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禹薇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她有太多的事情想问清楚,就在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口之前,冷宫的外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不能让别人发现你们在这里,赶紧拉着你家公主到后面去藏起来,等会儿不管听到什么都千万不能出来。”
郦妃心里清楚冷宫这种地方,齐禹薇本就不应该来这里。如今自己已经在劫难逃,她不想叫禹薇因为她这个罪人在被牵扯到其他不好的事情里面。
齐禹薇被身边的莺莺拉着躲到了屏风,后面原本冷冷清清的冷宫里面走进来一群宫人,为首的女子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来的人竟然是皇后。
“皇后大驾光临到此有何贵干?”
“妹妹如此聪慧又怎么会不知我的来意,本宫奉了皇上之命,来送妹妹上路。皇上感念妹妹往日的情分特此关照本宫要给妹妹留个全尸。”
郦妃轻哼一声,也不顾往日的宫中礼节,也没了往日的顾忌冷笑着道:“我今日落到这番田地还不都是拜皇后娘娘所赐,你又何必再在我面前摆出一副端庄温婉的样子,你是什么样子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皇后听见郦妃这么说轻轻的朝摆了摆手,吩咐其他人先到门口站着,众人听了皇后的吩咐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你郦妃和皇后两个人在冷宫中。
“别的不说,这么多年以来你帮本宫确实做了许多事情,当年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既然已经作出决定将禹薇送到本宫的身边抚养,那你就不该在存有其他的心思。”
齐禹薇听见从皇后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十分的吃惊,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地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安静的听着皇后和郦妃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你难道以为本宫真的会认为你会愿意真心的当本宫身边的一条狗吗?从你深夜赶来与本宫谈判要留下孩子的时候,本宫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愚昧的人。也真的是难为你能够在本宫身忍耐了这么多年。”
皇后流转凤眸,低头看了看自己往日精心护理的双手:“也多亏了你,本宫的这双手上因为你倒也少沾染了许多血腥。”
丽妃咬紧牙关冷冷道:我只恨自己能力不足没有办法亲手为我的孩子报仇,就算我斗不过你,可是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呵呵,什么样的报应,我怎么没有看见……我倒是只看见妹妹你已经半个身子跨进了鬼门关。若妹妹到了地府见到了阎王爷那就记得亲自问一问,本宫的报应什么时候才到。”
“我呸,像你这样的女人迟早会下十八层地狱。”
郦妃深知自己已无活路,这心中隐忍了十几年的话终于在今天全盘说出。
“也罢,本宫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与你扯这些口舌之争了。来人,一瓶鹤顶红妹妹自己喝了吧,妹妹放心,这鹤顶红发作的十分之快,不会有什么痛苦的。”
门外走进来一名宫人手上端着一瓶药,郦妃倒也没有犹豫接过,一饮而尽。
齐禹薇在屏风之后听到了皇后与郦妃的对话,一串串的泪珠夺眶而出。为什么一切会是这样,原来他一直都是皇后用来要挟郦妃的工具么。
皇后见郦妃饮下毒药不再多做停留,吩咐手下人,去禀报皇上,就说郦妃在冷宫中畏罪自尽。
她用脚踢了踢口吐鲜血昏迷在地上的郦妃似是在自言自语道:“早就说过不要跟我斗,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以为爪子长了就能对着主人张牙舞爪了吗?笑话!我倒是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是真的对你还有旧情,竟然想重审这个案子,不过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皇后大笑着离开了冷宫,只留下郦妃还带有些许余温的尸身。齐禹薇在确定冷宫内的人都走了之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看见了郦妃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已经没了气息。
齐禹薇将郦妃的尸身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眼泪一把一把的往下掉,哭的撕心裂肺:“娘,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醒醒啊,娘!”
郦妃才是她的亲娘,这么多年她虽高高在上,可她一直都怨恨郦妃,她恨郦妃的狠心,没有孩子愿意没有娘亲,皇后就算对她再好,可都不是她的亲娘。
十几年来的怨恨,到今日终于有了个了断,可她还来不及当着自己母妃的面,亲口喊她一声娘,母妃就已经与她阴阳两隔。甚至不给她任何对母妃赎罪的机会。
这一切都怨皇后,都是那个女人才会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公主,公主!我们快走吧,等下去给皇上报信的人就要回来了,我们不能就在这里。”莺莺虽然往日里胆小又多刻薄,可是对齐禹薇确实极为忠心,她知道公主的脾气虽然是差了一些,但是心地当真不坏,只是在这皇宫之中,若不是要会些手段,很容易就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今日在冷宫中所听到看到的一切,莺莺十分清楚,这对自家公主是有多大的打击。可是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公主,快跟奴婢走吧。”
几乎是莺莺用尽了力气,生拉硬拽这才将齐禹薇从郦妃的身边拖走。
没过多久,皇上便派人收拾了郦妃的尸身,吩咐人将她好好下葬,看得出,皇上还是念了旧情。
皇上本就是一怒之下才说要将郦妃处死,可他的心里头也是十分的挣扎,若是真的想要处死郦妃,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将她打入冷宫。
只可惜,就是这犹犹豫豫之间,让皇后猜出了端倪,皇后自然不会允许宫中有人能动摇皇上的心思,再加上郦妃如今已经没有当初那般的好掌控,除去郦妃自然是她最先要做的事。
回到宫中的齐禹薇宛若换了一个人一般,整日不吃不喝,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待在宫内。这倒多亏了身边有莺莺帮她上下打点,这也正好对外坐实了公主生病未愈。
“公主,你在怎么样,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下啊。如今郦妃娘娘也已经出了头七,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郦妃身亡的第八日,莺莺照旧给坐在床榻上的齐禹薇喂粥,可这一次,齐禹薇却自己接过了盛着粥的小碗,一口一口的往下咽。
莺莺说的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黎国王宫内
近几日,太后也她老人家的脸色也明显缓和了不少。那新入宫的隐先生当真是医术高明,竟然真的有法子治好皇上的病。虽还没见痊愈,并不能下床随意走动,但是脸上的气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也不知道这位隐先生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改日我等定要向他去讨教一二。”
太医院的一帮老太医,也因为这位隐先生而能舒缓了一口气。
“这名隐先生虽不愿意告知真实姓名,但是他年纪轻轻就能在医术上有如此造诣,老夫倒也是十分钦佩。”
“正是,此人不但医术高强,切胆识过人,竟然能让太后在一炷香内对他大为称赞这倒也令人匪夷所思。”
这名隐先生是何许人也?
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的纪慕庭而已。只是他要进黎国王宫,若是用他的真名,那别说是治病,就连他自己都要多上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江湖游医,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这样的理由,一向生性多疑的太后却是信了。
纪慕庭这日正在熬药,有内侍官前来传令。
“先生,皇上醒了,说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