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酱牛肉,一盆青椒回锅肉,两瓶劲酒,三碟花生,也不管周围食客异样的眼神,胡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与左丘涵相对。
左丘涵微笑的看了看正在狼吞虎咽的胡征,问道:“小兔崽子,我且问你,这次你除了那老鬼婆,可有什么心得?”
本来还吃着起劲的胡征听到这话却是一愣,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纠结了,默默的放下了筷子,一言不发。
左丘涵见状摇摇头,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酒,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是那么的信任那个老鬼婆,而那老鬼婆却对你突然翻脸,心里很不舒服?”
胡征闻言,默默点点头,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左丘涵。
在他的印象中,人与人都是互相尊重的,彼此信任已经成了习惯,毕竟他跟着左丘涵一路走来,谁都对左丘涵恭恭敬敬的,也都是坦诚相待,在他心目中,根本没有出尔反尔的概念。
“哎,也怪我,一直以来将你保护得太好,你也无忧无虑惯了。”左丘涵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用红纸包着的口袋和一封书信递给了胡征,说道,“这是一千块钱,吃完这顿饭,你就独自云游去吧,每个月给观里捐献五千元钱,三年后回山,路子,我都给你找好了。”
胡征接过愕然的接过左丘涵递过来的两件东西,懵懵懂懂地看着左丘涵,说道,“师父,你这是赶我走么?”
“哈哈哈哈!胡征,你也十八岁了,是时候下山历练了,我这老骨头可是爬不动了,从今天起,我们紫薇观修缮的费用,为师我的生活费就落在你的肩膀上了!去也去也!”
左丘涵大手一扬,撇下胡征三两步就走出了门去,只留下一句话在胡征耳边回响,“人心隔肚皮,人心难测,人心也最为复杂,你道术根基已成,再无寸进,若不云游磨砺道心,成就也仅仅如此罢了!”
殊不知,左丘涵让胡征下山历练的理由给的也太是牵强,若是历练,他自可带在身边教导便是,只是左丘涵近日卜了一挂,三年后茅山有大祸事发生,胡征若是跟着他,定然是十死无生之局,当然,这些,左丘涵是不可能会让胡征知道的。
拿捏着左丘涵给自己的物件,胡征一个人登上了火车。虽然不舍,但是十八岁正是追求刺激的年纪,此刻没了左丘涵的管束,心中的激动情绪还是占据了上风。
“瓜子花生矿泉水,烟酒摈榔扑克牌啦,哎,前面的,脚抬一抬!”
“一对Q!”
“一对K!”
“王炸!三拖一,我赢了!”
火车上,各种声音充斥着整个车厢,显得杂乱无比,然而初出茅庐的胡征却是一脸的兴奋,时不时的左瞧右逛,对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奇。
“对不起,请问一下这个位置有人坐么?”就在胡征愣神之际,一声悦耳的询问在胡征的耳边响起。
胡征回头一看,只见一名清新秀美,瓜子脸,大眼睛,气质颇为脱俗的女孩俏生生地站在了自己身前。
没来由地脸一红,胡征连忙拿起那占了一个座位的包裹摇头道:“没有没有,你坐你坐!”
这一窘迫的举动,顿时惹得那女孩“噗哧”一笑,顺势坐在了胡征身旁。
“哟,美女,你好,我叫吴仁,是茅山的,我看姑娘你脸色不太对劲啊,要不我给你看看手相?”那美女刚一落座,坐在胡征对面的一个梳着中分头的胖子便熟络的搭讪道。
女孩一听“茅山”二字,顿时眼中一亮,说道,“这位师父真的是茅山的?好好好,快给我看看。”说罢直接伸出她那白皙修长的右手。
那胖子一见顿时心头一喜,将自己的手在衣服上狠狠蹭了蹭之后,飞快握住了女孩的手掌,毫不做作地揉捏了一番。
“嗯,姑娘,从你这手上看,你出身富裕,地位尊贵,而且应该是公主的命。只是……”
听完这句话,胡征顿时扑哧一笑,人家女孩子脖子上那项链,手上的手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能穿戴得起这一身,你还说人家没钱?更何况,那公主命前面还加了应该二字,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最是下作。
但是这一切听到那女孩耳中却又是不一样,连忙问道,“只是什么?只是什么?大师快说。”
那胖子闻言心中一乐,心中想到,“得,又是一个胸大无脑的上钩了。”
“这位仁兄,别的不说,我看你面相,似乎阳气不济,肾水衰竭,可要注意啊。”胡征看不过去,顿时对那胖子说道。
那胖子一愣,顿时对着胡征说道,“你什么意思,说人话!”
“他是说你肾亏不举,要节制!”回答他的是刚落座的一名中年人。
“不错,只是这位大哥说的太直白了些,这位胖兄,刚才还没看出来,只是现在我却发现,你还有血光之灾呢,真是稀奇,稀奇。”胡征摇摇头,一脸不解地说道。
确实,就在这胖子给女孩看手相的时候,胡征也给这胖子看了看面相,只是才一会儿,刚才还没发现,现在胡征确实看到,这胖子今天似乎有血光之灾。
“嗯,他确实有血光之灾,因为我要打他!”那西装笔挺的中年右手握拳,毫不犹豫地一拳砸向了胖子鼻子,一时间,那胖子的鼻血直流,痛呼不已。
“小姐,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了,老爷安排我来保护你。属下觉得,这以后坐火车出门,还是带两个人为好。”那中年人将胖子赶跑之后,对着女孩恭敬说道。
谁知那女孩却是不买账,白了那中年人一眼,说道“你们这帮人真是瞎操心,我不就去茅山玩了几天么,也没出什么事,大家都能出来,就我出来不得?”
胡征一笑,屁股朝着靠近走廊的位置挪了挪,尽量与那女孩拉开了点距离。
只是胡征有意与这女孩拉开距离,但是那女孩却是毫无觉悟,胖子走了,这四个位置就胡征一个人可以说话,便对着胡征说道,“哎,我说,你也会看相?”
“会一些。”胡征老实的答到,虽然刚被那老鬼婆骗了,但是对于说谎,胡征还是比较反感。
“切,俗!”那中年人闻言只说了两个字的评价,便拿起报纸开始看了起来,显然,这人是将胡征当成了跟那胖子一样的人。
“咳咳,这个,这位姑娘,你天庭饱满,额有伏犀,贵且寿,印堂方正隆起,有骨方正突出,是为金城骨,姑娘面相贵不可言,家中定有掌权之人,而且,姑娘应该也是体制内的人物,只是姑娘头线偏右,怕是母亲已不在人世啊。”
既然接了话,胡征也就粗粗给这女孩看了两眼,全当是结个善缘,他看得出,若是不说两句的话,这女孩子一定是死缠着不放的。
“啊!真厉害!居然都对!”那女孩子听了胡征的话,顿时将手捂住了嘴巴,一脸惊讶的说道。
然而,不等胡征接话,只见那貌似认真看着报纸的中年突然将手中报纸往旁边一扔,拉起胡征和那女孩便朝着车厢出口走去。
此时车子正在进入南京站,车速只是稍微比人奔跑起来要快些而已,此人不由分说的拉着二人一顿狂奔,惹得到处鸡飞狗跳,骂声不断。
中年人也不管这些,一把拉开了紧急开门装置,随后便将二人推出了火车。
“搞什么鬼!”胡征见状,下意识的搂住了女孩子的腰肢,将女孩护好,随即狠狠地摔到了列车外面。
“逃!快逃!保护好小姐!”
“砰!砰砰!”
一句话后,三声枪响,中年人也从列车上摔倒了下来,倒在了血泊之中,随即,那打开了车门的车厢上又跳出了五名壮汉,朝着胡征和女孩跑来。
胡征一见,顿时知道来者不善,虽然口中骂着“倒霉,灾星”,但还是直接拉起了正在发愣的女孩,沿着列车前进的反方向跑去。
那几名黑衣人见胡征二人意欲逃跑,顿时也加快了脚步,只是他们心里清楚,这二人无论怎么跑都没用,因为火车道进站口两边为防止行人乱入已经用铁网封锁了,沿着铁路跑,跑不出他们的视线。
然而,让几人想不到的是,胡征拉着那女孩子在拐过火车尾巴的时候,他们已然失去了胡征和女孩的踪影。
“妈了个鸡的,一帮饭桶,人呢!”领头的杀手是个光头,一道狠唳的刀疤横卧在他的脸上,整个人显得狰狞无比。
“老大,老大,后面,他们在火车上!”就在刀疤脸咒骂的时候,身后的一个小弟转身看到正挂在火车上的胡征二人。
也就是这十多二十秒的时间,火车已经开出去了百多两百米,手枪的准头已然是够不着了。
“该死!通知李少,让他们在火车站外面拦着!”刀疤脸狠狠的朝那小弟扇了一巴掌,随即说道。
那小弟无故被扇,但是也不敢辩驳,只是暗中将这刀疤脸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