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林凤阳开车来了,吃完饭载她们离开,苏凝说:“我刚刚要是猜中了,你也不会背我对不对?不用我走路,原来是有车,你真狡诈。”
“你很喜欢我背你?”看苏凝点头,张易阳笑道,“那,今晚我们去看电影,散步,我背你回家。”
车子在路上跑了两个多小时,先送张韵回学校,然后回市区,张存和何巧儿自己走了,张易阳和苏凝则选择了一条熟识的街道下车。
“我们去干嘛?看电影?”苏凝问,她挽着张易阳的手臂,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你喜欢,你要去那里我都陪你。”
“那……去坐过山车?”
“你多大了?关键是危险,不,也不是危险,而是这两天坐车都坐到屁股痛了,下次吧!”
“下次。”苏凝奸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
“耍我是吧?”
“你已经耍我好几遍了,礼尚往来。”
“行,大爷我现在高兴,不跟你一般计较。”张易阳凑在苏凝耳边小声道,“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苏凝一脸凶狠相:“你试试,我拿刀插死你。”
“还插?我刚被插完。”说着,张易阳脑海里突然泛起一个念头,飞快道,“对了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你被插了一刀,我也被插了一刀,位置竟然相差不大,你看我们真是天生一对,连受苦都一起受。”
“这样的苦我以后不想受了,我要幸福,许多许多的幸福。”
“我喜欢你这样说话,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屁孩,无论心情多糟糕看见你都能好起来。”张易阳搂着苏凝说,“说真的我特不愿意跟你分开,一秒都不愿意,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能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分开是为了重逢。”
“分开是为了重逢,我也这么想,嘿嘿,在你身边感觉自己特年轻,说话行为都无拘无束的。”苏凝用柔情万千的目光看着张易阳,“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无时无刻想着你。”
“我也是,我白天想,夜晚想……”
“停。”苏凝捂住张易阳的嘴巴,“不用说下去了,往下你肯定又要说些恶心话。”
张易阳感觉冤枉:“你没看见我很深情?我什么时候恶心了?”
“你往下是不是准备说,吃饭想,上厕所的时候也想?”
“谁说上厕所恶心?你不用上厕所?”
“上厕所不恶心,可是你在适合的环境里说些不适合的话就很恶心。”
“行,那我不说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说完厕所说吃东西更恶心了,不去。”
“你怎么那么麻烦?”
“女人都是麻烦的,你嫌弃我是吧?”苏凝挣脱张易阳的怀抱,想走。
“怎么会呢,我还怕你嫌弃我呢,你看我身上都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家穷人丑的,我凭什么嫌弃你?”
“走吧,小丑,我们去……吃桂花糕,现在不吃过去那边以后就没机会吃了,所以走之前我想去吃一遍。”苏凝期盼的说,“虽然有点远,你会陪我去的对吧?”
张易阳点头:“我刚才说了,你要去那里我都陪你,言而有信。”
苏凝在张易阳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在大街上截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经过近四十分钟的路程,张易阳和苏凝到了祖屋,进里面看了几眼后才往卖桂花糕的小店走去,苏凝一口气要了三份,接着还要了两杯很浓的奶茶……
吃完离开小店,张易阳和苏凝又坐了四十分钟出租车返回原来的地方,在附近的一个电影院买了两张电影票。
电影院里,苏凝其实并没有看电影的情绪,她靠着张易阳的胳膊,看张易阳多于看电影,不过最后仍然坚持到一部片子结束才离开,那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大街上好热闹,他们手牵手逛着,一直走到江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苏凝忽然变沉默了,从电影院出来就开始心不在焉,张易阳没有打算问她想什么?因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太明白为好,她如果想说,会主动说出来。问只会徒增她的烦恼,所以张易阳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个空间,陪伴她沉默。
坐到十点多,苏凝说:“累了,回家吧!”
张易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在苏凝面前弯下腰,苏凝跳上他的背部。
“明天晚上要走了!”苏凝在张易阳背上说,“我以为不会伤感,还是没忍住。我多想就这样趴在你背上,时间停止,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
张易阳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了一段路,张易阳累了,放下苏凝,坐在路边的路基里喘着粗气,苏凝则靠着他,一声不吭。
歇息好了,苏凝没有再要张易阳背,而且并排走,她走的特别慢,仿佛有点不太愿意走一样。张易阳当然能感觉到,她不是想要他背,而是有点害怕回家,一回家就意味着走到终点站,明天晚上她就要离开国内,到遥远的苏格兰生活,从此与他相隔着一个大西洋。
到家后,苏凝立刻找衣服洗澡,张易阳没有去,他想让苏凝一个人安静安静,他自己亦需要安静,所以在房间的阳台外面抽烟,望着暗淡的月色,乌云密布的丑陋的天空,心情一点点逐渐开始糟糕起来。最糟糕的一刻是抽完烟回到房间看见苏凝收拾东西,从衣柜里拿出衣服一件件塞进行李包,他感觉自己要哭了……
“看什么?想帮我收拾呢?”
“可以啊。”
“算了,你还是去洗澡吧,衣服帮你拿进去了……”
张易阳没有在浴室里呆太久,反而以最快速度洗的,怕洗的时间长,苏凝会睡着。洗完出去时,苏凝刚收拾好,坐在床上捧着两条腿目不转睛盯着那幅巨大的合照,目光中带着几分淡雅的微笑,她是那样的聚精会神,以至于张易阳到了身边都没有及时察觉,直到张易阳抱住她她才发现。
张易阳问:“看什么呢?”
“看我们,看美女。”
“没帅哥?”
“有个猥琐男。”
“有没有搞错,我像猥琐男?”
“不看了,看多了睡不着。”苏凝往床头爬,钻进被子里面说,“睡觉。”
第二天,张易阳被一阵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吵醒,是苏凝在打电话,语调很沉静,忽然想起什么才说上一句,张易阳凝神倾听,隐约听见苏凝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后,苏凝对张易阳说:“起来吧,我知道你装睡。”
张易阳没有起,继续装。
“不起是吧?不起我走了!”
张易阳立刻飞快坐起来,一把把苏凝拉进怀里,用没刷牙的嘴巴亲了她一下。
“臭死了,满嘴烟味。”
“嫌弃我呢?”
“昨晚我睡着了,你悄悄起来抽烟了是不是?”
“睡着了你还知道?”
“有感觉的。”苏凝忽然变严肃起来,“别抽那么多烟,没好处,不健康。”
“习惯了,烦恼不烦恼都想抽。”
“我刚才给冷桑榆打电话了,她在温州,我走了以后你有空去看看她吧。”苏凝叹了口气,“她如果能来送我多好。”
“我送你不是一样。”
“是,有张大爷送,小女子不胜荣幸……别亲了,快起床刷牙,我们去和米素吃饭。”
“哦?为什么要去和米素吃饭?”
“她是我朋友,我和她吃饭不行?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反正我要和她吃饭。”苏凝用野蛮的口吻道,她也会野蛮。
“好的,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张易阳飞快跑下床,跑进厕所,半小时后和苏凝一起出门,到张存住的小区拿回车子,然后往米素家驶去。张易阳没有想到,竟然看见了米小影,苏凝也没有想到,后来米素解释了,米小影比他们早进门十多分钟,刚从香港回来的。
苏凝和米素进了厨房,客厅里剩下张易阳和米小影,张易阳看着她,看着这个已经再次成为别人妻子一副少妇打扮的她,同样的她也看着张易阳,眼中、脸上都带着笑意,浓厚的友好的笑意。
“米小影你过的好么?”
“好,你呢?”
“我也挺好。”
“谢谢你!”
“啊?”张易阳觉得莫名其妙,“谢我什么?”
“素姨,谢谢你帮素姨。”
“她……其实……我还叫她素姨,习惯了,没有别的意思。”
“我明白,总之,谢谢你。”
“对不起。”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是好朋友,虽然我结婚,你没有到,但我们仍然是好朋友,对吗?”米小影向张易阳伸出手,要握手,张易阳挺犹豫的,许久才伸出手和米小影握了一下,米小影的手好是很冰凉,她一贯的风格,冷冷冰冰的。
忽然,厨房的米素叫张易阳,张易阳跑进去,没有看见苏凝,米素说苏凝上了厕所,她找他就是趁机问点事情:“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苏凝刚才和我说的话好像,以后不见了那样,一句句都是告别的。”
“我们没问题,她……那样……应该是距离远的缘故吧!”张易阳不太想说,因为那是他最不想去面对的事情。
“远?跟这个有关系?算了,你自己的问题相信你会处理,就当我没说过,你够麻烦的,两姐妹,我都没眼看了……”
“菜要糊了!”
“那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