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家吃过晚饭,见识了我家所谓的幸福之后,于灿笑了:“真没想到,我们的小米也会有这么一天。”
怪不得于灿,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呢,以前的贝小米是最爱干净的一个人了,甚至还有轻微的洁癖。可是现在呢,吃饭吃到一半,嘉嘉突然拉屎了,搞得我一身。
顾不得换身衣服,只是随便地把裤子刷了一下,然后就赶紧把嘉嘉抱回房,给她洗屁股换裤子了。
随意地将地板擦干净,洗了手又接着吃饭,除了婆婆一直在帮我的忙,宋宇和公公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照旧吃他们的饭。才不在乎饭桌旁边那黄黄的,飘浮着恶臭味道的某种物体。
没办法啊,大家都很习惯了,宋念嘉小朋友是一个害怕孤单的小姑娘。一般时候都是在她的小床上睡得香甜,一到我们吃饭时间她就会醒过来,而且会解决生理需要。
开始的时候,我还会觉得很恶心,都要吃不下饭了。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再怎么着那是自己的闺女,我家的嘉嘉啊,拉的屎放个屁都是香的。
“我有些明白了,小米,谢谢你,你让我跟你回家一起吃晚饭就是想让我亲自去体会对不对?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浪漫美好,我回去之后好好地想一下,一定会作一个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的。”
我送于灿下楼,去公交车站,上公交车之前,她突然对我说:“小米,你还有老公,生活圈子也不要完全就是孩子。有时候,也要适当注意一下老公的动向。”
她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还有刚才吃饭的时候,于灿总是用一种怀疑打量的目光看着宋宇,联想起她下午说的,还有无数电视剧所教导的,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重了。
随即又摇头,贝小米,你不要胡思乱想,疑神疑鬼,宋宇才不是那种人呢。
又过了一个星期,周末的时候宋宇要加班,在家里宅了许久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我抱着嘉嘉,带着公公婆婆一起坐车到附近的中山公园玩。
中山公园很大,四个人在里面慢慢地逛着,走了许久,脚有点酸痛了。再加上轮流抱着嘉嘉,手也有点酸,于是中午就随便在外面找个地方吃饭。
点的是最普通的三菜一汤,结账的时候,我故意起身自己跑到柜台边去。要是让公公看到我们这四个简单的菜吃了多少钱,他又要念叨好久了。
等着老板找零的空闲,我四处看了看,目光在触及临窗那一桌的男女时愣住了。那个女孩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扎着一个马尾辫,素面朝天的笑颜很耐看,年轻就是她最大的资本了。
对面的那个男的,姑且称之为男人吧,三十岁的老男人了,看着那个女孩,一脸纵容的笑容。不知道女孩说了什么,男人哈哈大笑起来,随之,女孩也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很是惹人注目。
突然地,我不想让公公婆婆看到这一幕,结完账抱着孩子,马上催促他们离开了。匆匆地走出店门时,再回头看了一眼,宋宇还在和那个女孩子乐呵呵地说话。从来不知道,宋宇也是一个这么爱说话的人,只看见,在面对那个女孩子时他的嘴巴不停地张张合合。
对,那个男人就是宋宇,号称要在公司加班忙碌得很的宋宇。这就是他的忙碌吗,和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吃饭,且谈笑风生。
贝小米,你不要这么多疑好不好,宋宇在外面上班,生活交际圈子比你广一点。认识一两个小姑娘,然后一起吃饭说说笑笑也是很正常的,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
理智上我可以理解,只是心里有点不太舒坦,为什么宋宇不告诉我他中午要跟这么一个小姑娘吃饭?而且,我从来不知道他也可以这么口若悬河、谈笑风生,那个笑容,灿烂得我看了都心醉。
在我们分居将近二十天之后,终于,婆婆主动要求搬回自己的房间住了。原因是宋宇晚上和公公一起睡觉的时候,两个人总爱抢被子,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抢。你一拉我一扯的,搞了没几次,被子就会被他们踢到地上去。
在有几个降温的夜晚,不盖被子睡觉的直接后果就是,两个人都感冒了。老人家抵抗力差一点,宋宇还只是咳嗽,公公咳嗽、流鼻涕,还有一点低烧。可见识了医院的手续繁杂,收费高昂之后,公公是死活不肯去医院,说自己煮点姜汤喝,再发发汗就好了。
婆婆自然是紧张万分,要去照顾公公,于是勒令宋宇搬回自己的房间。我正庆幸着,终于可以和自己的老公团聚了。还特地早早地就哄了嘉嘉睡觉,然后上床躺着。
宋宇在那里玩电脑,坐在电脑桌前,非常认真一丝不苟的样子。
“老公。”我叫了一声,宋宇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以为他没有听见,我提高音量再喊了一声,而且还附加了详细的注解,“老公,我们该睡觉了,我在床上等着你呢。”
豁出去了,不顾一张老脸,我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他应该听明白了吧?
没想到,宋宇头也不回地丢了一句:“我在忙,你先睡吧。”就再度沉浸在他的电脑世界里了。
将近一个月前,某人的急切我还记得十分清楚,仅仅才过了多久,他对我就没兴趣了?难道,是因为我生完孩子之后,身材变差了,不漂亮了,比不上外面年轻漂亮的小美眉了?我不该这么怀疑自己的老公的,他每天按时上班,准时回家,只是周末偶尔加班,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睡觉就睡觉,以为我要求着你,巴着你啊?我气鼓鼓地躺下,还故意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外边而睡。睡到半夜醒来的时候,我看到,床另外一侧睡着的那个男人,也是拿背对着我的。
嘉嘉满三个月的时候正好是周末,宋宇却又要加班,我只好与婆婆一起带她去医院打针了。同时,还把公公强制性地带过来了。
公公的感冒一直都没有好,可是他舍不得花钱,也一直都不肯去医院,总这样拖下去我怕病情会严重,而且传染给嘉嘉就不好了。因此,和婆婆一起使用强硬手段把他也拖来医院。
再来晚一步情况就真的很不妙了,医生如是说,于是打针吃药。忙活了一上午,光是一瓶点滴就花了一百多,我还在心里想着下次要如何说服公公来复诊呢。
一起往外走着,经过妇产科诊室,一不小心往里瞧了一眼,我又瞧见了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上次跟宋宇一起吃饭的那个,笑得很甜很美很灿烂。
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却到妇产科来看病,看的什么病?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陪着,依旧是我上次看到的那个,跟她说说笑笑很开心的男人。
我的老公,宋宇同志。
那个据说很忙要加班,没空陪女儿来打预防针,拜托我带他老爹到医院来看病的老公大人,这就是你的所谓忙,忙着陪别的女孩到医院妇产科来?
虽说是有两个人陪我一起到医院来,公公一心忙着心疼钱,以往只进过小诊所的婆婆第一次进这样的大医院,只顾着茫然发呆。结果我一个人去排队挂号交费,带嘉嘉打针。三个月打的是白日破,打完针一个小时之内不能吃奶。我只能任由嘉嘉哇哇大哭,想尽各种办法哄着,还要带那个固执老头去看病。
都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可是亲爱的老公,此时此刻,你在干什么呢?我终于明白于灿两次三番的欲言又止是为了什么了,也终于明白了说与做之间的差距。
我可以很干脆地说,如果那个男人出轨了,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他离婚。然后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这些却都只是如果,是说大话时放话给别人听的。
真正的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却只能傻愣愣地站在这里,连上前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