个分身?雪儿你到底……”
我伸手摁住他的唇,“我回去了。”转身的一颗,脸上的笑容散去。
回去的时候,烈焰已经在那里等待,依旧是习惯性的在小湖边等待着,面前一个矮桌,铺着蓝色的桌布垂到水中,桌上落下几片花瓣,上面放着一壶已经暖热的茶水,一叠点心。
“姐。”我慢慢走过去,坐在桌子前坐下,烈焰赶紧给我倒了一杯热茶。
“夜冷天寒,你淋了雨,喝点茶暖暖身子吧。”烈焰轻轻笑道。
“渡寒怎么样了?”我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
“还没醒,”烈焰把茶壶放在暖炉上继续煮,“我煮茶的手艺始终是不如你,将就点喝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是嘛,果然啊。”
“你这么说,可真是……”烈焰笑了一声,“你很在乎那只小狐狸吗?”
“谈不上什么在不在乎的,他跟了我这么久,已经习惯了。”
“是吗?”烈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雪儿,你是否真的能明白,所谓的感情是什么?”
我轻轻抿了一口茶,“那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烈焰往茶壶里添了些茶,“你想怎么做?”
“你,我,阿英,渡寒,冥界,天寒山,道门。甚至是古玩街,还有很多人,组成了这张大网,厮杀已经开始了,”我放下茶杯,“有些人必须死,有些人也必须离开。”
“你是说……”烈焰皱了皱眉,“你这样真的……没办法回头了。”
“我没想过回头。”我起身走到湖水面。我坐了下来,伸手撩了一下湖水,“会再见面的,死亡不是真正的分别,起码,对我们来说。”
烈焰忽然想起了什么,“雪儿,你说,我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同根同源,”我喃喃道,“姐姐,我们真的是一样的吗?”
“你指的是,你孕育天诛,而我没有?”烈焰明白了我的意思。“大概,跟本体无关,又或者,是因你经历的比我多吧。你剥离半数莲子救人,为之一个情字,都说情劫难度。”
我也像是明白了什么,“嗯,大概吧。”
“怎么?你就不担心吗?”烈焰好奇。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仰头喝了一口茶,“这一切要如何,只能看我们的造化了,就像是你说的,这也是个劫,我的劫。又或者说,是我千年前劫数的延续。”
“若是渡不过,你……”烈焰开始担心了。
“是棋子就已经在棋盘上了,是输是赢,只能听天命了。”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这场对弈,或许结果已经很明了了。”
这个夜,冷得有些过分了。恐惧包揽了这个城市,好像,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