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的安全最为重要,萧锦绣既然敢劫持你,便绝不会轻易就让你逃离,她一定会动用所有的力量来找你。所以,只有等你回到京城回到郡主府,你才算是真正安全,现在你我二人并无任何安全可言。郡主,如果你再有什么差池,别说赵王殿下那边难以安心作战抗击外敌,就是皇上他只怕也会因为太过牵挂而无心朝政。郡主,您的命可不简简单单是属于您一个人的,我想您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德方神情严肃,到底是********的范。傅明月虽然仍是心急如焚,但她知道德方说得没错,唯有保全好她自己,才能够让牵挂她爱护她的人可以全力以赴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
“我已无碍,我们尽快上路吧。”傅明月写道。
“行!我们还需买辆马车,您这个样子不宜让人看到。”
被德方这么一说,傅明月才发现自己真是邋遢到不忍直视,身上穿着一件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衣衫,身上的气味也有够难闻,好在也就是天气还有些冷,若是夏天,怕她早就馊了。
她现在这鬼样子和风华绝代的德方站在一起,这对比真心太过强烈,一般人恐怕都接受不了。
德方刚要来搀扶傅明月,耳畔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德方忙用身子将傅明月挡住。没一会,就见三匹马从道上疾驰而过,马上的人个个身形魁梧,其中一人掠过他们身边时还朝德方看了一眼,见是一男子正在路边歇脚喝水,便没有停留,仍一路往前飞奔。
“郡主,这些怕都是萧锦绣的手下,看来她这次是真急了,这一路回京绝不会太过容易。不过,郡主也无需太过担忧,只要郡主勿单独行动,与我一起,我可用我项上人头保郡主性命无忧。”德方将自己身上的大氅取下披在傅明月身上,“郡主先凑合一下,待我寻到安全的客栈,就让郡主沐浴更衣。”
一时间无处可买马车,德方仍是与傅明月共乘一骑,只是德方没有往京城的方向驶去,而是换了另一个方向,拐上了另外一条道。
傅明月这头脱困逃逸,那头萧锦绣的气急败坏可想而知。她一面派出所有人手沿途寻找傅明月,一面在想如何去向拓跋宏交代。按计划,她带着傅明月应于次日一早抵达指定地点,拓跋宏会亲自带人来接应她。如今这到手的果实居然丢了,这怎不让萧锦绣恼怒到几乎发狂。
不过萧锦绣气恼归气恼,大脑已在高速运转。能将傅明月捕获自然是再好不过,但若是一时找不回来。萧锦绣看着手中一枚温润的白玉吊坠,计上心头,傅明月,你别以为你能逃掉,虽然你现在是暂时逍遥了,但你别忘记,你始终都是萧斯年最致命的软肋,只要能让萧斯年相信你仍然在外面手中,他便一定会落入我们设好的圈套,那这个计划就仍然是完美的。
想到这里,萧锦绣决定不再耽搁,她一人按原定计划继续前进去和拓跋宏会合,其余人等全部去寻找傅明月的行踪,一旦发现立即诛杀,只要她的人头即可。
萧锦绣想破头也想不出,究竟是谁洞悉了她的计划部署,她安排如此周密的计划究竟那里出现了漏洞?据她观察,这帮突然出现来解救傅明月的人,看其形容便知并非官府中人,却个个身手矫捷,且行动力极强,显然人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手,而能够调动这样一批江湖高手的人,显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她想不明白是自然的,因为德方其实并不了解萧锦绣的毒计,他只是直觉到傅明月会有危险,安排静虚本就是为了预防万一,谁晓得这步棋还真是走对了,果然有人对傅明月下手。
话说周南,一路悄悄尾随在凌寻身后,一直跟到了拓跋宏大营的驻扎地。此时天色已是大亮,拓跋宏的大营自然防守严密,周南不敢大意,只好在外围一个劲绕圈子,想着如何才能不露行藏混进去。一直等到天黑下来,正在周南决定硬闯之时,远远看见有一熟悉的人从一小营帐中走出,向着自己这方向行来,此人正是赵锐。
“赵锐,是我,我是赵王殿下跟前的周南。”周南忙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和赵锐打招呼,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赵锐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了方向后向周南隐身处走来。
“周将军,您怎么突然来到这里?是殿下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吗?”
“赵锐,你可知德仪郡主是否被拓跋宏掳到了此处?殿下收到拓跋宏让人带给他的匕首,那把匕首是郡主平日里随时携带的。”
“德仪郡主?莫非是指殿下的未婚妻傅明月傅姑娘?”
“对对对,傅姑娘不久前被皇上特封了郡主。”
“属下也是几日前刚从太子拓跋余那里复命回来,这里的具体情况不是十分了解。但刚才与那施姓将军饮酒时,确实听他说起过,似乎拓跋宏已经找到了致胜的方法,宣布这几日大军原地休整,暂停进攻。”
“竟有此事?”周南心中一凉,若拓跋宏如此有恃无恐,只怕傅姑娘被虏一事并非虚言,“还请赵兄弟助我一臂之力,待我查明情况后回复殿下。”
“周将军,我先给您换一套北魏士兵的装束,将您安置在我账营之中,毕竟我现在名义上是太子的人,在军营中可以自由行动。我若查到任何蛛丝马迹,立刻便来告知。”
“这样也好,你小心行事,切莫引起拓跋宏怀疑。”
“属下明白。”
赵锐便一直借故在拓跋宏大帐不远处转悠观察,果然在午夜时分看见拓跋宏带着凌寻还有十多名贴身侍卫走出大帐,边往外走边四处观察,似乎不希望被人发现的样子,最让赵锐心生疑虑的是同行之人中有一人被大大的斗篷罩得严严实实,看衣着身形却并不像一般的军士。
赵锐忙回自己营帐叫上周南,两人一合计,决定悄悄跟着拓跋宏一行人,看看他们究竟会做些什么。
拓跋宏带着凌寻冷奴几人来到指定地点,萧锦绣已经先行到达,正坐在正屋内等候。
“仇生到得如此早,让你久等,倒是我的不是了。”
拓跋宏只带了冷奴和凌寻进了正屋,其余侍卫均在院内外警戒,周南和赵锐眼见无法接近那栋屋子,只好先躲在幽暗之处,指望一会抓个舌头来问个究竟。
萧锦绣言简意赅将傅明月逃逸的情况告知,同时也将她重新调整后的计划说了出来,最后她小心翼翼地问拓跋宏,“三殿下,如此安排,不知您觉得是否妥当?”
拓跋宏面沉似水,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说,“你认为靠一块小小的玉坠便能将萧斯年引入圈套,未免有些冒失吧?”
萧锦绣面不改色,“三殿下,如果这方法不能奏效,我愿为先锋将领兵进攻沔阳,不破城池绝不罢休。”
见萧锦绣如此郑重,再说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也更好的半分,拓跋宏将脸色放缓,“仇生何必说这些,对你我还有什么信不过的,这就照你的法子行事吧。以你对萧家人的了解,想必是不会有错的。”
“三殿下果然高人雅量。”萧锦绣见拓跋宏不再反对和质疑,暗地也松了一口气。
埋伏在屋舍外面的周南和赵锐,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看到两个侍卫押着一名头戴黑布套衣衫褴褛且行走极不方便的女子走了出来,显然是要将该名女子押送到正等候在院外的马车上。
周南向赵锐使了一个颜色,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藏身处冲了出去,用最快的身法无声无息地便将那两名侍卫撂倒。
“是谁?”女子惊恐地问,声音颇像傅明月。
“郡主莫慌,我是周南,奉殿下之命前来解救您。”
周南不敢久留,和赵锐二人一人一边提起那女子便走,两人一口气走出好远,找到一处隐蔽之地才将那女子放了下来。
“郡主,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恕罪。”周南这时才想起将女子头上的头套摘去,但眼前出现的那张脸却不是傅明月,“你你不是郡主,你是何人?”
“这位军爷,奴何曾说过自己是郡主,你二人不由分说将奴劫走,奴根本连辩白的机会都不曾有过。奴倒要问问你们,你们又是谁?为何要将奴掳走?”此人正是乔装的冷奴。
“这位姑娘,我乃大梁国赵王殿下座下侍卫周南,以为姑娘被坏人劫持,便误将姑娘认做他人,这才出手带走姑娘。”周南心中疑虑丛生,一边解释一边凝神看那女子的表情。
“赵王殿下?你们也是大梁国人?那这么说,你们不是坏人?”冷奴仍是一脸的慌张和无助。
“正是。”
“你们口中所说的郡主莫非就是这块玉坠子的主人?”冷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坠。
“这块玉坠请问姑娘从何而来?”看到这坠子,周南只觉得脊背冒冷汗,他曾听铭风提起过,殿下出征前夕,将唯有萧家媳妇才有资格佩戴的玉坠亲手送给了傅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