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也是小鬼。”南宫硕狠狠的揉了揉凌雾的头。
我没有理会这边的吵闹,耳朵一直听着那边轩辕英给轩辕烈讲述,“雪莲儿原本是天寒山上的一株雪莲成仙,天生仙灵,天生神胎,从诞生开始就一直存在于天寒山,相伴的只有花蝶和山……咳咳,山神。”轩辕英接触到凌雾的目光,立即改口。“天寒山无人赶去,连神仙都无法踏入山中半分,而这山中的神物仙药却有吸引着那些探险者不断的踏入。每年,每天,都会有大批大批的人,妖,魔,神,妄图进入天寒山,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我也是其中一个。天寒山凶险万分,我刚刚踏入山中便迷失了方向,但是,我也是幸运的,在我濒死之际,我遇到了她,遇到了雪莲儿。是她救了我,天寒山三年,她教了我很多,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轩辕英。”
轩辕烈顿时对我肃然起敬,看过来的眼神也变了。
“只是天寒山并非一般世人久留之地,三年已经是我的极限,我决定下山,而她在这时候竟然也动了凡心,要随我一同下山,下山之后,她也帮了我很多,为我扫清了一切的障碍,帮我蓄积势力,在她的字典里,只有生与死,顺着生,逆者死,她什么都不懂,只懂得让我这个友人伤心懊恼之人皆为敌人,皆该死。”
“利剑。”轩辕烈吐出两个字,很轻,却足以证明当初的雪莲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轩辕英也不恼,“只是这一切,都在遇到一个男人之后变了。”
后面的事我不想听了,俗语有言,酒不醉人人自醉,昨夜喝了那么多酒都没有一点的醉意,如今不过三杯下肚,就昏沉的不省人事了。
酒意上来,我昏昏沉沉的靠在南宫硕肩上,身后轩辕英的声音还在,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了,一千多年。
花瓣落到了酒杯中,红色的花液沾染了杯中酒水。南宫硕轻轻晃着酒杯,酒水撒了一手,指尖点点酒水滴在池边白石上。
凌雾有些怨念的看了眼南宫硕,伸手将我拉过去,靠在他的肩上,“姐姐,去休息吧。”
“没事。”我挥了挥手,直起身子,“我在这吹吹风就好了。”
南宫硕看了我一眼,伸手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我伸手拍掉他的手,“有些事,不想听就别听了,听多了心烦。”随即撇了眼还在讲故事的两个人,“凌雾,抱你姐姐进屋去睡一会儿吧。”
“我没事。”我推开了凌雾,身形晃悠,脚下恍惚的起身,慢慢走到了轩辕英身边,“故事还没讲完吗?”
轩辕烈看了看我,摇摇头,“还没。”随即低下头,“那个……抱歉,晚辈不是有意要勾起前辈的伤心事。”
“伤心事。”我笑了笑,“这算什么伤心事。我所体会过的伤心事,又何止这些。”
“这的确不是最伤心的事。”轩辕英叹了口气,“而这时候,才是真正的灾难,在她死后,所有追踪天诛的人转向了她的两个弟弟妹妹,而得不到的,便想要毁掉,那个小姑娘蝶儿,被抓之后封住灵力,以妖孽之名送给凡人的帝王,被斩首示众,弟弟凌雾因此盛怒,却被六界围攻,所幸得好心人放过,将其封印坠入深海。”
“什么!”轩辕烈惊讶,看了眼蝶儿,“那个女孩,她看起来只有十几岁,他们怎么忍心。”
“是啊,我也想问问他们,怎么忍心。”我冷笑一声,“他们心里只有天诛,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又怎会在乎蝶儿是否是个孩子。人心的罪恶,比鬼神更可怕。”
自小受尽了屈辱的轩辕烈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但是他现在竟然无法想像当时是什么样的情景。
“事情到这里,就算告一段落了。”我懒懒的靠在檐下的屋柱上,“相信你也知道,我们找你所为何事,不知道,有何感想?”
轩辕烈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轩辕英,“晚辈知晓,可否……可否容许晚辈思量几日?”
烈焰在旁顺着我的头发,一边看着轩辕烈。“思量几日?要如何思量啊?”
“姐姐。”我轻声喊了一声,随即起身,“你去吧。”
轩辕烈微微一作揖,推了出去,烈焰不解,“你怎么会放他回去?就不怕,他去告密?”
“他不会。”我回答道,“他这么说,必然是早已经有了决定,只是这决定,让他犹豫了。”
“什么意思?”烈焰不懂。
“就跟,姐姐你在商场看中了两样东西,价格不同,价格稍贵的更能得你心意,而你身上的钱也恰好够买这一样的,只是你却还想着剩下些钱财来积攒着,在买与不买之间,你犹豫不决。”我打了个比方。
“不是买哪样,而是买与不买?”烈焰明白了。“那他该做的决定,就是要不要加入我们,而不是背叛与否?”
我慢慢站起来,“我不喜欢事情超脱掌控,他若是背叛,自然有他的报应。”
“怕是容不得他背叛了。”南宫硕端着酒杯走过来,“作为朔瞳雪,你可是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想到了,也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我只了解雪儿,不了解那个朔瞳雪。”烈焰伸手挑起我的下巴,将我头转过去,“只是如今在我面前的,可是朔瞳雪啊。我不了解的朔瞳雪。”
“雪莲儿也罢,朔瞳雪也罢。”我推开她的手,“如今不过都是一个人。”
白色团子扑了上来,半路被烈焰截住,抱紧怀里狠狠揉搓疼爱了一番,才把昏昏迷迷的小狐狸松开,小狐狸跌跌撞撞撞进我怀里。
“让你去找美女,你怎么跑回来了?”我顺了顺被烈焰揉乱的皮毛。
小狐狸趴在我怀里不想说话,南宫硕好奇,“什么美女啊?”
“一个四煞阵的祭品。”我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