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管家眼中的躲闪,余晴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她没有停止,而是步步紧逼。
“管家,你要知道,就算阮尘雪再怎么不受待见,她也是阮家的人,她父母不喜欢,未必阮尘西不喜欢。他们可是亲兄妹,是父母走了后,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你认为你这么对待她,以后最倒霉的人是谁?”
阮尘西今天将阮尘雪介绍给了他自己的兄弟,那必定是要保护她的意思。
他也明显地感觉出来,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没有把自己的妹妹回来的事,告诉给他父母,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
“而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不把阮尘雪的身份放在眼里,还想赶她离开,纵容手底下的佣人,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你可别忘了,阮二小姐的身体不好,是经不起折腾的,你却帮着自己的人,她要是一不小心没了命,你认为你们这群人真的能逃过吗?就算是她父母不追究你,你以为,阮尘西不会追究吗?”
想到那群女仆,居然想在人家的饭菜里吐口水,她就一阵恶心,说起来,自己在阮家的名声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但她知道,一定有些人看不惯她,会不会也在她的饭菜里吐了口水?
想到这里,她就莫名冷颤了一下,真的太他妈恶心了!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人!
“你身为阮家的管家,不好好教训佣人,还放任她们胡来,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比你的主人还要高贵?阮尘雪也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你就仗着自己是她父母的老功臣,为虎作伥,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你都这么老了,给自己集点功德,安享晚年不好吗?”
瞧瞧这办公室,虽然看似简朴大方,但都是红木做的椅子和桌子,这哪里是简单素雅,完全就是大手笔了。
你弄个办公桌还要红木的,看来真的是金钱能迷惑人心啊!
在忠诚的人,也是看在你手上的钱,才对你忠心耿耿。
这管家也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美好,说什么几十年如一日地为阮尘西好,这么多年了,也依旧对阮家尽心尽力。
他要真是在意,也不应该急切地想要阻止自己的主人,做自己主人不喜欢的人呢,不然,就真的是倚老卖老,不知轻重。
“管家,第二点你出线的事是,阮尘西。”
坐在红木椅上的管家,脸一阵青一阵白,他的神色诡秘莫测,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事。
但余晴能感觉到,他的确是在畏惧着什么,有可能是阮重海夫妇的埋怨,也有可能是阮尘西的怒火,不管是哪样,都挺让他为难的。
因为他两边都想依靠,想要双重保障,可这哪有这么容易。
余晴知道,阮尘西不是他父母那般的人,他们的做事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向着阮尘西的,可你不仅伤害了他的妹妹,还想阻碍他,认为他是糊涂,被美色迷了心智,才会选择让我当他的保镖。”余晴双手负背,走了几步后,看向他,问道:“可你真的觉得我是个没用的,会妨碍他的女人吗?”
管家没有说话。
“要知道,当初阮尘西招保镖的时候,我是唯一一个站在了最后的人,单论战斗值,我就足有有资格,再者,我长得漂亮,不好意思,天生如此,而且,我也不相信,你们没有调查过我的身份背景。以上几点,你还觉得阮尘西是被美色诱惑,才让我当上的保镖吗?”
余晴顿了顿,道:“如果是,那我只能说你太不相信阮尘西的眼光,也太不相信他的为人了。而这就是你第二点出线的地方,你以为你比他活了几十年,就能看透人心?那你怎么没有看出你身边的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阮尘西不管家里的事,你天天都管,可你还是看不头,你的眼睛不是越老越犀利,而是越老越浑浊。”
管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气红了双眼,缓了好久,才说道:“说了一大堆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作为能干的后辈,想要提醒你一点,你只是一个老管家,并不是阮尘西的谁,你对阮家的事过线了。”
“过线?哼!我是阮家几十年的老管家了,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家里的负责人,如今阮家的年夜饭上,还有我的位置,居然说我不是阮尘西少爷的谁!”管家气得直哼哼,他咬着牙,恨不得将面前的后辈给撕碎,目中无人!
“管家,别再以自己的资质和特殊待遇,揪着不放了,你在阮家干了这么多年,你真的觉得阮重海夫妇是好人?你既然做了这么多年轻,你应该非常清楚他们的为人,就算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不待见阮尘雪,可亲生女儿说不管就不管,5岁就让她去了新西兰,默许你们欺负她?你觉得才几岁大的孩子,能做出什么令人恐怖的事,会让家长不要自己的孩子了?”
说到此处,管家的脸色终于变了,不再是嚣张,也不再是固执地倚老卖老,而是在回忆着什么,脸色很是沉重。
余晴也愣了,这是想到了什么吗?是不是过去,有关阮重海夫妇的事!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余晴变得有些激动,在她直觉中,阮尘雪就是跟有什么秘密,而且是直接牵扯到了阮重海夫妇的事!
管家莫名奇妙地看了她一眼,奇怪这女人在一旁激动什么,但他确实对以前的事有些疑惑的地方,可时间太久远,而且当时,他并不在意,所以给生生地错了。
当年阮重海夫妇对阮尘雪到底做了什么,那之后就此转折,成为了不受待见的阮二小姐。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难道说他真的老了,这些事都记不清了?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话,会有什么后果?”管家将心里的事暂时放下,他下意识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便选择了转移画图题。
“知道,但我不怕,你也知道,我平时都是不想跟你聊天的,见到你都会躲开,可我今天还是来了,并不单单是为了阮尘雪的事,来要跟你谈谈。”
管家的眼皮子跳了一下,这女人说的话,从一开始都是围绕着中心,所以,也不免难看出,这女人是有目的地,在跟他谈话。
“我很久以前就说过了,阮尘雪,阮尘西少爷,并不是我们这等下人,可以随意议论的,而你今日的行为,不仅挑起来了,你还将我给说了,你今日到底想要做什么?”管家依旧沉住气,这么多年的经验和阅历不是白挣的,就算他是喜欢阮家的钱,但他也确实有本事,也有足够的手腕和智慧,才能在阮家里做这么久,而没有被辞去。
“奇怪?难道我说的话还不够明显吗?”余晴反倒是愣了一下,“我都说你眼力不如当年了,就是在告诉你,你已经老了,已经没有资格在阮家呆下去了,希望你能自觉点,离开阮家,好好回家休养,安享晚年。”
“混账!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跟我说话!”
什么叫做他老了?什么叫做他没有资格了!他是在阮家干得最近的人,也是在阮家最有资格和威严的老人,谁给这女人的胆子,敢这么跟她说话!
“关于这点我也说过了,平时里,我都不愿意跟你说话的,今日来跟你见面说这些话,就是想要你明白,你已经过线,没有资格呆在阮家的资格了。而且,在这个阮家里,我只听一个人的命令,你觉得是谁给了我这样的胆子,跟你说话?”
余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管是昨日还是今日,阮尘西就表示出了让自己接管阮家的意向,也表达出了,想要一个让阮尘雪好过的生活环境。
那么以上两点,阮重海夫妇一手培养起来的管家,自然是不能留下了,就算他对阮尘西再怎么忠心,也是不需要的。
毕竟,在这个家里,佣人的忠心,倒不如公司人的忠心,来得实用。
关于这点,余晴也看出来,阮尘西想要她做好里外,但这种情况,刚来阮家的她,会觉得这是绝好的机遇,可现在她只觉得,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她对阮尘西,抱有的感情,似乎也不是刚来的那会儿了。
管家如此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听不出,余晴话里的意思,包括话里的那个人。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回以这样的方式,离开阮家,他以为自己会老得做不动了,才会离开阮家。
哪想,竟然是自己过线,惹恼了阮尘西。
连阮尘西的底线都没有看清楚,他也许真的老了,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了。
最后,管家沉默了很久,才重重地叹息一声,他道:“我要见阮尘西少爷,要跟他亲自谈谈。”
余晴也不阻拦,只是点点头,道:“阮尘西会晚点回来,再此之前,请你好好休息,他回来了,我会跟他说一声。”
一番话,谦虚有礼,良好的修养和客气都有。
管家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很久以前就见过了,但却想不起来。
这种淡然客气,给人温和的印象,却不失王者的气场,这样的人,他似乎很久以前,在什么地上看到过……
“余晴,你来阮家,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