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晴那想笑却笑不出,想哭却又在隐忍,用委屈和悲哀的眼神,望着自己,余山觉得自己的心,在难受。
一股烦躁地心情,充斥了他的全身,让他不能够理智地对待眼前的状况。
他深吸一口气,在听到余晴说害怕自己,这样对她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了些理智,将身体中的烦躁和愤怒给压了下去。
余山抬手,贴上了余晴的脸蛋,拇指在她的脸上,细细摩擦,似乎想要将她的样子,铭记在自己的心里。
余晴感受着自己的弟弟的手掌,温柔而又宽大,可那拇指上,却有茧子,她傻掉了。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自己捧在心尖尖的弟弟,她小时候开始作为继承人开始训练之后,空余时间,就是牵着弟弟的手,到处走,记忆中的小手,也是软软糯糯地,很是可爱。
原来,她的弟弟已经大到,不需要自己的保护,连这双手,也能捧住自己的脸了。
余山摸了好些时候,他才问道:“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装傻?她装什么傻了?
是刻意忘记家族大仇,把自己当做阮尘西身边小小的贴身保镖,默默地幻想自己能够这样,安稳地过着日子。
还是自己,假装没发现他们两人的隔阂,将他当做至宝,什么都没发现地,保持现状?
或者是,一次次地找理由,将心里悄然发芽的感情,隐藏在心里,一个人挣扎着,活在这平衡之下?
他说的是哪个?
“你想我?不装傻?”余晴深深地看着自己弟弟。
她的弟弟可真帅啊,那双眼眸,灿若繁星,望着他的眼睛,似乎就像是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地星辰,让人移不开眼。
而那双眼下是直挺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唇瓣。
这人很好看,温润儒雅,却也带着些许的年少轻狂和上位者的霸气。
余山很帅,这细细地看下来,却没有一点是跟自己相像的,或是他们是异卵双胞胎?
她问道:“那我问你,你在家,真的没有一次出过门,没有在外面干些,我不知道的事吗?”
余山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神情有些苦恼,有些难过的她,他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早将事情推出去,让她这么难过,可一想到她随时都有可能被阮尘西带走,他心里的怒火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于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倒不如,让自己重重地在她心里画上一笔,这样她也永远都不能跟阮尘西走了。
“去日本,见到你的朋友,那是日本有名的黑道家族常陆院家,那个常陆院南,是跟你怎么认识的?我不记得我们余家,是跟他们家有过合作关系的?”余晴说得很平静,可没将心里的疑问抛出来,她的心就像是剥开了一条口子。
她知道,自己和弟弟,正在走向一条不归路,她还不知道缘由,只知道,这些问题一说出,就将他们推得越来越远,然后他们之间隔了一条无妄海,谁也跨越不过那道坎儿。
她很难受,她想让弟弟停止这一切,可进门的那时候起,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你让我不要装傻?那你是不是还要跟我解释一下,当初家里出事的时候,你到底躲在家里知道了什么?从那之后,你的性格就开始变了,我的确不傻,我都感觉出来了,可你不说,我又怎么能当做发现了,去问你呢?”
余晴越说,心里的委屈和悲伤就越多,他们之间的问题,是从很早之前就有的,她都知道,可现在她都没有办法弥补。
因为问题的根源在于他。
“阿山,我是你的姐姐,可你什么都不说,我就认为是我对你的爱不够,你不肯跟我说,我其实很难受,成为你不信任的,我一直在扮演一个值得信赖的好好姐姐模样,你却什么都不说,那我也只能继续装傻了!”
“你想知道,当年余家的真相吗?”余山望着情绪有些奔溃的余晴,将她紧贴于自己的怀里,用力地感受着衣料下,她传过来的温柔,问道:“那你就要做出选择,报仇,你选择继续吗?”
余晴的身体一僵,随之微微颤抖,她道:“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现在并不想对阮尘西出手,我也不想将仇恨,报复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身上。”
余山背对着余晴,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那是一个谁看了,都会心碎的苦笑,他说道:“你真的是不想报仇了吗?还是说,你是以不想报仇为幌子,隐藏你喜欢上了阮尘西的事实?”
余晴没有说话,她只是觉得,曾经让她温暖的怀抱,现在也开始变得冰冷起来,弟弟余山,她以为自己曾是最了解他的人,可现在看来,她一点也不了解他,也未将他看得明白。
“我不喜欢……阮尘西,我是不会喜欢他的。”
“可你的心脏告诉我,你每次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有几秒的心律加速,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余晴摇摇头,离开了余山的怀抱,她坚定而又固执道:“我说过了!我不喜欢阮尘西!一点也没有喜欢过!更别说为他心动了,你不要乱说!”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恼羞成怒,拼命地解释,就是事实。”余山难过的笑道,“你是骗不了我的,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连你心率的变化,都能听出来,除了我,还有谁?阮尘西吗?不,他是你更加不了解的人,至今他都没有展现过最真实的自己,你觉得你还能呆在他的身边吗?”
“阿山,你想说什么?”
“当年余家被灭,透露出去的消息,是有人精心安排过的,其中的真相,不缺一些大家族知道,你要是去打听,还是能打听到一二,可阮尘西就真的那么无辜吗?以他的商业实力和眼光,他当初让你进阮家的时候,肯定调查过你是余家的孩子,他要是真的想知道,定会查出一些真相是跟自己的家有关。”
余山顿了顿,似笑非笑道:“可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灭了余家的,其实就是阮家,说出去谁也不信,他将你安排在身边,只是单单地看中了你的实力。”
“什么,意思?”
“他是查出一点苗头,却发现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儿,感觉到有不好的预感,放弃了知道真相,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阮家,是曾经灭了余家的凶手,而他还把被害者的女儿,带在心里好受。”
余晴咬了咬后槽牙,不甘心道:“你怎么又会知道,阮尘西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母杀人,而放弃了我们余家的真相的事?”
“姐姐,你是不是傻?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阮尘雪吗?她五岁的时候查出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之后就开始不被家里人受宠,比当陌生人,还要残酷,几岁就被带到国外修养,能治好的病,也拖着,你就没想过这其中的缘由?”
“什么原因?”这件事,她曾经查过,但是却没有人脉,她也问过阮尘西,问他查出来没有,他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难道说……
“这件事,我是知道原因的,你会觉得我能查到的事,阮尘西会查不到?他应该是查到了,却没有说出来,因为这也是跟他父母有关。”余山笑了笑,“你不是说他,将自己的妹妹介绍了朋友,却始终没有将她公布出去,说这是他阮家的二小姐吗?要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他那样的父母,他在逃避。”
余晴晃了晃神,突然想到了那个雨夜,阮尘西打着一家餐馆的自助伞,在黑暗冰冷的雨夜中,向她奔来的样子。
他带着她,去吃了拉面,在等拉面的时候,他冷不丁地问起了自己的父母。
当时觉得这个问题很是突兀,当是现在想想,他提到自己的父母的样子,没有崇拜,没有尊敬,也没有温暖地爱意,有的只是深深的愁容和纠结。
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些知道了,只是一个人在默默地承受这一切,想要自己找出一个解决的问题。
“你说的这些,又跟刺杀阮尘西有什么关系?对我来说,他不知道阮家就是余家的仇人这件事,是非常有利的,他要是知道了,我还能呆在阮家吗?”
余家当年被灭后,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外亲全都躲了起来,一夕之间,余山和余晴成为了一无所有的孩子,谁也不帮忙,想要活下去,简直困难。
“你的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在他彻底想通,知道真相之前,杀了他,二是,跟我走,一直跟我在一起,你想要对付阮家,我来帮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有你放弃阮尘西,就行。”
余晴愣住了,这前一个她还能理解,后一个,又是什么意思?
跟阿山走?她要去哪里?现在的这个情况下,自己要去突然消失,阮尘西肯定会找过来的,他们又怎么能躲过阮尘西的追捕?
“阿山,你以为我们能躲去哪里?阮尘西不出一个星期,就能找到我们,你认为他是这么好打发的吗?”
她笑了,阮尘西那个人的实力,她虽不知道全部,但隐约还是能感觉出来,这个人的手腕和智慧,非常地厉害,以他们的实力,肯定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