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捋了捋胡须。
“世上哪来的仙人,即便是有,也是些江湖骗术,做不得真。”
周鹏举有些不甘,辩解到。
“你怎知没有仙人,你又没见过,就说不存在,屁你见过吗?你能说屁不存在吗?”
张三丰懒得与这夯货再辩解。
“世间有没有仙人,贫道却没见过,贫道从元朝末年到现在,也没找到过仙人。”
周鹏程心里一惊,暗想老道说的是真是假,元朝末年到现在,再看老道的样子,试探性的问到。
“张真人……不知您……今年高寿?”
张三丰认真的想了一会,而后懊恼的说到。
“想不起来了,怎么着也有一百多了,岁数大了,谁还记得。”
俞莲舟这时听他们对话,以为张三丰便是仙人,即便不是仙人,估摸着也是个隐士高人,于是赶忙跪下磕头,求张三丰收他为徒。
张三丰奇怪的看了看周鹏程兄弟,见他二人没有像俞莲舟一般,有些好奇。
“这小子有眼力见儿,你们两个小娃娃怎么不拜师?”
周鹏举权当没听见,他这时吃饱了,躺在地上准备睡上一觉,周鹏举却答到。
“我兄弟二人学的是家传的武艺,不敢带艺投师,恐辱没了真人的武功……”
张三丰怒到。
“你这娃娃,怎么满口没有实话?你不想拜师就直说,贫道又不会怪你,一个习武的,搞的文绉绉,你还想考个秀才不成?”
周鹏程尴尬的笑了笑,张三丰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俞莲舟。
“你与贫道没有师徒的缘分,再说了,你的心性也不适合,不过……贫道受了你一饭之恩,倒也要报答……这样吧,贫道指点你一下。”
俞莲舟听闻张三丰不愿收自己为徒,却只指点自己,一时间有些不服气,但想到他是前辈,便依言扎好马步,屏息凝神。
周鹏程兄弟张三丰和两个小道童,一共五人,就这么看着俞莲舟。
只见他渐渐的将气沉了下来,慢慢的,仿佛连风都静了。
正当俞莲舟气势极静之时,突然,俞莲舟气势一变,由极静变为极动,霎时间拳风大作,地上尘土飞扬。
俞莲舟打了一套五行拳中的崩拳式,当真是:
崩拳好似箭离弓,消息全凭后足蹬。
纳得肾水荣肝木,松肩垂肘气自平。
俞莲舟足踏八卦,拳合五行,一套五行拳下来,一板一眼,打的煞是好看。
“啪啪啪”
张三丰站在一旁,连连鼓掌叫好。
周鹏程兄弟不知张三丰何意,只以为他是为俞莲舟叫好,于是也紧跟着鼓掌。
俞莲舟见众人捧场,喜上眉梢,抱拳拱手。
“多谢大家抬爱,在下献丑了。”
张三丰笑道。
“确是献丑了,不过打的也算漂亮,今儿个是因为没带着钱,若是带了钱,定赏你些散碎的银子。”
俞莲舟皱着眉问到。
“张真人这话是何意?是把我当成打把势卖艺的了吗?”
“你说你不是卖艺的,那好,我们来走上两招!”
说着话,张三丰欺身上前,俞莲舟则依言摆好了起手式,只是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三丰用手中的木棍抵住了胸口。
张三丰乐呵呵的笑道。
“再来?”
俞莲舟一声怒吼,打开木棍,又将崩拳式打了一遍,只是现在,每当他变招之时,张三丰总能找到破绽,用木棍抵在他的要害,让他一套拳打的好生憋屈。
俞莲舟被张三丰逼得怒了,又是一声怒吼,突然变拳为爪,袭向张三丰腰眼。
张三丰见他变招,暗道一声来的好,却是有心看他用的什么武功套路,故只躲他攻击,却不还手。
只见俞莲舟爪型似虎爪,隐隐带动劲风,招招不离张三丰腰眼和****。
张三丰看了许久,一挥木棍,打在了俞莲舟的手腕上,向后一跃,跳出三丈开外。
“前面的那套五行拳,被你练的死了,后面的倒是还可以,有什么名头吗?”
俞莲舟见张三丰目光诚恳,不像是在戏耍自己,方才答道。
“张真人武功通玄,在下佩服,这套武功是我自创的虎型绝户爪。”
张三丰点了点头。
“武功是个好武功,就是太阴损了,招招让人断子绝孙!所以说,你小子心性不行啊。”
俞莲舟心中有气,却也无可奈何。
张三丰见他不服,继续说到。
“你这武功,还不完善,等完善之时,定是一等一的武功,但是你记住,武功这东西,套路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后别再像刚才那样与人动手了。”
俞莲舟虽觉得他说的有理,却任旧不服气。
俞莲舟这边听没听进去,我们不提,却说旁边的周鹏程兄弟却是听进去了,他二人也知受了张三丰恩惠,瑶瑶施了一礼,张三丰看见后笑而不语。
俞莲舟被落了面皮,心里不是滋味,于是直接辞别了几人,带着剩下的干粮离开了。
周鹏程目送俞莲舟离开后,拉着自己的弟弟与张三丰告别。
“张真人,既然此处没有仙人,那我兄弟也该离开了……”
“你们打算去哪?”
周鹏程叹了口气。
“天下之大,走哪算哪吧……”
张三丰点了点头。
“贫道会带着两个徒弟在武当山隐居,以后没事你们就过来看看贫道。”
周鹏程兄弟二人辞别了张三丰,一路向着河南走去,刚到洛阳,身背后便熙熙攘攘来了一行人,看样子好像是一群人再追杀一个人。
那逃命的人身形着实狼狈,他腋下还夹着个小姑娘。
周鹏举看的啧啧称奇。
“哥,你说这事咋回事,俺们怎么老遇到逃命的?”
周鹏程摇了摇头。
“别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鹏举点了点头。
不一会,这群人跑到了周鹏程兄弟二人近前。
只见他们所有人都身着道袍,隐隐分立两旁。
一边是那年轻的道士,腋下夹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另一边是十来个年长的道士,面带煞气。
“武当派清理门户,闲杂人等请回避!”
其中一个年长的道士冲着周鹏程兄弟喝到,看样子,有些跋扈。
周鹏举很是着恼,刚要开口却被自己哥哥拉住。
“几位道长请便,我兄弟二人只是赶路的行人。”
那些道士见周鹏程兄弟没有帮忙,冷哼一声。
“算你等识相!”
这句话差点又把周鹏举说的三尸神暴跳。
周鹏程死死的拉住自己的弟弟。
“看着,别惹事!”
周鹏举无法,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气。
只见那十余个中年道士将那人围住,隐隐然暗合阵法之道,那被围住的人面色焦急,额头见汗,他放下了腋下的小女孩,提着剑,如临大敌。
突然,他身后的道士突然出手,剑竟然是奔着小女孩去的。
那人大惊失色,勉力回身迎击,他接住一剑,刚要反攻,身侧的人又是一剑。
就这样,这十余个道士互相配合,你来我往,将那人围在中间,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那人此时颇为狼狈,自己被压制不说,还要顾忌着身边的小女孩,当真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境。
正在此时,就听得一声大喝。
“直娘贼,你们这些牛鼻子忒不是东西了,那么多人欺负一个人不说,还欺负个娃娃,看招!”
说话的正是周鹏举,他从一开始就对这帮道士很是不爽,后来又见他们手段卑鄙,更是恨得牙根痒痒,若不是自己哥哥看着,他直想冲上去打他们一顿。
这会儿周鹏程的心思被那群道士吸引,一个不留神,自己弟弟又闯了祸。
只是他还来不及反应,周鹏举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看也不看,就朝人群丢去。
那十余个道士正在围攻敌人,听一旁边的大喝,也懒得搭理,谁知话音刚落,就听见耳畔传来劲风,都是暗道一声不好,有暗青子!
他们连忙收剑闪躲,就这么一错神的功夫,被那人找到机会,一剑砍翻了两个,却是只伤不杀,那两个人皆被砍在了脚筋上,一时之间站不起来。
折了俩人,他们的阵法不攻自破,可怜他们本就不是那青年道士对手,如今阵法破了,那青年道士还有了帮手,于是他们倒也识时务,架起伤员,准备转身离开,只是走时,却不好丢了面皮。
“刘洪,你今日有人相帮,但你早晚有落单的时候,你可小心着点!”
那刘洪冷笑一声。
“看在你们是师门长辈,我才没有痛下杀手,莫要把我逼急了,否则鱼死网破,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那喊话的道士好像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变,带着人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洪见他们走远,方才一转身,感激的看着周鹏程兄弟。
“时方才多谢二位出手相助,鄙人刘洪,无以为报!”
周鹏程暗自后悔,惹了武当这么个大麻烦,周鹏举却是没怎么当回事,一摆手说到。
“什么谢不谢的,这些直娘贼真不是东西,连个小姑娘也欺负,俺看不过才出手的!”
说着话,周鹏举伸出手,想要掐掐小女孩肉嘟嘟的小脸,却被小女孩冷哼一声,一别头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