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我就早早的起床,郑大厨正在院子门口刷牙,看到我来了,龇了牙龇牙,我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
过了一会,他跑了过来给我递了一根烟,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他叹了口气。
“看来不说也不行了”他唉声叹气的说道。
我一听果然这里面有事,怪不得我总感觉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那是2004年的一个冬天了,大雪纷飞,天阴沉的像铅一样。
当时郑大厨的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好,住的还是毛坯房子,农村当时就是这样,毛坯房子随处可见,尤其是十年前我们这里还没有发展旅游资源的时候,各家各户几乎都靠着一亩三分地生活,靠天吃饭,靠地供养。
郑大厨的家里当时也是家徒四壁,除了家里的仅存的粮食值点钱之外,其他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那一年王菲菲,也就是郑大厨的老婆刚好那一年怀孕了,加上是过冬的季节,家里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剩下的只够两口人吃,但是肚子里添了一个新人,这饭量自然就不能和从前相比了,这郑大厨整天是又愁又喜的,喜的是自己也有儿子了,愁的是家里的粮食不够吃。
郑大厨每天都在思考着怎样给王菲菲搞点营养品补补身子,要说这郑大厨倒也是十分疼自己的媳妇,自己饿着也不舍得让媳妇饿着,所以郑大厨每天都是省吃俭用的。可这样的日子不是个长久的办法,时间长了怕王菲菲受不了,所以郑大厨每天都在想着怎样去外面找点野味给母子补补身子。
可这大雪纷飞,青黄不接的季节连动物的毛都看不到,这可就苦了郑大厨。
郑大厨左思又想,总觉得让妻子每天跟着自己吃粗茶淡饭不行,看了看家里的母鸡,还是有点于心不忍,因为家里就剩这一只母鸡了,每天中午固定的下一个蛋,所以王菲菲的身子勉强维持着,但是眼看着王菲菲的因为要生孩子,营养跟不上,王菲菲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这郑大厨也是越来越着急。
晚上郑大厨一个人起身,看着熟睡的王菲菲一个人流泪,自己无能让这么漂亮的媳妇跟着自己吃苦,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疼的。
昏暗的油灯下郑大厨再一次留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温暖的亮光照在郑大厨的脸上,也照在他的心上。
郑大厨从枕头下拿出了一包压扁的香烟,慢慢的抽出了一根点上了。
郑大厨噙着烟,身子往前面的油灯上靠了靠,香烟被慢慢点燃。
就在郑大厨刚抽了一口烟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嘎嘎”的声音接着响起了一声惨叫,郑大厨愣了愣,谁这么晚还不睡觉,但是随即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披,提着油灯拖着鞋就出去了,雪白的地上一串动物的脚印从他们家门前延伸出去。
郑大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就往旁边的鸡笼走去,稻草铺成的鸡笼上面血迹斑斑,血还冒着一丝热气。
郑大厨,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坐在了地上,老婆生孩子可全靠这只母鸡下的蛋补身子。
“天杀的玩意”郑大厨,狠狠的在地上捶打,粗糙的手打在地上,原本平摊的地上被郑大厨砸出了一个大窝,没有了老母鸡自己老婆以后可就得挨饿了,郑大厨咬咬牙从地上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到了屋子里面。
“你干吗去?”她的妻子说道。
“奥,你睡就是了,我去找一点吃的给你补补身子”郑大厨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
“天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王菲菲嘱咐道。
“奥,现在去打的多”郑大厨说道。
接着郑大厨穿戴整齐,到了厨房拿起那把锋利的劈柴刀沿着脚印就追了出去。
白雪把路映衬的格外的亮,郑大厨心里满腔的怒火,沿着脚印一只追到了大山的深处,一路上踉踉跄跄的,好几次都摔在了地上,但是又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
穿过密密麻麻的的山林,来到了山腰,眼前是一株巨大的枯树,枯树上有一个巨大的树洞,那个脚印也延伸到了树洞里面不见了。
借着白雪映衬出来的亮光,郑大厨看到黑漆漆的树洞窝着三只小黄鼠狼和一只大的大黄鼠狼,树洞里面还有一只死鸡,郑大厨眼睛一亮,这只母鸡正是自己辛辛苦苦的喂大的,现在却被这天杀的玩意给偷吃了。
树洞的老黄鼠狼只顾给小的喂肉吃,完全没有看见郑大厨的到来。
郑大厨小心翼翼的移动着,手里的砍刀握的紧紧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突然脚下“咔”的一声一根朽木被踩断了,郑大厨心里一惊。
里面的黄鼠狼听到声音后猛地回过头,露出幽绿的眼珠子,郑大厨来不及多想猛地扑了上去,可是那黄鼠狼的反应速度岂是他能比的,那黄鼠狼立刻意识到了一股杀气,来不及多想噙着身边的一只小黄鼠狼往后面蹿了出去,郑大厨也跟着从地上蹿了起来,到了树洞的后面,后面还有一个小洞。
但是还有两个小黄鼠狼来不及被母的带走,郑大厨弯腰进了里面拎起两只小的腿就起来了,那两只小的黄鼠狼毛发光亮,被郑大厨拎起来后“叽叽”只叫唤。
出了树洞一道冷风吹的郑大厨只打哆嗦,“叽叽”那两只小的不断的叫唤着。
这时前面的不远处正有一只全身红色的黄鼠狼看着他,这只黄鼠狼正是刚刚那只逃走的那只,它紧紧的盯着郑大厨的一举一动。
郑大厨这时也注意到了前面那只母黄鼠狼,但是郑大厨心里越想越气,拎着两只小的黄鼠狼对着大树,“碰碰”两声,那两只小的闷声一声全都伸腿了。
“叽叽”那只母黄鼠狼看的只叫唤,但是很快噙着那只小的转身离开了。
郑大厨只觉得心里一口怨气终于得到了发泄,接着他拎起那两只小的沿着山路就回家了。
次日早上郑大厨早早地起床拎着两只小黄鼠狼到了集市上,把黄鼠狼卖给收貂皮的,换了半斤牛肉和两斤花生米以及一斤鸡蛋,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到了家里把吃的往桌子上一摆,接着去厨房忙活了。
他老婆也有些纳闷这是干什么了,弄了这么些吃的。
回头一问郑大厨,郑大厨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说,她的妻子当时就听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东西可是碰不得的,会招报应的”他的妻子说道。
“什么报应,我郑大厨坦坦荡荡一生,不信这些玩意”郑大厨丝毫不在乎妻子的担心。
“你可知道去年夏天同村的里狗子家发生的事?”他的妻子问道。
“哦?什么事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郑大厨反问道,也难怪去年的时候郑大厨去了几天外面所以没有听说这件事,他妻子开始幽幽的说起了去年发生的一件事。
去年的夏天,李狗子和几个同村的人在家里打牌,打着打着李狗子突然有些内急,就起身到了厕所里面,路过厨房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吧唧吧唧”的声音,里狗子往门缝里面一瞧,一只体型巨大的黄鼠狼正在炉灶上偷吃东西呢。
李狗子瞅了瞅边上,刚好边上放着一把斧子,李狗子拿起斧子一脚把门踹开,对着黄鼠狼就甩了过去,那只黄鼠狼来不及闪躲一只后退被砍了下来,但是还是放非常迅速的逃走了。
本来这件事谁也没有在意,可是隔天晚上,正在熟睡的李狗子突然像发疯了一样跳了起来,看见什么就咬什么,家里的桌椅板凳,金属什么的都留下了深深的血迹,后来李狗子的老伴半夜吧邻居叫了起来,这才把李狗子绑起来。但是他仍然像发疯了一样不断的撞击着地上的水泥地。
装的头破血流还要不断的嚎叫着冲向柱子,无奈家里人只得连夜到了十里开外的红沟村,叫来了当地有名的跳大神。
那跳大神也是有些本事的人,见到这般场景后立刻从布袋里掏出一尊神像,把那红布一揭,那李狗子立刻就老实了下来,接着那跳大神就把神像供奉起来,叫李狗子的媳妇找了一些贡品祭拜上,接着上了三根高香。
说来也怪,那李狗子问道这种香味后立刻变得正常了,只是嘴上还停留着血迹,他慌忙的问这是怎么了,那跳大神问了几遍他也不知道,接着那跳大神用手在他的眼前一晃,那李狗子的眼神又变得开始涣散了,过了一会里狗子两眼放光像一只畜生般趴在了地上。
“你是那里来的,为什么附在我家弟子身上不肯走”那跳大神问道。
“我是哪里来的不要紧,那你是那里来的杂身”那四条腿趴在地上的李狗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在场的人一听头皮都发麻了,这根本就不是李狗子的声音,这声音也太难听了,不仅是难听而且尖细刺耳。
“我是黄三太爷的护堂主”那跳大神说道,他的意思自己是黄三太爷家的堂主。
那只也附身在李狗子身上的黄鼠狼一听,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这黄三太爷可不是他这种野生的玩意能惹得,要是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黄三太爷的面子,随即他的语气变得缓和了。
“我附在这杂人身上是为了报仇”那趴在地上的李狗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