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商场,张易阳把所需要用到的都买齐全,花了好几百,刚回到冷罗刹住的花园,电话再响,他以为是冷罗刹催促,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何巧儿。
“巧儿,干嘛呢?”张易阳一边给保安掏业主卡,一听接电话。
“回家吃饭吗?”
“有点事,不回了!”
“哦。”何巧儿依旧一副失望口吻,她就好像一个在家里打点好一切一心一意等丈夫回家的贤淑小妻子,温柔、体贴,最主要是她不会问张易阳在干什么而不回家,更不会要求解释。
“巧儿,对不起。”
“自己小心,尽量早点回家。”
电话挂断,张易阳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提着大袋小袋进电梯,电话再再响了,这次是钱灵灵,直接了当的口吻:“在那?”
“电梯里。”
“吃饭没?我们一起吃饭啊,昨晚的电影还没看呢。”
“找别人去吧,我没空。”
“在忙什么?干嘛没空?”钱灵灵就没有何巧儿那种觉悟。
“反正没空,电梯到了,不跟你说了我。”张易阳劈啪挂断电话。
张易阳对钱灵灵其实不太来电,而且他不是个三心两意的花心大萝卜,他刚和米小影取得突破,不希望前功尽弃,他还得赶回去给米小影做番茄蛋呢。只是,他不知道冷罗刹这里要弄到什么时候,他不免烦躁起来……
回到冷罗刹的家,张易阳一头扎进厨房,心里想着尽快结束任务解放回去找米小影。他已经够快了,冷罗刹还觉得慢,不停在客厅冲张易阳大吼:“做好没有啊?想饿死人是不是?”
“冷总,这才多久?才十分钟,做饭都不行,况且熬粥。”
终于,粥熬的差不多了,张易阳又炒了碟萝卜干,做了个凉拌青瓜,先把这两样端出去,放在那张比他家的床还大的餐桌上,随后把粥也端出去。看看时间,整整花掉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接近七点,天老早就黑漆漆了……
“冷总,你请慢用,我有点急事先撤了!”
“撤什么撤,你撤了我怎么吃?”冷罗刹瞪张易阳,“坐下。”
“冷总,你嘴巴又不长我身上,我走了你不一样吃?”
“你坐不坐?”
张易阳没坐,他的爱情正在等着他,并且主宰着他一步步往门外走,问题是他没有密码,迫不得已回头说:“冷总,麻烦开下门。”
冷罗刹在吃粥,没表示。
“要不,你说密码,我自己开。”
继续没表示。
“冷总,我有急事,我要出去。”
“跳窗。”
“冷总……”
“跳窗,否则呆一边去。”
“冷总你有完没完?我算仁至义尽了,帮你办出院手续,送你回家,然后帮你买东西熬粥做菜,保姆这就这样吧?而且保姆有个上下班时间吧?我说我有急事,你这算什么?绑架?”张易阳火了,受不了冷罗刹的古怪性子,拿人不当人看,自私自利、惟我独尊,全世界都得要迁就她,不迁就显得没人性。
“骂完了?没骂完继续骂,直到骂完为止。”
“我有病啊?我有骂人病?神经病?我不想骂你,我只想离开,有急事。”
“让你陪我一下要死?”
“干嘛得让我陪?凭你是病人?那也得看我有没有空闲吧?”
“你很不乐意看见我是不是?”冷罗刹拍了一下桌子,“是不是?”
“是。”
“三七二五六八,密码,滚,立即。”
张易阳转身就走,关门前,他忍不住回头说:“冷总,如果你可以改变一下你那惟我独尊的臭脾气,或许是个不错的女人,至少比现在有魅力。”
张易阳心急如焚,他把车开的很快,自从学会开车以来第一次开那么快,他为爱情而加速,他必须立刻、马上回到米小影家,哪怕回去以后无聊到等发臭也乐意。反正他觉得无论如何要比在冷罗刹家受虐待丢人现眼好,冷罗刹就是个很能伤人自尊的人,她要温柔一些多好?只是如此一来,却失去了原有特色。
回到米小影家已经超过八点,张易阳打开门,发现满屋漆黑,他摸索着开了灯,眼下是一片凌乱不堪的客厅,他离开前给米小影接的一盘水打翻了,毛巾扔在一傍,电视遥控落在水堆里,水杯、果盘之类的用具左歪右斜。
总之米小影坐的位置可以够得着的物品全砸了,除了她自己以及她手中的手机之外……
“你怎么啦?”张易阳放下手中的一袋番茄,坐到米小影傍边,番茄是刚刚替冷罗刹买东西时顺便买的,一直放在车里,“是不是不舒服?”
米小影不说话,看着张易阳,一双眼好亮,目光中有种叫波动的东西在泛滥。
张易阳鼓起无比巨大的勇气轻轻搂了搂米小影肩膀,他心里想的是米小影会缩开,甚至会咬他一口骂他色狼趁机占便宜之类,不过猜错了,即便让他再猜一百遍估计也猜错,因为米小影竟然抱住了他。
那一刻,触电的感觉,张易阳整个都僵了,他明白这个拥抱的意义,明白它意味着什么。
“饿吗?”不知过了过久,张易阳终于反应了过来。
米小影点头。
张易阳掰开米小影双手,站起来,期间他真想亲米小影一口,可他不敢,而且这个想法令他脸红耳赤。他重新提起那袋番茄,准备往厨房走,手却被米小影捉住,她用力把他拉下来,她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张易阳的空间天旋地转,脑海内外一片空白,然而嘴唇传递的感受却丰富得无以复加,只可惜整个过程短暂无比,他还来不及记住,吻已经无情地终止了!米小影放开了他,目光中带着不敢相信,或许对自己的行为,或许是别的什么。
“我、我去做饭。”张易阳慌乱、紧张,在米小影面前总是这样。
下了米,张易阳重新走回客厅,开始着手收拾,把杯子果盘之类捡回厨房,毛巾放盘子里拿回厕所。然后把地扫了一遍,拖干净,再然后去洗毛巾。他知道米小影一直默默在背后看着他做这一切,还知道米小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她就是一句话不说。
做完饭已经九点半,张易阳把一盘番茄蛋摆在米小影面前,米小影说:“谢谢。”
“我以为你哑巴了!”
米小影笑,延伸到整个吃饭过程都在笑,而且她只挑番茄吃,蛋都留给张易阳。
把盘子洗干净,厨房卫生搞了一遍,又帮米小影又擦了一遍药酒,弄完这一切已经十一点多,张易阳虽然心里并不那么舍得,但他知道自己该走了:“走,扶你回房间,然后你该休息了,我该走了……”
米小影摇头:“不要。”
“你要休息。”
米小影不说话。
张易阳坐到米小影傍边,她靠在张易阳怀里,很自然的感觉。
遥控坏了,只能看一个频道,卖了一整晚广告,无聊透顶。不过米小影看得津津有味,张易阳就一直陪她看到凌晨十二点多,才再次说:“我该走了!”
“一定要走吗?”
“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张易阳心如鹿撞,心率又开始大幅不正常,他不傻,看出来了,米小影要留他,这个女人还真奇怪,要么毫无表示,表示出来则一鸣惊人。
米小影没说话,靠在张易阳怀里,安静的犹如一只小猫,张易阳喜欢这种无声胜有声的缠绵,她让张易阳觉得她温柔似水、似水柔情。张易阳不喜欢吵,讨厌吵吵闹闹,有人说不吵不闹的生活缺乏激情,淡而无味,久而久之问题丛生,他不那么认为,他认为至少要以个人性格做判论,不能一概而定。
“我想要毛巾。”怀里的米小影忽然对张易阳说,张易阳飞快去拿毛巾,还打了盘热水,然后转过脸,米小影又说:“做什么?”
“你不是擦身吗?我转过脸不看还错了?”
“谁告诉你我要擦身?”米小影笑,“自作多情。”
张易阳转回来,傻笑,他错了,米小影确实不是擦身,只是稍微擦了擦脸。
“下午洗过澡了。”
“那……要不,你赶紧睡觉去吧。”已经一点多,张易阳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提出,米小影肯定不会先说。当然他心里绝对没抱任何不良企图,只是看她精神欠佳,而且他自己也犯困。况且米小影脚有伤,这种情况下他都动她,与禽兽有何区别?可是……不动,貌似又禽兽不如……
“你,我……”
“我扶你回去。”
张易阳把米小影扶回房间,帮她盖过被子,准备到客厅睡沙发,米小影抓住他的手不放,她眼神清澈,没有丝毫可以让张易阳证实自己内心对这个信号的想法的蛛丝马迹,张易阳不确定她怎么想,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就那么傻傻愣愣站着,最后被米小影拉了下去,由站变成坐。
张易阳发现自己总是被动,但他也无力控制,紧张异常,只对米小影一个人紧张,思维就好像堵厕所一样堵塞,不畅通,什么都慢几拍。
“外面,电视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