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听实话?”冯德祥找了张纸巾擦干净嘴巴,然后道,“挺麻烦,毕竟人真是她杀了,还突然冒出什么邻居作证,还有家属那边的人。我已经尽量帮忙,那些家属,赔多少钱都不愿意,这就比较难搞。最关键一点,上次她惹的麻烦还没完,这次我们不知道怎么报上去你知道吗?如果家属不告,没有证人,她又没有杀人,肯定能搞定,你明白不明白我的意思?”
张易阳明白,冯德祥是让他自己出面搞定那些证人,然后再找何巧进去顶罪,因为何巧比较清白,报上去容易,所以更容易弄出来。搞定证人张易阳有信心,家属勉强也可以,但用何巧去换冷罗刹,能做吗?不能,所以心存侥幸问:“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方法可行?钱真的没关系,多少,你说。”
冯德祥摇头。
张易阳带着烦躁的心情离开了包间,到了大厅,和林凤阳找了个桌子坐下。在包间里张易阳没怎么吃,林凤阳没份吃,张易阳自己也吃不下,所以留着肚子和林凤阳一起吃。
吃完走人,去找郭局长。
郭局长什么都知道,对近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他只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过去的就算了,重要的是未来,给你一个忠告,永远都不要犯事,亦不要让手下人犯事,有可能的话尽早远离这个乱七八糟的圈子。”
张易阳点头:“我知道。”
“我放假,放一个星期,我都没想好去什么地方。”
张易阳说:“去苏格兰吧,他们全部都在那边。还有,你赶紧给郭婷打个电话,她担心你。”
“我知道,我刚准备打电话你就来了!去苏格兰嘛,再想,我现在就希望能睡个安稳觉,里面太他妈难受了……”郭局长爆了句脏话,然后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休息好再找你。”
离开郭局长家后,张易阳回了冷罗刹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思索冯德祥说的那些话,当然他已经托凌啸风去打听,去处理死者家属的问题,证人那边也是凌啸风帮忙,张易阳自己不太方便出现。
睡了一个上午,起床收到凌啸风的电话,说证人搞定了,家属那边搞不定,给多少钱都拒绝接受。张易阳有点无语,多少钱都不愿意是为什么?人都已经归西,就算拉冷罗刹去枪毙填命,她们的家人就能够复活?
想了想,张易阳给林杰打了个电话,直接去抓个能做主的人回来谈。
整个下午张易阳都在等消息,傍晚时林杰向报告说搞定了,在郊外一个饭庄的包间里。张易阳立刻和林凤阳过去,一进包间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是那个死了的保镖的姐姐,听凌啸风说这位姐姐特别强悍,说话特难听,凌啸风已经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张易阳对她笑了笑:“你好,陈小姐。”
“好什么好,我一点都不好,被挟持过来能好吗?”果然说话特难听。
张易阳说:“不算挟持,只是另一种方式的请,我不是怕你不给面子吗?我先介绍自我一下,我叫张易阳。”张易阳坐在她傍边挥手让林杰出去,“你看,包间就我们两个人,我们开门见山谈吧,你想要多少好处?我听我朋友说,给你多少你都不愿意,我不相信所以亲自来问问。”
“死个人赔钱就可以了?”她嚣张道,“我把你家里人弄死再赔你钱可以不?”
“陈小姐,请你说话先经大脑过滤,不要以为就你身边死过人,我身边也死过人,前后死过两个,都是我的至亲,被一个人害死的,一分钱都没赔,我能怎么样?那时候我弱小,只能忍气吞声,我不会像你一样不自量力、螳臂当车,我跟你谈已经很给你面子。”
她说:“可以不谈。”
“好,不谈,我向你保证,从明天开始你家里一天死一个人。”张易阳指着门口道,“走吧,我就是欺负你,怎么样?要打架吗?要报警吗?你要怎么样我就跟你怎么样,我在这里不离开都行,你报警你去报,找人过来杀我你就去。”
说完,张易阳不理她,因为这真是个令人无语的女人,说话那么难听。可能警察和她说太好说了,凌啸风去谈的时候也太好说,软的试过不行,只能来硬的,硬的再不吃,明天给她家找麻烦,看她上什么地方找证据……
她问:“张先生,你就是不说理了对吗?”
“我只和说理的人说理,你不是,你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心知肚明,我也清楚,我不管谁指使你,惹毛了我,一样把你弄死。”
“我家里死了人……”
“我给你钱你不愿意,我只能告诉你,你家会继续死人。”
她脸色变的难看,却没有走。
张易阳知道自己赌对了,就应该来硬的,软的来再多都没用,有些人就是那样犯贱,不给她颜色看就不会怕:“要不要谈?不谈我立刻走人。”
她说:“五百万,整件事就算了!”
张易阳站起来,走人。
“张先生,我们可以再谈。”
“谈什么谈?两百万,要不要随便你,不要的话我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没回答,所以张易阳真的开门走了,当然,张易阳走的很慢,因为觉得那个女人会改变主意,出门叫,她已经被吓着,只是需要些时间权衡利弊,到底是要两百万还是要冒险?其实很显然一个问题,当然是要钱。
张易阳又赌对了,那个女人果然追出来,说加一百万,总共三百万,张易阳原本站住了,一听是三百万,继续往前走。她没放弃,在张易阳身后追着说:“我愿意出来跟你和解,我总得向家里人交代吧?两百万真的不行。”
“三百万不多,如果你刚刚态度好些,我可以给你,甚至五百万都可以,可刚刚你的态度把我惹火了知道吗?所以就两百万,一分不多。另外,我提醒你,我不是来跟你谈判和解,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你就会有麻烦,懂吗?”
她脸色比刚刚更难看,不过答应了,她要答应,张易阳话已经说成那样。
其实张易阳不喜欢欺负人,可对方故意刁难,这与龙铭天有关。如果是意外死个人,赔一千万都不多,毕竟死了人,张易阳身边就死过人,他体会过那种感受,多少钱都代替不了!但实际情况不是那样,首先冷罗刹不杀那个女人,就会被那个女人所杀。其次,那个女人是龙铭天的人,本身就该死,如果不是因为救冷罗刹,赔个毛。
两百万谈妥,明天转账,然后那个女人去和警察说赔偿金已经谈好,警察那边开始干活。
只是,事情才完成一半,另一半需要一个顶罪的人,冷罗刹底子太不好,一但被判刑,很难弄,而因为底子问题,判得也会比较重。
如果,换成是何巧就比较好办,何巧没有犯过事,家属那边,证人那边改口供,再花钱找关系,找市长、市委,军方的大人物,写个几十封求情信,法官必会考虑,判个缓期,就算不行,坐个一个月左右可以诈病出来,一出来都不用回去了。
最大问题是,无法对何巧开口,让何巧去坐牢,怎么能说出来?纵然知道只要说出口,何巧就会答应,别说是一个月,就算一年、两年,何巧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那个傻女人就那样。
不经不觉,张易阳把车开到了何巧的旧房子的楼下,停车,点了根烟抽着,看着何巧家的窗子,发呆。
“张总,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林凤阳问,那时张易阳已经开始抽第三根烟。
张易阳摇头:“林凤阳,我其实不想来,我来这是为了送一个人去坐牢,一个一直在背后默默照顾我,帮我处理许多事情,很好很好的人。”说完,张易阳开门下车,要做的始终要做,无法逃避……
林凤阳也下车了:“谁住这里?”
“我说了,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何巧。”
林凤阳张大嘴巴:“你要送何小姐去坐牢?”
林凤阳觉得张易阳疯了,张易阳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要亲手送何巧去坐牢?可那是唯一能救冷罗刹的办法,不是吗?
何巧的家门前,张易阳举起手,犹豫了许久都没有勇气敲下去,最后门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何巧,看到门外站着张易阳,她一点都不惊讶,相反还平静地她妈睡了,她要走了,一边走一边谈,张易阳觉得好奇怪,何巧仿佛知道他有话要找她谈。
因为林凤阳在车里,何巧一声不吭,并没有她所说的一边走一边谈,直接回家了,她坐在沙发上,张易阳靠着餐桌那边,看着对方。
过了十几分钟,何巧先开口道:“有办法救冷总吗?”
张易阳点头。
“什么时候进行?是不是一定能救出来?”
“当然能。”张易阳很烦躁,刚进门的时候他就给自己点了根烟,准备冷静冷静再说,可是烟抽完几根了还是不够冷静,无法说出口,“什么时候进行……这个……我无法……准确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