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张易阳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张易阳松了口气，招呼那些小姐在会客区坐好。
“好了，安静一下。”张易阳打了个手势让那几个小姐停止私聊，“今天你们上到这里，证明小颖已经跟你们说过一下，而你们自己又乐意，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那几个小姐一起点头。
张易阳继续道：“我们公司正在发展当中，正准备进军邻市，所以得组织一个公关部门，待遇嘛……我不敢说立刻就做到比你们做……那行要多，但是我保证不会少，这要看你们的个人能力，我会给你们任务，在任务里给你们提成，其实不叫任务吧，就是吃吃喝喝随带哄哄人。”
一个小姐提问：“老板，是不是哄男人啊，哄女人我们可不会。”
张易阳陪笑：“当然，哄女人我得找帅哥去，呵呵。”
“你就行啦，你这么帅。”
“说正经的，要派去邻市的，你们愿意吗？”张易阳看着那帮小姐，“愿意就说一声，然后办个入职手续你们以后就是高科的人了，生意做大了你们就是功臣，有能力的我肯定提拔你们，这是一个跳板，也是个好的机会，希望你们自己能够把握好，毕竟你们做那个行业吃的是青春饭，干不了多久……我不是看不起你们啊，我只是觉得你们屈在那种地方很浪费，正确的能力应该用在正确的地方，对吧？现在，请告诉我你们各自的答案。”
那三个小姐同时说：“我们都愿意啊。”
小颖说：“邻市更好，不会碰见一些我们接待过的客。”
“那行，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我好让那边的人安排一下。”
“随时都可以，我们没在这里安家，就一点点东西，收拾一下就可以走！”
“那，明天吧！”张易阳按内线叫来何巧，“何巧，你带她们下去办一下入职手续，她们是公关部的，你看着办吧！”
“张总……我们只有客户部，没有公关……部。”
“从今天起就有啦，你把公关部归到客户部管辖，相信不会很麻烦的，而且他们不是在总部办公，别的不用你管，你弄好了前面的就可以。”
“是的。”何巧不释，但对张易阳的命令坚决执行，“几位，请跟我来。”
“明天上午十点在这里集合，就这样吧！”张易阳补充，然后挥挥手，何巧立刻把这帮小姐领下去。
张易阳翻开蒙芸给那份文件，不过没有什么收获，都是近期小王的一些动向，以及蒙芸猜测的小王的目的。最有价值的是，关于小王目前一些高层的记录，尤其是那个老总，很年轻的，女子，后面的简介，某某学院什么士学位一连串，一个正规的人才，不像张易阳……就一个半路出家的冒牌货。
张易阳把文件扔一下，点了根烟，开始考虑冷罗刹的发展计划。首先，要加重兵开发邻市的市场，这点冷罗刹特别说明，重中之中，之前也是她坚持要开发的。现在那边进展不太顺利，需要改变策略，加大力度，单单派几个小姐去不行，得变通，如何敲开那道门。其次，巩固生产基地的品牌质量，这个比较麻烦，不好弄，而且冷罗刹说的不太清楚，没有明确指示，只是设定了一个必然目标，过程的复杂她忽略了，这得张易阳自己费劲思考。
中午，张易阳接到了曹泰的电话，说事情办的有点眉目了，让张易阳亲自去一趟。
和蒙芸交代了一声，张易阳匆匆往机场赶，连中午饭都赶不及吃，只能在机场随便买了两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下午，飞机把张易阳带到了温州，张易阳给曹泰打电话，确定位置后打车过去。到了以后却没有看见曹泰，身前身后都没有，前是一家汽车美容中心，两边是马路，身后是一个精神病院。
张易阳给自己点了根烟，等了一下，忽然有人拍他肩膀，是曹泰，是从精神病院上面走下来的。张易阳脸色古怪，指了指上面：“在上面吗？”
曹泰点了点头，和张易阳一同走上去。
精神病院不大，大概三千多平方左右的面积，简略的楼房、简略的绿化，一切都很简略。一进去是一个小广场，建有一些简单的娱乐设施，在活动的病人不多，工作人员就更少了，只有那么三几个人，看着那些病人活动，有个病人好奇的看着张易阳，向张易阳竖中指，骂脏话。
穿过了小广场，曹泰把张易阳带进一座楼房，上了二楼，停在一个房间门前。张易阳疑惑的走进去，是个四十平方左右的空间，类似于教室的设计，有块黑板，黑板上方悬挂着一台不大但也不算小的电视机，电视机的屏幕正在重播午间新闻，电视下方三米的距离开外是一排一排靠椅。
林胜，张易阳看见他了，坐在第三排靠椅里，目不转睛看着电视，最后一排以及林胜傍边都各坐了一个人，每个人都捧着一只苹果，却没人吃。张易阳悄悄观察林胜，林胜没有看见他，连他坐在了傍边都没发现，目光依旧停留在电视里，而他左边的眼角，一道很长的伤痕，还有下巴，凹了一点点，他的手没了一只手指。张易阳不知道他有多少伤，现在是冬天，穿的太厚，要确定，必须把他扒光了看……
张易阳尝试叫他：“林胜。”
没反应。
张易阳看了一眼曹泰，曹泰摇了摇头，其实张易阳知道，林胜傻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这不公平，甚至残忍。可张易阳也知道，换个角度看不死已经算赚了，就是不知道这种方式的存活到底幸还是不幸，比死又如何。
“林胜。”这次张易阳没有单喊，还推了林胜一下。
依然没反应。
张易阳坐在隔壁，准备无论林胜听不听得懂，都和他说说话，只是才刚开始说林胜就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张易阳跟上去，看着林胜进了另一个房间，是宿舍，单人的，林胜倒在床里，盖上被子，连脑袋都盖上了。张易阳拉他被子，拉不动，多拉几下，林胜用脚踢张易阳，很无奈，只能离开。
“曹泰，院长在那里？我得去找一下他。”张易阳要去问清楚林胜的情况，最好能问出来他家地址之类，无论如何张易阳觉得要帮他，张易阳的命是他救的，看着他这样子张易阳很内疚，必须去做些什么，否则一辈子不能安心。
几分钟后张易阳找到了院长室，见到了院长，一个五十多岁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的老女人。
“林胜……他是什么时候送到这里的？”
“一个多月前吧。”院长叹息，“这个孩子可怜啊！”
“联系过他家里人没有？”
“联系过了，不过他家里人不怎么管，他父母已经不在，是个孤儿，自小寄住在叔叔家，叔叔人不太好，就来看过一遍。”院长说着又是一声叹息，“真可怜，不过很正常，我们这里的病人都一样，家属都不愿意管，现在主要靠社会捐赠勉强过着，政府想管也管不过来，我们工人都是义务的。”
张易阳衷心道：“院长，你很伟大。”
院长笑了笑，不以为然。
“能不能给我一个你们院的帐号？最好林胜家的帐号和地址也给我一下，谢谢！”
院长给张易阳写了一张纸条、一个地址，以及两个帐号，然后好有个工作人员来找她，张易阳和曹泰趁机先告辞，准备再去看林胜一眼然后离开，可是去到看见房间门从里面锁了，无法进去。
在精神病院门外，张易阳拦了一辆出租，去最近的一家商场买了一大堆可以用到的日常用品以及食物，再回精神病院，交给院长，让她转交给林胜。
“张总，我们是不是现在回去？”出了精神病院，曹泰问。
“都天黑了，明天再回吧，饿了，找个饭店吃饭。”张易阳还不能回去，他得去找一下马宁燕，感谢也好，别的什么也罢，总之必须要去。
吃饭时，张易阳给孟燕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帐号，让她每个号汇两万块过去。虽然现在已经下班，但张易阳等不及，而……两万块，目前只能拿出这个数，还是张易阳自己给的，回去以后得填回这四万块。
吃完饭，张易阳买了一张地图仔细找起来，找不到，没办法，只能胡乱和出租司机说了一遍那条商业街，那条河，让司机载他们到附近。出租车拐了十多分钟来到商业街口，确实是那条街，两面的建筑张易阳记的很清楚，故地重游，他心里的感觉很复杂，甜酸苦辣都涌了出来。想想一个月之前，如一头丧家之犬在这条街上狂奔，一个月后正正当当站在这里，不容易啊。
一直往前走，很快走到那条桥上面，张易阳对曹泰说：“曹泰，你知道么？当时我被追到了这里，两边都是他们的人，我就往下跳了。”张易阳指着远方，“游了很久才找到地方上岸，是一个女人的家，一个单身女人，她借我地方洗澡，还不收钱，后来送我出去，才走了两条街又碰到了那些人，她还让我强吻了一下。”
曹泰笑了笑，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