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律师,你没办法搞定?”张易阳又生气了,平白无故被摆了一道,都是有步骤进行的,连他贷款都知道。不用想,肯定是钱灵灵,那个该死的女人,想尽一切办法打击,她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张总,正因为我是律师才搞不定。”冯律师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对不起。”
“对不起个屁,你他妈把我害惨了!”张易阳拍了一下桌子,“你妹夫不是很牛逼吗?不找他给你摆平?你还有那么多社会关系?这点小事你都搞不好你怎么出来混?”
“张总,我要能让他们知道。”
“怕人知道你还乱搞?你都那么大年纪了,你就那么需要?即便你需要,你不能正正经经找个情妇?你去找小姐,你口味那么重?你他妈就不怕惹病?”张易阳觉得委屈,竟然是那么恶心的一个小阴谋。
“张总,你像我这么大年纪那天你就明白了!”
“什么意思?找小姐还有理了?”张易阳觉得好笑,如果是平常一定能笑出来,今天他笑不出。
“不是有理,而是……这个事情怎么说呢……”冯律师想了想道,“即便有情妇,也得去换换新鲜的吧,又不花多少钱。”
“不花多少钱?你看你花了我多少钱?那么大一笔钱你让我怎么还?”
“这次是意外,我没办法。”冯律师摸着脸上被张易阳捣了一拳的地方,那里已经肿了起来,青紫色。
为什么张易阳还可以和黄律师那么好聊?不是很生气吗?是的,张易阳是生气,但再怎么生气也于事无补,眼下最主要是想办法把麻烦解决。况且,张易阳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用到冯律师,他这个出卖并非为利益,张易阳可以一定程度上接受这样的出卖,至少暂时能接受,怎么都好,账可以过阵子再算:“你告诉我你是弄的?当时我有看合同,怎么成两个月了?”
冯律师说:“那杯水,你看合同的时候我在喝水,你看完交给我的那一刹,我不是水杯没拿稳泼了一点到上面么?这个不是意外,是诡计,把前面两页弄湿,银行那家伙把前两撕毁了重新弄,其实他拿出去以后重新弄了三页,回来的时候我看了一遍,然后给你看,你估计只看了前面,看见相同的,并没有问题,大致游览了一下就签了名。”
张易阳那个后悔,原来是他自己大意,可他也并没想到冯律师会出卖他。令张易阳稍微感到安慰又笑不出来的是,冯律师说即便看出来问题也没关系,顶多说银行那家伙打错,而他还有第二、第三个方案可用,除非张易阳一个人去完成贷款,否则最终结果都一样。
“废话我不想听了……”张易阳说了半句话,不紧不慢点了根烟,把冯律师弄紧张了才继续道,“我们说点实际的问题,事情都是你惹回来的,怎么解决你给我提供个办法,这件事情你难辞其咎,你给我解决好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总,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我解决不了!”冯律师又是一副想哭的表情,“事情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钱,我需要钱。”张易阳直接说了出来,他觉得这个死色魔有钱,反正借银行也是借,还得按期给银行利息,借他的肯定不会给一毛利息,他活该,他给高科惹了麻烦。
“我要有钱才行啊,何况那么大一笔。”
“这个我不管,我现在需要钱救高科。”
“张总,你这是逼我自杀。”冯律师弯下身,开宝箱柜,很快拿出一大叠文件递给张易阳,“你好好看看,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都用在了投资上面,要不就在我家婆娘哪,无法随便拿出来。我想帮高科,毕竟高科是我顾客,还有网吧……问题是,即便我拿出所有家产亦是无补于事,钱根本不够,我也拿不出来。”
张易阳看了,是些房产和基金投资之类,不多,还不够银行贷款的十份之一,张易阳有点耍无赖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借也好抢也好你自己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冯律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杀了我吧,我没办法。”
“你他妈连想个办法都不行?你铁公鸡啊?我又不要你的,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至于吗?”
“我想借,问题我没有,也没别的办法。”冯律师一脸坦诚,“张总,我不骗你,我真的无能为力。”
“那怎么办?事情你弄出来的,要不你去银行让多宽限些日子,或者我们本来就上当受骗,你看能不能弄回来?”
“没用,白纸黑字,而且银行那个根本就不是我的人,对方的人。”
“对方的人?哈哈,难怪你一定要去那家银行,我终于明白了,明明高科附近有一家相同的银行,贷款制度都一样,凭什么去市区里面的银行?那不是取远舍近自找苦吃吗?原来是这个原因。”
冯律师不说话。
“我给你一天时间,你最好给我想好了!”
张易阳离开了冯律师的律师楼,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穷途末路,欠银行大笔钱,还不上高科肯定完蛋,已经抵押过一次又不能重复抵押,那么大笔钱问别人借却借不来,问谁借?
开车回去的路上,张易阳脑子在高速转动,在想能到什么地方弄一大笔钱,连厂房都抵押了,谁愿意借?银行肯定不行,没抵押,除非有担保人。一个垂死的、没有未来的企业,那个傻瓜愿意担保?龙铭天不用考虑,直接忽略。李昌那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必然不肯。除了苏凝,或者是苏妙忠,真没有别人了,可张易阳又不可以那么做。冷罗刹可能会有办法,但张易阳也不能去找她,过不了心理那一关,错误是他犯下的,最后却要冷罗刹收拾残局,严重不公平。
其实找米素是最直接的办法,只是要和米小影一起,张易阳又不知道冷罗刹怎么安置。
开着车,看见路边有个小酒吧,张易阳停车走了进去。
由于白天的缘故,酒吧里人不多,只有几桌子,正在聊天、喝酒,不是夜晚那种大灌特灌的喝法,每个人面前只有一支啤酒,是享受。
张易阳坐在吧台外面,选择了一个可以看见门口的座位,自从在酒吧打过几次架,被人寻仇吃过亏以后,张易阳就保持了这个良好习惯,看见不对劲,有足够时间从后面跑,或者迎战。
张易阳要了一瓶百威,灌了一口,然后掏出烟抽出一根点燃,看着吧台里面那个酒保抛瓶子刷杂技,那家伙手脚特麻利,瓶子怎么抛都能够接住。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张易阳的肩膀,回过头一看,是郭局长,张易阳觉得奇怪,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看见郭局长,堂堂局长大人下小酒吧:“郭局长,怎么是你?”
“怎么了?心情不好?”郭局长坐在傍边,“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张易阳喊酒保给郭局长来一瓶,郭局长没要,要了一杯苏打水。
和张易阳瓶碰瓶碰了一下,郭局长说:“大中午喝酒,有烦心事?”
“有点,你呢?”
“路过,等人,在车里无聊,进来坐坐。”郭局长发出爽朗的笑声,“这家小酒吧的老板我认识,准备找他聊两句,没想到碰见你。”
“真巧。”
郭局长确实在等人,张易阳和他聊了半小时左右,等的人出现了,张易阳还认识,是郭婷。令张易阳目瞪口呆的是,郭婷称呼郭局长为……老爸,那一瞬间,张易阳终于想明白郭局长上次为什么无条件提供帮助,郭局长认识他,知道是郭婷的好朋友。
“你怎么在这里?居然还认识我爸?”郭婷吹眉瞪眼,语气不善,“大中午你不用工作跑来喝酒?你公司倒闭了?”
“嘿,说对了,是就快倒闭了,苏然没告诉你?”
“什么苏然,我懒得跟你瞎扯,我们先走了!”郭婷迫不及待拉着郭局长离开。
回到高科,蒙芸继续游说张易阳卖掉高科,不停唠叨,张易阳不理她,她还不依不饶,说什么都是张易阳一个人说了算,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事情其实是他一手弄出来的,应该负全责。张易阳火了起来,拉开架势和她大吵了一架,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吵架,何巧不停拉劝,夹杂在中间很难做人。
“吵什么吵?吵能解决问题是不是?”
一个他们都非常熟识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他们立刻停止争吵,把目光投向门外。冷罗刹,是冷罗刹,她正一步步的走进办公室,走近张易阳的办公桌。
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张易阳从冷罗刹眼里没看到以前那种霸气十足的自信,冷罗刹精神状态特别糟糕,眼圈很黑,前所未有的黑,她肯定严重的缺乏睡眠,张易阳知道以前在皇冠的时候她睡的也很少,每天不超过八个小时,但精神却非常良好,没看见她黑眼圈那么大过,现在怎么那么糟糕?而且明显清瘦了,脸尖了、下巴尖了,手指都长了,青筋多了许多,整个神态病怏怏的,无论怎么强打精神都掩饰不了……
张易阳心纠着痛,愣愣的看着冷罗刹,冷罗刹倒没有看张易阳,在看蒙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