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阳飞快追上苏凝,走远了又隐约听见叫声,那对情侣并没有因为被打扰而停止,还在干,猖狂程度令人无语。不过张易阳是理解的,换了是他恐怕一样,因为弄到一半没弄出来对男人来说非常痛苦。女人也一样,好不容易刚来高潮,忽然间没了,谁愿意提上裤子?
走到岛屿顶峰,是个小平台,面积不太大,几十平方,建了一个小亭,木材建造的,四边还有木凳可以坐。张易阳坐下去,往来路看,看见半山的石子路有对男女下山,是刚刚进行野战那对男女。
苏凝背对着张易阳,看着另一个方向,下面是一个公厕,发呆。
想了半天,张易阳都想不到话题,于是问:“你感冒好了?”
张易阳不问还好,一问苏凝立刻打了个喷嚏。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张易阳感觉这地方有点凉,三面都是湖,地势还那么高,吹来的夜风比刚刚在酒店外面凉多了,而他只有一件衬衫,不能给苏凝披。
“都来了,坐一下吧!”苏凝转回头,“这里挺舒服,大自然,白天或许我们感受过这样的大自然,但是晚上我不记得了,很久没试过了吧!”
张易阳没话说,城市长大的人啊,尤其还是有钱人,好像他一样的农村娃儿,过去日日夜夜都在感受大自然,已经麻木,那破山、那破草、破路,那里及得上大城市?当然空气质量没话说,很清新,尤其刚刚下过雨,会有股清甜的花花草草的味道。
“你家那儿的?”
“泰兴的乡下,一个穷地方。”
“穷日子怎么过?你小时候没钱花怎么办?”苏凝很感兴趣,张易阳还没回答她已经先告诉张易阳她小时候的一些事,“……我小时候几乎没什么玩伴,住对面都不认识,很闷,很无聊。”
“我们农村不一样,很热闹,一个村子家家户户孩子都相互认识,一起玩,不过我们的所谓的玩跟你们不一样,我们就攀高爬低四处瞎跑,即便有钱也买不到多少东西,整个村子就一个杂货店,里面的零食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
“你们的生活不是比城市更无聊?”
“这倒不是,无聊不无聊,生活好不好,开心不开心,跟钱应该没关系,至少小时候是这个样子,每天玩着,玩完回家吃饭,吃完继续晃悠,也很开心。”张易阳回忆了一下小时候,虽然家里穷,但还蛮幸福,完完整整一家人,不争不吵,张大冬家也一样,“我有很痛我的父母,还有伯父伯娘,都很痛我们,周遭环境又好,都是善良人。”
苏凝叹了口气:“城市人不善良,到处都是陷阱,小时候我们读书的时候校园里都充满争斗,这样的生长环境弱一点都不行,所以啊……农村人相对比较善良是环境影响的。”
接下来,张易阳和苏凝谈了许多,谈人生、谈理想、谈一些趣事。然后,是一些苏凝的家事,她家在她读小学初期还住一般小区,四五年级才搬到大花园住,接着越住越好,平常上她家拜访的人越来越多。而钱,都是苏妙忠赚回来的,苏凝父母是普通教师,退休后住在欧洲。
张易阳以为苏然家一直很牛,原来才发迹二十来年。
苏凝对苏妙忠的事情开始时知道并不多,读完大学才知道,一次无意中的发现,苏妙忠竟然是一个涉黑组织的大人物。是的,只是大人物,不是大哥,大哥是三年前才当上的,当时还经过一番争斗,而那个组织的不和正是从上一个老大死后拉开的序幕。
苏妙忠凭着优势坐上老大位置,但他发现老大位置不好坐,上一任的时候整个组织是齐心对外的,他上位后则各怀鬼胎暗里斗,每天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算计你,所以苏妙忠才想退出。那很郁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踏进去容易抽出来困难,或许也可以说很容易,离开容易,不过失去权力以后仇家上门找麻烦,手里没实权怎么应付?当然,很有钱,但有钱,用句粤语说:有钱不是大晒的。
对于家庭状况,苏凝只有一个表情,两个字:担忧。
张易阳也担忧,他能想象苏妙忠的难处,不让苏然知道那些事情,不想苏然牵扯进去,同时又要保护苏然。苏妙忠现在还身体健康,五十多岁没什么大毛病,但人的际遇很难说,如果不弄好一条后路给苏然,一失势,或者说难听点……忽然间病发身亡,苏然怎么办?仇家找上门,苏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后果?
当然,弄条好后路并非那么容易,要么让苏然加入组织接班,要么退下来时托付下一任,信的过的,可以保护苏然不受伤害。但那样的人不会有,龙铭天虽然是干儿子,不过那个人怎么样,苏妙忠心里有数。再一个方法,给苏然足够的钱,送出国,都出国去,包括苏凝。可苏然愿意吗?苏凝愿意吗?比在张易阳,他肯定不愿意。
不过,想着想着,张易阳想到了一个救冷罗刹,同时弄死龙铭天的办法……
“在想什么?”苏凝拿手在张易阳眼前晃,“你没事吧?”
“哦,没事。”
“我跟你说话呢,没反应。”
“对不起,忽然间脑子短路了,对了,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问你家,你父母在家做什么?你没想过接他们来城市住?你现在也混的不错,完全可以养活他们,都在农村辛苦大半辈子了,人生苦短,不享受一下就没机会了……”说到这里,苏凝笑了笑,“别误会,我不是诅咒你父母短……我是给你个建议。”
“我明白,我有跟他们提过,他们不愿意,在农村生活惯了,到大城市害怕不适应吧!”
苏凝还说张易阳混的不错,表面是挺风光,暗里欠很多钱,每个月都几十万利息。现在高科参与到争斗,张易阳不知道冷罗刹什么时候能还上那个钱,还不上得一直付利息。而且,张易阳隐约觉得那个钱不能还,那是米素的钱,而龙铭天也有投资,张易阳发现,只要稍微做些手脚可以让双方打起来。当然,高科不是张易阳在管,不关张易阳事,再者那是米素,张易阳也叫过她素姨,她帮过张易阳,不到万不得已,张易阳不敢那么干,太缺德,那叫不择手段。
“总会适应的,别人移民到国外语言不通都能适应。”
“不一样,最主要是,我得尊重他们的意愿。”
“也对,尊重老人家的意愿很主要,不过在这方面我做的不是很好,所以……我父母都不怎么管我。”苏凝笑了一下,苦笑,“我还是春节见过他们。”
“不是不怎么管你吧?我听苏然说……你们有协议什么,什么都不能逼你,而且他爸欠你一个要求什么的。”
“确实有这事。”
“对了苏凝,你干嘛还不结婚啊?让老人家多担心。”问出来张易阳就后悔了,这种事情通常都有原因,指不定会触及痛处,一些不好的回忆,所以立刻解释道,“哦,我只是随便问问,我这人有时候就这样,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过去更严重,现在好多了,不过偶尔还会这样。”
“是吗?你是这样的吗?我没发觉耶。”苏凝没介意,还保持着她独有的笑容,然后稍微想了想,接着道,“其实……没找到适合的啦,现在找个好男人很难。”
“这倒是,好男人要么是别人的老公,要么就是别人的男朋友,尤其好像你这样的,又高贵、又漂亮、又能干,家底又好,是个男人都自惭形秽了,所以你更……哎,我到底说什么,我脑子短路了,对不起。”
“没说,你继续说下去。”
“不是,我不是那种意思……”
“我知道,你说对了,所以……哎,凝姑姑就得当老姑婆了,现在年轻还可以,你说的高贵、漂亮,还在,再过几年人老珠黄了送你都不要。”
“怎么会呢,过几年苏凝你一样年轻,送我我肯定要,这么一个大美女,怎么会不要呢?求还求不来呢!”
“真的吗?”
“这个……我就是……”
苏凝有点委屈,撇了撇嘴,很可爱:“你看,犹豫了吧?”
“不是,我这不算犹豫,而是我也自惭形秽,不过我真的愿意的,只要我具备资格。”
“哦,要资格啊?”苏凝看着张易阳,“你觉得需要什么资格?”
“我觉得,那至少比你高度要高吧?”
“你比我矮?”
“不是,我说的高度包含许多东西,文化素质、经济实力,等等等等,否则……简单的说,觉得自己不匹配,不匹配肯定没有幸福可言。”
“呵呵,原来不是说爱情的,还涉及到这么多东西。”
“没办法,大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都会那么想。”
“你刚刚说没有幸福可言,对吧?”看张易阳点头,苏凝继续道,“侵入那么多杂质幸福不一样没有了吗?”
张易阳忽然哑口。
“所以看事情有时候要纯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