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暂且安抚了母亲,并且又找了几个家里面的嬷嬷关照着母亲,想着不管怎样都要保住这个弟弟,这个重来一世的奇迹。
她这么想着,也是到了去城东的师父家去,云舒带着自己几本医书,径直走向了那个常人无法察觉的胡同去。
云舒这回也没有带蓉儿去,让蓉儿在府中伺候着母亲,自己去了齐老的府中。
拐进了胡同,进了那个朴素的老院子,进了院子,见着在葡萄藤下的躺椅上小憩的齐老,终于是将这几天的心放了下来。
她走近了这块令自己无比安心的葡萄藤下,想着这几天的或者是奇异或是让人幸福,或是可怕的各种事,到了这里奇迹的全部消失。
像是那天收到了那朵花,所有不安,全部奇迹班的只剩下微笑,她回过神,叫醒了打呼的齐老。
“诶,诶,怎怎怎么了?”齐济世睁开眼,见着是小丫头,又闭上了眼睛。
“丫头,来啦啊,坐坐坐,那边的石凳搬下来坐着,不着急。”
云舒笑着去搬了凳子来,坐在齐老的旁边。她像是不经意间的问起,“师傅,你有没有觉得特别无力的时候,就是你怎么努力都没有结果,一切都是一场未知的闹剧。”
齐济世没有睁开眼,继续摇着他的躺椅。
好像是过了好久,云舒都要叫醒他了,就听见齐老沧桑的声音说道:“那时候我还年轻着,根本什么都不怕,可是啊,就是栽在了家族血脉上。”
“你说那有什么用,谁都看不出来的玩意,就是决定了你能学什么。我那是第一次和长老吵架,也是第一次被赶出家族。”
齐老像是睡着了,“从此我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因为那是不可改变的,我怎么样,都不能在那里多拿一份资源。”
“然后呢?”
齐老笑了,“嫡家的小姑娘不明白啊,没有然后了,没有人找我,这个世上,就只有自己闯荡的痕迹。”
云舒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自己的家也是这样吧。太子有好几个太傅,虽然谢家是总太傅,但是对于他的皇位来说,真是比旁支还要渺小的存在吧。
一朝被赶出去,就再也没有回笼的可能了,最后的谢家,不可改变的被人糟蹋和遗忘。
这次云舒和齐老聊了很多,不光是医书,还有做人做事。
两人痛痛快快的畅聊,谁也不在乎谁的过去,谁也不关心谁的曾经。
齐老好几次震惊,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为什么心里装着这么多人心险恶,云舒只是摸着葡萄藤安静说话。
直到齐老说起。
他说:“小姑娘今天一进来就知道你的难过和焦虑,你在害怕什么?”
云舒什么都没有说,她红着眼眶,狠狠抿嘴,但是还是抑制不住哭声。她没办法回答,自己知道要被灭门的惨案,但还是要努力微笑的抱回妈妈和未出生的弟弟,保护自己仅有的财富。她在害怕,自己到底是在被改变还是,改变着一切都会被毁灭。
齐老拍拍她的肩膀,在那天的葡萄藤下,给云舒沏了一杯茉莉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