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晴绕过了餐厅的门口,跑到旁边的玻璃墙前,寻找着里面的目标。
她慢慢地扫了一遍,终于看到了阮尘西的身影,他高大挺拔,一表人才,吸引了餐厅很多人的注意,这时的他,才刚刚来到父母的面前。
父母露出很是满意的神情,似乎很为自己的儿子骄傲,一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快乐聚餐的画面。
她看着是既羡慕又愤怒。
要是她的父母还活着,他们快乐地一家四口,不用寄人篱下,不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活在当下,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事。
可事实是,她一无所有,而弟弟也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她和弟弟都回不到过去了。
而他们,却幸福地活在世上。
真是令人不甘。
当她的双眼都是恨意的时候,他看到了阮尘西的微笑,不是平常对她嘲讽时的微笑,也不是得意,狡猾,仅仅只是一个面对家人时,有些温柔地微笑。
想想也是,阮尘西敢让她做保镖,显然他不知道杀害了自己父母的人,就是他的父母。
其实,他还是很爱自己的父母的吧,出乎意料地,他的父母也没有过什么丑闻私生子,而是真的爱极了阮尘西,也很信任他的能力。
可,要是这样父母被活生生地撕开外表,展露出真面目,那时候阮尘西又会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呢?
又会,如何面对她呢?
余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地脸,这张脸,阮尘西又是如何看待的?
“这位小姐,你已经在我们店附近徘徊很久了,如果您不需要用餐,请你离开这里。”
旁边走来一位打扮整洁地服务员,面露着为难之色。
余晴一转头,看到了餐厅里面,有一桌靠近窗户的男女,用鄙夷地眼神,对着站在玻璃墙面前的自己,指指点点,好像很是嫌弃她,那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她仿佛是在看一病源体。
原来别人眼中的自己,是如此的不堪入眼。
或许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了,很早以前开始,你看,这堵玻璃墙,不是已经将她隔离开了吗?
但,就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阮重海父母,她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做过的事,总要有人来惩罚,今天就算饶过了他们的一条小命。
毕竟,那个人也在里面。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余晴收回视线,眼中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对服务员点点头,她想要挺直腰板,抬高下巴,高傲地离开这里,可尝试一番后,发现她根本就做不到。
她的肩膀垮了,脸色难看之极,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悲伤地气息,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夹着尾巴落魄地离开。
“奇怪,看着衣冠楚楚地,怎么就感觉这么可怜呢?”服务员很是疑惑,之前还看到有位帅气的男士想带她进去,最后她没有进去吗?
阮尘西坐在位置上,拿起一杯红酒的时候,不经意看了一下远处的玻璃墙,就在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余晴的影子。
是他的错觉吗?
“乖儿子,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林胜美瘪着一张嘴,很是不满自己的儿子走神地样子,她儿子整天就知道埋头工作,都不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下!
她这个当妈,还真辛苦!
阮尘西淡定地喝了一口红酒,平静道:“我对你安排的千金小姐都没有什么兴趣,或者说,没有一丝的****。”
“你这孩子!在父母面前,你胡说什么呢!”阮重海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敢这么胆大地拒绝,还是用这种借口,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我说的是实话,上次你安排的对象陈素,我除了厌恶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母亲你还是在家好好和父亲玩吧,这些小事就不牢你费心了。”
阮尘西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餐厅的桌子是木料制成,敲出来的声音也很是清脆。
“我还不是担心你!你整天就知道工作,我真怕你以后死在公司,没给我们阮家留后!”林胜美也是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没辙了,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固执。
要知道三年前的那个秋念音,对她儿子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
林胜美希望自己的儿子找个女人,却不希望她找像秋念音那样的,所以才想在她儿子的终身大事上,插上一脚。
就怕他以后取到的媳妇,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
“我每年都有听你的话,去医院体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不会过劳死。”阮尘西驾着碗里的菜,一本正经说道。
“行了行了,相亲的话题你就不要再说了,每次见面都说这个,我都听腻了,更何况是儿子,你就安心过日子吧!”
林胜美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瞄了他一眼,说道:“我担心儿子怎么了,当妈的还不能说几句了?”
阮重海不敢跟自己的妻子作对,被这么一吼,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吃饭了。
她忧郁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希望他能接收到自己的怨念,她多想抱个孙子玩玩,奈何他眼中只有饭,一点都没有感应到她的心声。
“别费劲儿了,吃饭吧,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顿饭不好吗?”
林胜美在阮重海地安慰下,心情终于好点了,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孩,这也是她还能这么年轻的秘诀。
“对了,尘雪在新西兰还好吗?”
阮尘西饭吃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妹妹的事,最近的事情太多,主要是跟余晴的关系不好,让他都无暇拿出时间照顾她。
“她啊……挺好的,就那样呗,但最近总吵着要过来,明明新西兰的空气很好,也适合她静养,回C市干什么?”
林胜美提到自己的女儿,本事高兴的表情,立刻就沉下去了。
阮重海听到阮尘西提阮尘雪,面色也很是不悦。
“尘西啊,你别管你那个妹妹,她就是一个累赘,就让她好好在新西兰,不会她会拖累你的。”
阮尘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像是很着急,再赶时间一样。
林胜美注意到了,担忧道:“吃饭吃这么快干什么,又没有催你!”
阮尘西不动声色地看着一眼时间,说道:“公司还有急事,我必须得快点回去了,我是抽时间来看你们的。”
林胜美听到自家儿子这么说,脸一下子就垮下去了,“你还要回去工作啊?我还以为今晚你能在我们那边过夜。”
“不了,最近和白家在争取一个资源,我必须要中标,就是这样,我想走了。”阮尘西礼貌地拿纸擦了擦嘴,然后起身。
他跟阮重海互相点点头,意思是母亲就交给他了。
“好了,你也别失望了,儿子这不是工作忙嘛?你也知道白家小子有多狡猾,你不能耽误儿子工作啊!”阮重海耐心地安慰着林胜美。
阮尘西走了几步,下意识回头看了他父母一眼。
母亲漂亮乖巧,父亲稳重识大体,这是一个令人理想的家庭,可只有他知道,他们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因为外人如何传言,而是因为他们对阮尘雪的态度。
让他深刻地明白,他的父母,也并没有表面那般美好。
他疾步走到了餐厅门口,发现外面竟然在飘雨了,他站在门口张望,说好要在门口等他的女人,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对方却没有人接,连续好几次后,对方都是无人接听。
她很是烦躁地望着天上的雨,这雨看起来已经下了一阵了,虽然小,但是耐不住温度低啊!
他不过只花了20分钟吃饭,这死女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真是厉害啊!
阮尘西这时,突然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服务员,他走到他的面前,问道:“这之前是不是有个身穿黑西装,扎着马尾的女人?”
服务员点头,那人还是他让她离开的,他对这个女人有印象,挺漂亮的,就是看上去情绪不太好,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那位小姐,我记得是往……那个方向走了。”服务员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阮尘西看了看那方向后,给了他一些小费,在准备冲进雨里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问道:“这雨,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大概快十分钟了吧,先生你想去找那位小姐吗?我们店里有免费提供的伞,我可以帮你拿过来!”
服务员是没见过这么大方的金主,一给小费就是好几百,但他几天的工钱了,他殷勤地拿了一把伞递给他,笑着道:“先生,那位小姐的心情不太好,但是挺漂亮的,跟你挺合适,我会为你们加油的。”
没心眼地孩子。
这是阮尘西对这位服务员的印象,但是他说的话,他似乎并不反感,反而是挺爱听的。
“谢谢你的好意,这把伞我会派人还回来的。”
说完,他撑开伞,冲进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