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面积挺大,装修漂亮,播着节奏强劲的音乐。由于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的缘故,酒吧里面顾客很多,张易阳几乎挤着挤进去。而更由于人多,找蒙芸找的异常费劲,逛了好几圈,十多分钟后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蒙芸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一左一右还有两个男人,不过看着就不是正经那一种。
不对,那绝对不是朋友。
张易阳看见他们占蒙芸便宜,蒙芸已经醉了,意识不清,虽然知道被占便宜,但反应极其缓慢。左边那个男人比较变态,舔着舌头,用力在嗅蒙芸身上的味道。张易阳以为右边那个比较好,原来只是没看清楚,那家伙一只手放在蒙芸大腿上,慢慢往上游走。蒙芸穿的是裙子,上班穿那套职业装,她有意识按住那家伙的一只脏手,却摆脱不掉。
张易阳飞快走过去,抓住右边那家伙一只手用力一扭,那家伙啊一声喊出来。
“手不想要了是不是?”张易阳瞪着他,用阴冷的语气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乱占便宜的,你付不起代价懂吗?”
“你谁啊?”左边那家伙站开,瞪着张易阳。
“你爸。”
那家伙骂了一句,飞快在桌上面拿了只啤酒瓶,不过没张易阳快,张易阳一下掐住他脖子,掐的很用力,他立刻扔了啤酒瓶,两只手抓住张易阳掐他脖子的手,挣扎着。
“想砸我是吧?你砸的起吗?”张易阳看见右边那家伙想动,一脚踩住他,把他踩在沙发上面,“你呢?也想砸我是不是?”
那家伙摇头。
张易阳松开脚,然后也松开手:“滚。”
那两个家伙走了,一个咳嗽着,一个捂住手臂,往门口逃去,张易阳坐下,看见蒙芸还拿起瓶子继续喝,他抢了酒瓶子说:“别喝了!”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蒙芸想要抢回酒瓶,不过没成功,她发脾气了,语气特别凶,话语的组织也特别混乱,“给我酒,我要喝酒,我不用你管,我不认识你,我要喝酒,喝醉了不用想他,我要喝醉。”
张易阳以为蒙芸很好、很平静,以为她已经忘记伤痛,事实上不是那样,她并非表面看的平静,却根本没有从伤痛里走出来。一刹那,张易阳忽然间很心痛,没有真正关心蒙芸,没有在空闲时找她聊聊天,开解一下她,就知道忙,整天想着设计阴龙铭天,而只让何巧儿看着蒙芸。
张易阳准备扶起蒙芸,她拒绝合作:“不走,我要喝酒。”
“回家喝,我给你买。”
“不要。”蒙芸推开张易阳,“我要在这里喝,我不要回家喝,我不要被人看见。”
张易阳又努力了一次,结果还是没有扶起蒙芸,要带她离开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强行扛出去,另一个是让她继续喝,直到醉到不醒人事。最后,张易阳选择继续让她喝,因为觉得她已经快去到不省人事的程度,另一个原因是因为酒吧内人太多,扛起来不一定走得了,主要是不好看,要等到人少一些才可以。
等到一点多钟,酒吧里的人终于逐渐减少,蒙芸也喝的差不多了,张易阳带她走,她不愿意,张易阳抱着她出去……
到了停车场外面,张易阳放下蒙芸,蒙芸立刻蹲下大吐特吐,张易阳帮她拍后背,一直拍了五六分钟她才停止不吐。其实早不吐了,吐五六分钟有点夸张,也就吐了十多秒,后来的时间都在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不过她嘴边都是口水鼻涕。张易阳到车里拿了一支矿泉水,以及一盒纸巾出来,她却坐到自己吐出来的一堆脏东西上面了……
以下时间,张易阳把车里所有矿泉水都拿出来帮蒙芸清洗裙子,清洗效果不好,洗完后还是很脏一片,但没办法,只能送回家再说。郁闷的是,张易阳把蒙芸抬上车才想起不知道蒙芸住什么地方,打电话给何巧儿,没接,打给何巧,更干脆,关机。
怎么办?回冷罗刹家吗?
张易阳左看右看,看见隔壁有个宾馆。
张易阳扶蒙芸进宾馆,站在前台对前台小姐说:“你好,我想开个房间。”
“豪华间还是标准间?”前台小姐看了张易阳一眼,又看了蒙芸一眼,情绪上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张易阳以为她会惊讶,甚至会鄙视,没有,什么都没有。
“豪华。”张易阳飞快掏出身份证,问了价钱然后把钱给她,顺利拿到房卡。
把蒙芸弄进房间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情。蒙芸身上很臭,而且脏,张易阳觉得有必要找个人给蒙芸换个衣服,擦擦身子,否则明天醉醒恶心死她。打电话到总台说需要服务,很快有人按门铃,不过是个男孩,张易阳让他叫个女孩上来,他说没女孩,因为涉及安全问题,当深夜班的全部清一色男孩,连清洁工都是男孩,整个宾馆就总台有两个女孩,不过她们不提供服务。
没办法,只能委屈蒙芸了……
张易阳坐在椅子里抽烟,看着蒙芸睡着了,睫毛一下一下的抽搐,心里滋味很是复杂,蒙芸肯定觉得没安全感吧?曹泰的离开对她的打击远远要比想象中大。
张易阳不知道蒙芸过过几天相同的日子,她白天总是很正常,上班时看不出任何不正常的举动,原来一到夜晚竟是如此一种情况,真令人心痛。
算了,帮她擦一下吧,让她睡的舒服一些。
张易阳进浴室弄湿一条毛巾出来给蒙芸擦脸,擦完拿进去洗干净再出来把她手手脚脚全部擦一遍,弄完,整整用了半个多小时。
准备走人,可是,张易阳犹豫了,没走,回来帮蒙芸盖上被子,然后伸手进被窝把她的裙子脱下来。脱的时候,张易阳心里无比纯洁,半点都没有亵渎蒙芸之意,如果亵渎她,不但猪狗不如,还对不起曹泰。张易阳只是想到如果就此一走了之,明天蒙芸不知道怎么出去,所以才把她的裙子脱下来拿进浴室用沐浴露洗干净挂起来。
弄完了,可以走了……
不过,一打开门,听见蒙芸叫曹泰的名字,张易阳又停下来。
蒙芸在说梦话,不停叫着曹泰的名字,表情很不快乐,甚至是痛苦。张易阳不知道她梦里的情景,肯定很不好吧,他坐过去时她很用力抓他的手,长长的指甲几乎把他掐出血。他想拿开,她掐的死死的,没拿成功,其实说不成功其实不正确,他是怕吵醒她,打算等她又睡过去不喊了才走,可那么一等,竟然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听见呻吟声张易阳才醒过来。
睁开眼,发现居然是搂着蒙芸的,张易阳想也不多想,立刻放开,想爬起来,由于太急,而且过于靠近床边,一不小心直接摔了下床,等到爬起来抬起脑袋看,蒙芸已经醒了,双手抓住脑袋坐起来道:“张总你怎么在我家?我脑袋好痛。”
“这不是你家。”
“这是什么地方?”蒙芸露出思考的神情,还观察房间,然后观察张易阳,接着掀开被子,最后一声尖叫,“张总,你……你……你……”
“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干,昨晚经过酒吧看见你的车子停在外面,猜你肯定在里面,所以进去找你,看见你跟两个不太正经的男人喝酒,我把他们赶跑了,准备带你走,你不肯,要喝酒。到酒吧散场,一出来你就吐了,我联系不到何巧儿、联系不到何巧,又不知道你家住在什么地方,最后唯有把你带到宾馆,而由于你裙子很脏,我帮你脱下洗了,现在晾在浴室里,我是帮你盖好被子脱的,什么都没看见,我保证。”
蒙芸有点脸红:“哦,这样啊,对不起!”
“蒙芸,我不要听对不起。”张易阳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好了,原来没有。你这样有用吗?如果昨晚不是我刚巧经过酒吧看见你的车子而进去找你,往下会发生什么事?那两个男人骚扰你你知不知道?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你一个女人去那种地方喝的烂醉你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蒙芸不说话,低下脑袋。
“我不是要管你,更不是指责你,只是心痛你不好好痛惜自己。如果曹泰看见你现在这样子,他会不会安心?你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他?蒙芸,你不能再这样下去知道吗?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可能我近来太忙没怎么关心你,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会抽时间多陪陪你,大家有空都多陪陪你好不好?”
蒙芸还是不说话。
张易阳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觉心痛,昨晚那样真的很危险,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蒙芸被人怎么了还不知道。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容易就成为猎物,除了自己人,谁会救她?没有吧?可是她自己呢?喝的烂醉。
就算很烦恼、很孤独,可以在家喝,醉也好,什么都好,为什么非得去酒吧那种混乱的地方?在家一个人喝很闷吗?或许张易阳以前也是那个鬼样,可现在,甚至以后张易阳都不会了,成熟了,知道应该怎么开解自己,除了伤心,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做,他不能有任何气馁。
忽然,蒙芸哭起来,先是一下下低泣,接着声音一下下变大,哭声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