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客厅,看着熟识的坏境,看着那些小贝画像,张易阳想起过去的钱灵灵,单纯可爱,现在的钱灵灵比较之下忍不住从心里发出叹息。当然,那时候的张易阳也单纯可爱,现在他不能再单纯,身边充满了阴暗,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他要是再单纯,死一百次都不够。
在张易阳发呆的时候,遥遥说:“把东西放桌子上好了!”
张易阳哦了声,把东西放好后,遥遥跪在地板上,开始分类,饮料放一边,零食放一边,肉食青菜放一边,她心情不错,兴致很高,哼着歌儿……
“钱灵灵呢?”张易阳看了一眼钱灵灵的房间,“搬走了?”
“没搬,偶尔会回来一次,有时候三两天,有时候一星期。”遥遥已经把东西分类好,饮料拿去放进冰箱,零食,拿来一个筛子放进去,摆在桌子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零食,呵呵。”
“你们女人干嘛都那么爱吃零食?”
“女人吃零食不一定因为喜欢吃,因为无聊、寂寞、生气,什么原因都有。”
张易阳指了指钱灵灵的房间:“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遥遥点头。
张易阳走过去,轻轻推开钱灵灵的房间门。
钱灵灵的房间没产生什么大变化,仍然是张易阳记忆中的摆设,仍然是那张床。在床上,他们曾经亲密无间过,甚至厕所、厨房、客厅都亲密过。曾经的亲密,今天的仇怨,一切就在短短一天内产生变化,斗争的残忍,它让他们彻底分裂。
坐在床上,张易阳点了根烟,发呆,外面的遥遥敲门说她要去洗个澡,让张易阳玩着,如果时间允许,吃完饭再走,她说每天自己一个人吃饭,感觉很无聊、孤独。
虽然随便翻别人的东西不礼貌,但无意中在枕头底下找到一本钱灵灵的日记,张易阳还是忍不住翻了起来。本日记就是一般的日记,一天只有短短几句话,高兴或不高兴,高兴没说原因,不高兴也没说原因。张易阳一直翻,前面很多都高兴,后面几乎没有一天高兴。日期竟然从他跑路开始,虽然那段日子并非每天写,有时隔三五天才写,绝大部份都是不高兴的记录。
终于,张易阳在一页纸里看见不高兴的原因,有他的名字,还有对不起三个字。从那一页开始,张易阳看见许多关于他的事情,关于皇冠的争斗,其中有一段A逼钱灵灵对付他,B也逼钱灵灵对他怎么怎么样。
A和B代表谁?张易阳在思考,他知道其中一个肯定是对他痛下杀手的人,不会是钱风平,因为钱风平是L。
忽然,门开了,没敲,直接推的,是钱灵灵,看见张易阳,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道:“张总,你知道不知道偷看别人的东西很不礼貌?”钱灵灵走进来,愤怒地从张易阳手里抢回日记,拉开傍边梳妆桌的抽屉扔进去。
张易阳说:“对不起。”
钱灵灵假笑:“呵,对不起,你跟我说对不起,不需要,出去,我要换衣服。”
张易阳迅速站起来,出了客厅,那会儿遥遥刚洗完澡出来,吐吐舌对说:“我要挨骂了!”
“对不起。”
“都怪你,所以……罚你给我做饭。”遥遥说完回了房间,没给张易阳留下拒绝的余地。
做还是不做?
做吧,反正冷罗刹那么晚回家,回去也是闷,做饭也是一个人吃,如遥遥说,一个人吃饭真的很无聊、孤独。
没人帮忙,张易阳自己进厨房,要用什么都得费劲找,比如米,找遍整个厨房后来才发现米在厨房门口的桌子上。米下好了,翻冰箱,拿出一块排骨,还有青菜,在切,期间钱灵灵抱着衣服从门口经过,阴阳怪气对张易阳说了句:“张总给我做饭,今天好日子啊。”
天黑了,饭做好了,遥遥出来了,钱灵灵也出来了,三个人坐在餐桌,气氛特别怪,各自默默的吃着,整个过程都缺乏交流。
“我吃饱了!”遥遥先放下碗,“我回房间做美容,你们继续。”
遥遥回了房间,气氛,继续沉默,老半天了,张易阳才鼓起勇气道:“你爸没事了,对吧?”
钱灵灵冷冷的语调:“是不是很失望?”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恩怨存在很多误会。”
“随便你。”钱灵灵站起来,“我吃饱了!”
钱灵灵回了房间……
张易阳带着落寞离开了,离开前去敲遥遥的房间门告诉她,犹豫了一下,也敲了钱灵灵的门告诉她。遥遥给了反应,让他慢走,钱灵灵则没有。
回到家,八点十分,冷罗刹还没有回,张易阳坐在沙发里,点了根烟。
现在张易阳经常想事情想到入神,而且一定要点上一根烟,但其实抽不了多少口,往往想入神了,忘记吸,直到烧完。有时候甚至烧到手指发烫才发现又浪费了一根烟。今天他又想事情想入神了,以致冷罗刹回来了都不知道,冷罗刹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睛:“干嘛呢?思春?”
“我……”张易阳拿掉冷罗刹的手,把她拉到前面,“我去钱灵灵住的地方了,在超市碰见她表妹,后来钱灵灵回来了,我不知道她回来,她表妹说她很少回来。”
冷罗刹很平静:“哦,然后呢?”
“钱灵灵的表妹让我给她做饭,我做了,吃完才走,我问了钱灵灵,钱风平确实已经没事。”
“没了?”
“没了!你不生气?”
“我生气什么?你不是告诉我了吗?”冷罗刹看见张易阳摆在傍边那叠关于女人内衣的资料,翻了翻,“研究这个干嘛?黄泥岗的计划找不到投资准备转型做内衣?”
“不是,是苏然的姑姑……我告诉你,那是我见过最高贵的女人……”张易阳摸着冷罗刹的脸,“当然你也很高贵,不过风格不一样。饮料公司是她帮我们弄回来的,我入股了五十万。呵呵,昨晚你不是问我去锦尚干什么?我还没告诉你呢,她给我介绍了一个投资人,女人,老女人,四十多岁,在酒店喝醉了,让我送回家,那可是财神啊,我敢不送吗?”
“然后呢?”冷罗刹来了兴趣,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说,立即。”
“在她家里,我帮她找毛巾,你猜我看见什么?许多的自……慰工具,恶心死了!”张易阳做了个呕吐状,继续道,“我给她拿毛巾,她脱剩一身内衣,忽然拉我下床,坐我肚皮上亲我,那个恶心啊,我一脚把她踢一边,你猜她说什么?”
“还用问,肯定拿投资威胁你。”冷罗刹奸笑,“你干嘛不答应?你又不吃亏。”
“不吃亏?人家那什么年纪?再大个几年都能当我妈了!”
“你不是找不到人投资吗?那么大的投资我也帮不到你。”
“我不用你帮,我得靠自己。”张易阳也不要冷罗刹帮,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能力去获取成功,每一次都依靠冷罗刹,显得窝囊,冷罗刹在法国说那一番话,他没有忘记,他要给她宁静的幸福。
“省了!”
“尽管省,省下来还是我们的。”
“谁跟你我们。”冷罗刹瞪了张易阳一眼,“你看你,四十岁就不喜欢了,到我四十岁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
“不一样,你四十岁了我也差不多了吧?那时候看法跟现在不一样,而且我喜欢你的人,当然我也喜欢你的美丽,但人更加重要。”
“听着不错,不过你到底喜欢多少人?”
“没了!”
“你什么答案?”冷罗刹瞪眼睛,“我问你多少,不问你有没有!”
“不多。”
“不多是多少?”
“不知道。”
冷罗刹踢了张易阳一脚。
“你属驴的?”看冷罗刹的眼睛越瞪越大,张易阳立刻转移话题,“我昨晚做了个梦。”
“先别说你的梦,把没说完的事情说完。”冷罗刹指了指那叠女人内衣的资料,“这怎么回事?”
“苏凝,我上她公司她刚好开会,我给了点意见,怎么跟你说呢,这事有点复杂,反正我要弄个设计出来,呵呵,得你帮我。”张易阳说着翻冷罗刹的衣服,“穿着内衣给我讲解一下,到底你们喜欢什么款式,对内衣有什么要求。”
“关我什么事?”冷罗刹拿走张易阳的手,“别闹了,我去洗澡。”
“我还没说完呢,我昨晚做的梦,我梦见我们生了很多孩子!”张易阳说了前面,后面的米小影忽然出现,没告诉冷罗刹。那个梦,张易阳感觉特别真实,与过去做的梦不一样,记忆很深,老在脑海转动,所以才要告诉冷罗刹。
“生什么孩子,谁跟你生孩子。”
“不跟我生你准备跟谁生?”
“我……”冷罗刹欲言又止,然后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很喜欢孩子?”
“不是,但生孩子是必须的,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做错过,你原谅我了,我觉得很庆幸。”张易阳很严肃、认真地看着冷罗刹的眼睛,用他觉得最真诚的语气道,“冷桑榆,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