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剑与周琴不眠不休的赶了几天的路,离着南京还有十几里的路,马儿却是有些吃不消了。
周剑兄妹二人下了马,坐在路旁休息。马儿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喘着粗气,身体还不住地抽搐着。
周剑皱着眉,看着马儿。
“哥哥,这匹马怎么了?”
周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不知道,兴许是累了,让它歇一会吧。”
“这匹马跑废了,还是杀了吧……要不它会更痛苦的。”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从一旁的林子里走了出来,声音嘶哑而苍老。
只见那老头身穿破衣烂杉,头发银白,岁月在老头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沟壑。
周剑目光一凝,右手不自觉的扶到剑柄上,只因为这老头出现的无声无息,自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周剑提高了警惕的看着老头一步步接近躺在地上的马。
“唉……可怜啊!小兄弟,你还是送它上路吧。”
老头怜悯的说到。
只是周剑不愿意搭理他,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周剑看似闭着眼睛,其实一直暗中注意着老头的动作。
周琴毕竟是个姑娘家,心眼软,她从怀里抻出一把匕首,只是犹豫了许久,也不忍心下手。
“老伯……还请老伯动手送它上路。”
老头点了点头,从周琴手中接过匕首,轻轻地捂住马的眼睛,使马看不见自己,而后用匕首压着马的脖子,一使劲,马儿发出一声哀鸣……
老头把匕首还给周琴。
“姑娘,老朽一路逃到此地,腹中饥饿,可否求姑娘可怜我这糟老头子,赏老朽口吃的?”
周琴点了点头。
“哥哥,把干粮给老伯一点吧。”
“二丫,你过来!”
周剑解下身上放干粮的包袱,递到周琴手上,又将周琴护到身后。
“阁下何人?为何来此!”
老头愣了一下。
“小兄弟,老朽不过一个可怜的乞丐罢了。”
周剑冷笑一声。
“乞丐?阁下欺我是傻子不成?”
老头沉默了一阵。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头的声音已不在苍老,只是有些嘶哑,听着像是个二十多岁的人。
周剑冷笑一声。
“你刚才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走路无声无息,定是用了奇特的步法吧?本来我还以为是我多心了,但是你杀马的时候,一看你手法就知你不是普通人,所以试你一试,没想到还真试出来了……阁下何人,所谓何来?”
老头愣了一下,又苦笑一声。
“没想到,竟被你个小娃娃哄骗了……我今日前来……”
话还没说完,那老头突然冲着周剑一扬手。
“嗖”的一声,一支暗器径直朝周剑飞来。
周剑感觉到一股劲风向自己袭来,一点寒芒刺得面颊生疼,周剑一抬手,抽剑出鞘,用剑脊挡住了暗器。
“叮”
一支长约一尺的针状暗器被周剑挡住,落在草丛中。
老头见暗器被周剑挡住,遂不在丢暗器,而是双手下垂,胳膊一抖,便从袖子里落出来两把飞镖状的武器。
那两把武器像是飞镖,却比一般的飞镖手柄要长,又有些像峨眉刺。
周剑见他双手倒拿的武器,以为那又是暗器,于是现在原地,暗中戒备着。
那老头见他不主动攻击,自己也不好主动攻击,只因为周剑看似随意的站着,其实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破绽。
“我兄妹二人好像与阁下素未蒙面,阁下为何要为难我兄妹二人?难道阁下是漕帮的人?”
“漕帮什么东西,也能指使我教教众?至于为难你们,倒不至于,只是上命所差,不敢违尔!”
周剑眼见他手里的暗器一直没有丢出,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运起内力,突然一个箭步上前,直奔着对方的咽喉便刺。
那人被周剑的速度吓了一跳,十好几步的距离,眨眼间便被周剑冲到身前,那人反应不及,只能以手中武器挡住咽喉。
“嗤”
那人手中武器便被一剑从中间截断,仿佛纸糊的一般。
那人下意识的后跳了一步,方才保住性命。
周剑这一剑只是佯攻,想要试试那人的水,谁知他中看不中用,于是周剑心中大定,一招连着一招的继续进攻。
那人一见周剑紧贴着自己,而自己又不是对手,心想,要是再这样下去,今天只怕性命都保不住了,于是将左手上的武器奋力掷向周剑,自己则闪身后退。
周剑见他把武器丢向自己,赶忙停下脚步,举剑格挡,可他这一挡,却被那人拉开了距离。
那人退的老远,也不再进攻。
“小兄弟好身手,你我并非敌人!我们后会有期!”
那人说完话,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球。
周剑以为又是暗器,于是站在原地戒备。
那人拿出圆球,却不掷向周剑,只是往自己脚下奋力一砸。
“嘭”的一声,周围弥漫起了大量的烟雾,烟雾遮挡住了视线,使人只能看清周身一两步的范围。
“二丫,我没事。你站在原地别动,也别出声!”
盖因周剑怕那人是通过声音在烟雾里分辨人的方位,于是出声,想把那人引到自己这来。
可是周剑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人攻击。
渐渐地,烟雾散去,那人已消失不见,周琴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
周剑还剑入鞘。
“二丫,没事吧?”
周琴摇了摇头,又在地上翻找了一阵,拿起那人丢出的暗器。
“哥哥,我没事……哝,那人用的暗器好生奇怪,你看……只怕中原没有这种暗器罢……”
周剑从周琴手中接过长针状的暗器,放在鼻尖嗅了嗅,没有淬毒,那人不一定是要杀人。
“那人使的兵器也不是常见的兵器,应该很好打听,况且他样貌我也记着了,以后定要问问,他的目的!”
“那……哥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周剑皱着眉,想了一会。
“二丫,马已经死了,后面的路要委屈你了,我们……还是去南京报仇!”
周琴点了点头,又与周剑坐下休息了会儿,继续赶奔南京而去……
南京城知州府衙。
李诚与知州大人对面而坐。
知州看着面前的锦衣卫知同瑟瑟发抖,以为自己的事情败露了。
“李大人,今日前来……不知……”
李诚看着他害怕的样子直觉得好笑。
“张大人不必害怕,我今日里前来,是上头的吩咐。”
张知州听他一说,直觉得脑袋发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下官知错了,求大人于上头美言几句……下官……”
李诚赶忙扶起张大人。
“张大人想岔了,我今日前来是有事于张大人交代,这事儿做好了,你的事我不会乱说,这事做不好……”
张知州听的冷汗直冒,盖因为他知道面前的人是做什么的,他要想搞死自己,只怕不比碾死一只蚂蚁费力多少。
“有什么事是下官可以效劳的,大人尽管吩咐,下官一定全心全力去办!”
李诚笑了笑。
“张大人放心,事情很简单……这段时日,漕帮会有一场械斗,只要张大人不出面制止就行了!”
张知州心里一惊。
“这……这事怕是与我政绩有亏啊……”
“政绩重要,还是小命重要?张大人自己掂量……”
张知州赶忙回答。
“李大人放心!这件事本官定做的妥妥当当!”
李诚与他说完了正事,又寒暄了一阵,方才离去。
李诚又去了一趟漕帮,与黄琦说了,他们围杀周剑之日,朝廷不会插手,只是以后漕帮要暗中听令于朝廷,朝廷也会暗中扶持他漕帮。
黄琦早就有意与朝廷沟通,现在李诚能来,他更是高兴,只要站在了朝廷的一方,天下就没有能与漕帮比肩的黑帮了,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当面击掌为盟。
母先生正坐在客栈中喝着茶,突然,吱呀一声,门开了。
母先生下意识的将手垂下,手中已握好了苦无,暗暗戒备着。
“主上!”
母先生舒了口气,将手中的苦无送回袖子里。
“小拾,回来了……那周剑怎么样?”
进入房间里的,正是之前试探周剑的小拾,只见他此时又换了张脸,已是个平凡的少年模样。
“周剑……很强!武艺很厉害!”
母先生微微沉吟。
“他练的是什么,看出来了吗?是套路,还是什么……”
小拾回忆着与周剑短短的交锋。
“他的武功没有套路,都是实打实的杀人之法。”
母先生又泯了口茶水。
“杀人之法……其他的打听到了什么,说重要的!”
“还有件事……周剑是铁面阎罗周鹏程的徒弟。”
母先生心里一惊。
“什么?嗯……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向他出手,剩下的任务,你们只要保护黄俊一个月就行了,我回总坛一趟……”
“是!”
小拾说完话就离开了,房间里就剩下母先生一人。他喃喃自语到。
“周剑加入天正教看来是没跑儿了,就是不知道周鹏举会怎么感谢我……”
说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