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张易阳接到了一个很意外,同时提心吊胆的电话,米小影。
“你很忙吗?”米小影问。
“一般吧!”
“为什么不找我?”幽幽的语调。
“我……其实……”
“因为我爸?”
张易阳不说话,来了个默认。
“你不打算和我说清楚吗?就算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米小影很淡若的说,但其实她很不平静。
“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妈想见你!”
“你妈?”张易阳想哭了,“什么时候?”
“下个周末。”米小影犹豫了一下,“你会来吗?”
“会。”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张易阳是爱米小影的,爱她是充满了憧憬的一种很浪漫的感觉,哪怕她爸出来阻止,张易阳烦恼的是不能爱,而冷罗刹……那是一种张易阳必须爱的爱,不一样的,但同样重,当然他会想,如果当时没有和米小影发生温缠的一幕或许一切不会如此复杂。
现在张易阳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冷罗刹在,张易阳肯定会和她说,虽然这些事情瞒着最好,但张易阳需要她的聪明。
“到时候见!”米小影挂断电话。
好了,张易阳的烦恼又多了一个,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天,老常传来好消息,李先生肯降价了,大概是找过别的品牌,人家不同意。张易阳赌赢了,虽然只降了百份之十,还可以接受,老常更一味怂恿他接受,然后签订了合同,大单,大家都高兴,张易阳却莫名其妙的有点不安。
合同一经签定就得运作了,张易阳派林厂长带上相关技术人员去测试指定的冷气管,测试结果满意,于是签定合同,但由于对方的工厂实在有点小,不敢大量签,只是分成三批,张易阳觉得有问题,却没有选择余地,合同都签了!
还好,第一批冷气管出来经测试质量达标,用李先生给的订金付了尾款,然后等待第二批。而这期间生产基地已经把所有货都赶的差不多,等冷气管一来就能整体出货,但已经逾期两天冷气管那边都没有反应,去催促,连负责人都不在。张易阳意识到有问题了,自己去,终于找到负责人出了货,这已经距离出整货的时间只剩一天。当张易阳以为这笔交易完成了,林厂长一个电话让他魂飞魄散,林厂长告诉他,第二批冷气管全部不及格。
第二天一大早,张易阳和林厂长以及采购部去找到工厂负责人,但没用,这是质量问题,不是没出货,就算告上去法院顶多让工厂重新出一批正货,赔偿一点点,工厂亏的不大,张易阳就惨了,毁约,如果是真正的生意最多就赔偿,但……张易阳逐渐发觉这不是真正的生意。
很快,张易阳就知道当初的不安是什么了,太大意了,这是一个局,钱灵灵设的局,张易阳看见她了,她就在这个冷气管的工厂里,在张易阳面前。
钱灵灵在张易阳身边转了一圈,笑道:“张总,这么巧啊?”
张易阳不说话,懒得跟她废话。
“无言以对?心里很恨吧?”钱灵灵声音忽然冷下来,“我说了你不够我斗,认输吧,只要你认输,那边不用你赔很多,否则你就根据合同赔偿……哦,你应该没那么多钱,然后呢,我给你想个办法,你拿高科去抵押,这是唯一可行的,不过你要注意一个问题,我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你拿高科做抵押,进了银行你就出不去。”
张易阳依然不说话,因为钱灵灵说的是事实。
“张总,你不会赢的,你很快就会输,这个结果我当初就对你说过。”
“我不是输不起,你要赢我让你赢,但你赢不到你认为可以赢到的东西,我是输了,可是我不会向任何人屈服,哪怕失败一百次……不不不,我说错了,我可以向任何人屈服,绝对不会向你低头,你可以把我赶上绝路,我不怕你。”说完,张易阳带着林厂长离开。
开车回去高科总部,张易阳非常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知道以现在的实力和钱灵灵斗只会自取灭亡,斗不起,可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让钱灵灵给他缓气的时间。其实现在张易阳也不是死定,赔几百万而已,那些空调还可以卖出去,只是现金变成资产,还有就是,有很多原材料都没有付款。
回到高科总部,张易阳立刻去找孟燕让她负责做一个统计,然后张易阳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蒙芸收到风了,从大华赶回来,坐在张易阳对面,还有何巧,她和蒙芸一起进来的,眼巴巴看着张易阳,不知道该怨还是安慰。
张易阳没话说,在等孟燕进来,等了一个小时,孟燕来了!
“哈哈,五天之内我们得拿三百多万出来,不少啊。”这是孟燕计算的结果,包括拖欠的原材料的尾款,张易阳看了想笑,苦笑,笑的比哭难看。
“我们拿不出。”蒙芸说,“就算勉强凑出来我们也无法继续正常运作下去。”
“我知道,这是人家设的局,钱灵灵啊……何巧,你以前想到这个人这么恐怖吗?”张易阳问何巧,在钱灵灵露出本来脸目之前何巧应该也很难接受,只有冷罗刹自己知道,可惜当时张易阳不信冷罗刹,而且因为不相信而弄出许多事情,最后冷罗刹买单,想起这些张易阳就恨自己。
何巧低下头,不言语。
“别这副表情,不是有五天时间么?我前天买了梁张体育彩票还没对号呢,指不定一对就中个五百万。”张易阳强颜欢笑,“况且我们不是还有一批空调吗?蒙总,那批空调你尽快处理一下,套现,时间不多,这个事情希望你担待点,现在……你们先出去吧,让我想想办法。”
蒙芸和何巧走了出去,这两个被张易阳连累的可怜股东。
张易阳拼命在想办法,赔钱是肯定的了,因为那边压根就和钱灵灵是一伙的。至于钱灵灵想他得拿高科去做抵押,这还不至于,处理了那批空调也能收回一部份,但就是一个时间问题,五天时间太短,而且钱灵灵有可能使阴招。处理这批空调,张易阳就得用比较低的价格去尽快出手,批量过大很难找客源,刚好找着,钱灵灵用更低的价格就可以把张易阳打败,钱灵灵可以亏这么一次整死张易阳,这是毋庸质疑的。而一但发生这个可能,张易阳就得另寻它法,去借,问题是张易阳的圈子里都是些穷人,有谁愿意借几百万?即便愿意也得先有几百万。
难道又得拿高科的股份去交易?先不说有没有人会买一个未知的很大机会会扑街的公司,就算买,张易阳仍然失去了高科,这是张易阳不愿意看见的一种结果。
烦啊,一子错满盘皆输,想了一个下午没有任何结果,张易阳很憋。
晚上,曹泰开车接张易阳,一辆借来的车牌蒙起来的面包车,车里除了张易阳和曹泰还有一名保安,这名保安今天被曹泰派出去执行一个任务,任务是张易阳吩咐的,盯住李先生。现在那****的正在一家夜总会里面风流快活,张易阳让曹泰把车开过去停在门口,等他出来。
在车里等了四个多小时,一点多了那个****的才醉昏昏的从夜总会走出来,五个男人,三个女人,各人都有车,在门口挥手告别。张易阳让曹泰跟着那****的车,驶到比较偏僻的路段才把他截下,曹泰下车,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大墨镜,穿高领大衣,很难认出本来面目,他负责把那****的从车里拖下来,拖进一条巷子用袋子套了起来,弄好了,张易阳才拿着一根棒球棍下车。
张易阳知道不关这****的事,是钱灵灵指使的,张易阳就要打他一顿,都说打狗要看主人面,张易阳就不看主人面,打给钱灵灵看。当然,不能留下任何证据,这是原则,反正现在已经赔几百万了,钱灵灵还能拿张易阳怎么办?
打完,上车走人,张易阳感觉忽然间很痛快。
第二天,蒙芸向张易阳报告,他们果然遭到钱灵灵的堵截,空调无法在短时间内出手。而那些代理商又吃不下那么大批量,而且那批货不单单只是家用的,他们店面里也就摆一些现货,或者仓库里放一点点,有大工程都是到他们生产基地直接提货,多了用不着。
张易阳给苏然打电话告诉他这边的事情以及所遇到的麻烦,苏然表示他那边现在有很大进展,正在商谈中,是个大工程,但时间太短。当然可以用价格优惠去吸引对方尽快落实,但如此一来会破坏辛辛苦苦建立的市场,为以后着想这招断不可用。另外就是,哪怕出手了也不可能立刻收到钱,得安装好投入使用才可以收全尾款。
忽然,张易阳想起了大夏那里,过去那么久了,不知道大夏进展如何?
张易阳给袁功打了通电话,得到的还是一个不好的结果,大夏那里是顺利,空调必然是要的,可是得再过一个月。
张易阳那个烦恼啊,看什么都不顺眼,只有周末回到冷罗刹家才能安静下来,但是烦恼轻了,思念冷罗刹的情绪却又重了……
今天,本来是张易阳之前答应米小影陪她去见她妈的,被张易阳推迟到了下个周末,而且说完才想起下星期要去巴黎,虽然现在高科很惨,交流会必须参加,得寻找出路,否则高科真要缴械投降了,冷罗刹回来以后张易阳如何向她交代?
张易阳睡了几个小时,醒了,再也睡不着,眼睁睁看着天花板,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