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张易阳明白她的意思,一次,陪她一晚,之前那是喝了酒身不由自,这次如果再干那就不是身不由己的问题了,明知道错误的,还要去干?有毛病吗?
张易阳离开了,出了楼梯,月光照射在身上,影子被拉长了,他自己熟识的影子,是那样的清晰,可是看着却感觉好心酸,因为影子照射在一个他不喜欢的城市里。张易阳做梦都想着回到那边,就算再那边怎么的惨淡,看见自己熟识的人,熟识的景物,这都能非常快乐。而在这里,很陌生,虽然都这么久了,张易阳还是很难去习惯,觉得不好,觉得烦躁,觉得不属于这里,无法在这里扎根,更不想在这里扎根。
走着,张易阳忽然听见楼上传来陈小晴的叫喊,张易阳抬头看,陈小晴披着睡衣站在阳台外面:“我们还会见面吗?”
“不会了!”张易阳摇头道,“你太凶了,太******凶了!”
“小普工,你记住了,世事无绝对,我们一定一定会再见面的,你等着,我会给你一个惊喜,你会给我震惊到的。”陈小晴显得很有信心的样子。
张易阳笑了下,给她留下了一个背影。
打车到医院换了药,再打车回到酒店,很累,张易阳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做噩梦吓醒。张易阳梦到冷罗刹离去生离死别的画面,惊出一身冷汗,醒了立刻打冷罗刹手机,关机,一直打都关机,最后打何巧的,打了五遍没人接听,张易阳只能等,整整等了半个多小时何巧才回电话,接通了却又默不作声。
“何巧,你神经病了不说话?”张易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可以想象到这必然是冷罗刹出了什么事情,他最害怕就是这样了,他自己能出事情,冷罗刹绝对不能出事情,她出了事情……他会心痛死。
何巧心情很差,语气无力:“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照直说啊,你都急死我了何巧,当我求你了,你不要这样,我需要知道,反正迟早都要说,你磨蹭什么呢?”张易阳快要抓狂了……
“冷总……她……离开了!”
“什么叫离开,你不会说话啊?说清楚。”
“她出国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皇冠……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何巧有点想哭,她很少这样,很难受。
“什么意思……?”
“钱灵灵成了懂事长,你可以回来了……冷总让我告诉你的。”
“她自己不告诉我?她甚至时候走的?”
挂断何巧的电话,张易阳无力的坐在地板上,想哭。冷罗刹那么多奇怪举动原来她用皇冠换自己,可是为什么要离开呢?难道这也是条件之一?为什么要附上这种条件?而且这仅仅就是条件?她怎么能这样呢?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张易阳愣愣的在地板上坐了两个小时,想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站起来,扑在床上冷罗刹睡过的位置,嗅着枕头里残留的冷罗刹的余香,张易阳泪流满脸。
忽然,张易阳却觉得不应该绝望,又不是死了,出国而已,至少现在可以回去,他曾经对自己发过誓要报仇,要把所承受过的苦难加倍奉还,现在,他还要把冷罗刹找回来。
洗了把脸,收拾行李,退房,离开酒店,直奔机场。
假身份证被张易阳扔了,已经不需要,他用真身份证买了一张一个半小时以后起飞的机票。
坐在侯机大厅里,张易阳非常紧张,焦急,不是因为第一次坐飞机,而是因为对未来的未知以及茫然,回去以后要干什么?报仇吗?如何报?
抽了十多根烟,时间到了,张易阳给苏然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机场接自己,然后登机。
飞机降落在阔别了几乎一个月之久的城市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张易阳从旅客通道走出去,一眼看见了苏然、郭婷以及何巧,三个人并排站在一起。
张易阳问苏然:“何巧儿呢?”
苏然本来想抱张易阳的,一听,忽然愣了!
“巧儿在家。”郭婷说,然后抱了抱张易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欢迎回来。”
张易阳感觉不妥,但是没问,只是点点头,接着与苏然拥抱,然后转向何巧:“何巧你要不要抱抱?”
“你的手怎么了?”
“小伤,不影响抱抱。”张易阳笑着说,“就算影响,都要抱抱你。”
何巧简单地和张易阳抱了一抱,刚分开苏然就搂着他的肩膀往外走。一边走,张易阳一边想,他的心底在咆哮。回来了,经过九死一生,活着回来了,龙铭天曾经说过,冷罗刹帮不起自己,代价太大。是,代价确实很大,但是冷罗刹仍然帮了自己。龙铭天其实没有想错,但她想错了冷罗刹,想错了冷罗刹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冷罗刹,你此刻到底身在何方?为什么走都不说一句?
走了一段路,张易阳还是忍不住问:“何巧,你真的不知道冷总什么时候走,去了那里?”
何巧摇头,干脆低下脑袋。
“郭婷,有没有办法查到?你是警察,你因该可以去问机场。”张易阳转向郭婷,他不心死,他必须一定要找回冷罗刹,否则他的一天都会如一辈子漫长,受不了!
郭婷有点鄙视张易阳:“真当警察万能了,随便什么都能问。”
“要怎么才能问?”张易阳很着急,“你要帮我想想办法啊,我真的很想很想知道,郭婷,就只有你能帮助我。”
“如果她不是在这个城市上机,是飞去香港转机,你认为我们能问去香港?当然啦,某些大官可以,但是谁愿意平白无故帮助你?本市的还差不多,香港……你想想就算了,千万不要奢望。”郭婷不是打击张易阳的信心,只是实话实说,其实张易阳自己也明白,只是不想心里的那一丝希望破灭。
“郭婷你少说两句要死?”苏然插嘴埋怨郭婷。
“我说事实有错?”郭婷反驳道,“这还有没有天理?你最大啊?”
“我不是最大,你最大,反正你说事实是没有错,你把人家心里的希望毁了你就有错。”
“他又不傻,他自己难道不明白?”
郭婷和苏然吵了起来,一直吵到停车场,上了冷罗刹的车仍然在吵。是的,确实是冷罗刹那辆白色宝马,可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易阳不明白,只能转向何巧,祈望她能给出答案。
“这辆车冷总让我给你。”何巧从包里翻出一串钥匙,“还有她家钥匙。”
“有情有义的女人啊!”苏然感叹道,“该放下的放弃了,不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
张易阳听出苏然的话里之意,指皇冠、指他。
张易阳开车,这辆熟识的车,嗅着那股熟识的属于冷罗刹的香水味道,他心酸不已,各种复杂感觉堵在喉咙,仿佛整个人被卡在了半空,想下地下不了,想喊也喊不出来,无助、绝望、痛苦……自责、后悔,很想这是一场梦。
苏然打破了沉默:“哥们,手怎么弄的?”
“让一个破女人关门夹的呗。”该死的陈小晴,那个该死的女人,张易阳可不愿意再见到她。但是,张易阳没有想到,后来真的见到了陈小晴,陈小晴真的用一个令张易阳震惊的方式出现,而且一出现就阴了张易阳一次,幸好最后冷罗刹帮张易阳渡过了难关。
“你去找女人了?还找一破女人?”郭婷说。
张易阳用沉默避免越描越黑。
“你,受了不少伤吧?”何巧问,她的语调是非常温和,仿佛还带着那么点儿心痛,令张易阳听了感觉心窝暖。
“不算多,刀伤各种伤身上大概就十多道。”张易阳挤出一个笑容,尽量到比较轻松的口吻道,“几乎就死了,躺了十天床,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这过的就是生不如死的生活,那会儿真的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幸好,一起都已经成为过去。”张易阳舒了口气,“反正啊,那样的日子我是绝对不会再过了,再过一遍,我真的要去死。”
何巧哦了一声,眼眶内眼泪在打转。
“至少你还能够恢复过来,追杀你那些更惨,好几个残了。”郭婷白了张易阳一眼,“我就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凶狠,胆子够大,不过幸好没涉及到警察,当你们黑吃黑,警察懒的管。”郭婷用这种方式告诉张易阳警察那边没有问题,不用担心警察找麻烦。
“老婆,你话不对,凶狠,不凶狠命就丢了告诉你。”
“不杀人是明智,杀人性质就变了!”郭婷说,“如果是想坐牢,那倒是可以试一试的。”
为了不让这对极品再次吵起来,张易阳插话道:“我们去哪里?”
苏然说:“回家。”
开车到了小区,停好车,张易阳连车钥匙都不拔,迫不及待打开车门往楼上冲,可是冲上去以后才想起自己没钥匙,只能狠狠拍门。门在不久后打开,是何巧儿,张易阳把她拉出来,抱住。张易阳很想她,这个傻傻的女人已经为他受了两次伤,他还说保护好她、照顾好她,然而却没有,他觉得愧对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