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阳和苏凝返回市局,苏凝没有和张易阳一起进去,她自己在车里等。
“等我出来,那里都不要去知道吗?”张易阳在苏凝额头吻了一下,随即转身走进了市局的大门。
办公室里,郭局长对张易阳说:“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刚刚和你说了,第一个任务,办的人,竟然是我妻妹的女儿,何巧,也是我的半个女儿。何巧求我,苏凝求我,这是昨天的事情,我不知道原由,虽然最终答应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真的……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怎么活得这么乱七八糟,有些事情不是让你们闹着玩的知道不知道?”郭局长有点火起来,他一番话让张易阳明白了许多,难怪昨天何巧在苏凝家出现,原来苏凝和何巧去了郭婷家,然后和苏然、郭婷,一起回来。
张易阳说:“郭局长,有些事我无法告诉你,完全不知该怎么说起,说了是好还是不好,所以……”
“看吧,连你也不肯告诉我,谁都不愿意说,那么……何巧就这样了是吗?就要吃这个哑巴亏?何巧跟了你这么久,你不觉得心里难受吗?”
张易阳说:“我当然难受,单单何巧进去了,这件事,我比谁都难受,我只能说,何巧很伟大。”
“伟大个屁,她是傻。”郭局长终于说了脏话。
“她应该也对你说了,她能出来,我能救她出来,现在,我想先见见她。”
“救出来?你以为你谁啊?救出来,你能把案底抹去吗?不抹去,你救个屁啊?”
张易阳无语,这个不知道能不能办到,估计比较难,得问问冯德祥。当然,张易阳能理解郭局长的恼火,一上来就办何巧,可这是领导交代的第一个事情,所以接他们进来时,郭局长并没有说什么。等到只有张易阳一个人在了,关上门,当张易阳是一个后辈那样,就可以发脾气了……
“何巧说不要见你。”郭局长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操,出这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妈交代。”
“何巧不想见我?怎么会呢?”看郭局长瞪着眼睛,张易阳叹了口气,“算了,我理解,我会尽快弄她出来,给她妈一个交代。”
带着沉重的心情,张易阳离开了郭局长的办公室,回到车里靠着椅子,烦躁的很。苏凝当然也很烦躁,有点呆呆的样子,所以张易阳回到车里到之后的五分钟,苏凝都没有说一句话。
下面,张易阳得面对三个问题。
第一个,救何巧出来,不能出任何意外,否则很悲剧,无法向大家交代。
第二个,化解冷罗刹对苏妙忠的恨,难度无疑很大,但都得去努力尝试。
第三个,如何让苏凝和冷罗刹姐妹不受到伤害?这与第二个有点相同,但细想之下完全不一样。
三个最紧要的问题,除此外还得解决些别的事情。比如黄泥岗计划,要尽快弄回来,否则就弄不回来,趁冯德祥还在,比较好办,冯德祥离开了麻烦大。再一个是要向大家解释何巧的事情,尤其是向郭婷解释。
很久以前,张易阳觉得解决了龙铭天就天下太平,结果解决了龙铭天,新的麻烦接二连三出现,这样的生活永无宁日。
“苏凝,我们走吧,送你回家。”张易阳说,送完苏凝回家,张易阳还得去找米素借钱,张易阳自己不够钱拿回黄泥岗,而米素非常有钱,而且愿意借。有了钱之后,还要去找冯德祥谈清楚,冯德祥想收到钱是肯定的,不过张易阳要先保证何巧能出来,先给钱没好处,收完钱不出力找谁哭去?
苏凝用很坚决的口吻说:“我和你一起。”
张易阳开车往米素的新家而去,米素刚从外面回来,所以干脆就在门外等,免了繁复的登记入内程序。
“苏凝,你还好么?”米素问苏凝,她和苏凝关系很好,张易阳第一次认识她们的时候,她们就一起出席一个慈善捐款会,而由于关系好,她好激动。
“挺好的。”苏凝反问,“你呢?”
“我也很好,能再见你,我感觉很庆幸。”米素语气忧伤起来,“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被利用了都不知道,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每天都会做噩梦。”
“没事,我现在没事。”苏凝笑了笑,“就多了两个伤疤。”
走到电梯,米素抱住苏凝,眼泪从眼角滑下,她派人到苏格兰伏击苏妙忠,没想过伤害苏凝,然而苏凝帮苏妙忠挡了一刀,接到消息时米素很难受,很担心的。
电梯门开了,她们分开,拉着手走。
米素的新家很简单,不大,不温馨,反而有种怪怪的感觉,是个孤独的家。她老公死了,她无法生育,除非再嫁人,否则只能孤独终老,或者可以去领养一个,只是那毕竟不是亲生骨肉。总之这个女人挺苦的,张易阳甚至想和苏凝说说,让苏凝劝她找个男人开始新的生活,一个人不能就那样对自己的人生盖棺而论。
招呼他们坐下后,米素笑道:“感觉这房子怪怪的对吧?”
张易阳和苏凝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点了点头。
“我租的别人的房子,就住一年半载,没事了就走,去香港帮小影看孩子。”
张易阳很惊讶:“米小影……她……”
“结婚了,前阵子的事情,我出来才知道的,她说……”米素犹豫了一下,看了苏凝一眼,“联系过你,你关机……所以……”
张易阳好无语,关机?什么时候的事情?难道和苏凝去旅游那段时间?当然,现在张易阳只能祝福米小影,希望米小影有个美好的未来,她并没有别的什么心态。
“一年半载大概能有孩子吧,然后我可以帮忙去照顾。”
“你自己呢?想过吗?”苏凝坐到米素身边,抓住她的手道,“你还年轻,你难道不为自己打算?”不需张易阳说,苏凝知道劝米素,张易阳能看出来的她也能。
米素笑道:“这问题我得花时间好好想想,急不来。”说完,米素转向张易阳,“说你找我的目的吧,是不是缺钱?除了这个事情我不知道还能帮你什么,要多少你说吧,我一个女人,什么都没有了,就穷到剩下钱,哈哈,说笑的,你说吧,我肯定不会拒绝。”
“具体我也不知道多少,一亿以上……吧!”
“什么时候要?这得找个名目转给你,需要时间,你急的话我得早准备。”
“能尽快就尽快。”张易阳用很严肃的口吻道,“谢谢你,素姨。”
米素笑笑。
紧要的事情聊完,米素邀请苏凝留下来吃饭,苏凝有点犹豫,看着张易阳,让张易阳做决定,张易阳当然答应,有个人看着苏凝会好点,张易阳自己可以继续去办事,反正中午约了冯德祥,不方便带苏凝去。
最后,张易阳自己离开,开车去平山山庄冯德祥的窝点。
冯德祥爱在平山山庄蹲,之前张易阳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终于明白,因为去到时,那个固定的包间内除了冯德祥外,还有个女人,一个很大气,天生眉骨的少妇,整个香喷喷的,一双丹凤眼仿佛会放电。她是山庄的老板娘,而她坐在冯德祥大腿根上,衬衫第一颗纽扣还是解开的,白痴都能看出来,刚刚被冯德祥摸过。
“张总,你来许多遍了,我一直没有招呼过你,这次给你赔罪了!”给张易阳倒茶时,那个女人说,她有个漂亮名字,白荷。
“说赔罪太严重了,呵呵,我没去拜访你反而是我礼数不周。”张易阳虚伪的笑着。
“我们都不要客套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喝完一杯茶,张易阳和冯德祥聊开了,先虚伪地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然后上菜,吃饭时说菜式问题,喝茶时说茶叶问题,直到吃完喝完才开始说正事,很恶心,但与官员打交道就是费时费劲,如果是什么救人如救火的事情,跟他们沟通好到行动,都已经歇大菜了……
冯德祥说:“我那份什么时候过账?现在事情都差不多了,我也差不多要走了!”
张易阳说:“事情……什么叫差不多?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何巧还在里面。”
“这个我早说过,没问题的。”冯德祥有点郁闷,“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不出意外,多则两个月,快则一个月,你还不信任我?”
“我信你,我只是觉得很多事情,我们越不想出意外越会出意外,抓龙铭天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人生处处是意外,这话没假,别的事情张易阳可以接受出意外,何巧这个事情绝对没有商量,他知道这样会得罪冯德祥,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其它选择,指望冯德祥讲义气、讲信用吗?信就有毛病了,交易结束,利益交割完毕之后,冯德祥完全不可信。
“你还提这个?你弄个爆炸的事情出来你知道影响多大?”
“我知道,我谢谢你帮我擦屁股,我该给你的不会少一分,这是当初我们的协议,我们对各自的承诺。而现在,麻烦还没有完全解决,所以……”张易阳深吸一口气,然后道,“我只能先给你一半,而且你还要再帮我一个忙,黄泥岗计划我要买回来,卖家好像……有点看我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