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绾,凌骁与欧阳若愚等人风驰电掣地赶回国都,只见国都已是战火连绵,硝烟四起。
国后的势力原本已经控制了整个江左界,却因今日随欧阳靖一同捉拿欧阳若愚的将士弃暗投明而格局再变。
站在欧阳若愚这边的将士们皆豁出性命去对抗国后的势力,国都百姓本是生活在安定之中,霍然遭此战事,皆是叫苦不迭。
昔日富庶安宁的国都,此刻四处俱是袅袅升起的乌烟,伴随着凶兽死后天界降下的大雨,一同将地上的血迹冲刷掩盖。
欧阳若愚见此情形,自是心痛不已,然而只能痛定思痛,找到魏钦后再进宫去和国后做个了断。
珺绾等人抵达少祭司府上时,少祭司府外的一干驻兵堪堪被悉数斩杀,魏钦身披银色盔甲,正欲驱马入宫。
欧阳若愚立即将魏钦拦下,问道:“魏钦兄弟,究竟发生了什么?”
面对欧阳若愚时,魏钦脸上除了痛心之外,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惭愧,他敛住双眸,叹了一口气:“唉,欧阳兄,都是我不好。”
“那日你们离开少祭司府后,国后抓了我部下将领的妻儿老小,以此来威胁将士们将我软禁在府中。”
“将士们造反后,国后又非要楚妍和念儿进宫做人质,说待她当上江左界先知大帝后,才肯放人!”
“楚妍为了保住我一条性命,便答应了与念儿一起做人质。”
“我行动受控,不知如何通知你们,唉,都是我没用!”
魏钦说到此处,将头深深垂了下去。欧阳若愚面色肃然,说道:“魏钦兄弟,你不必太过自责,都怪国后奸诈狡猾。”
“话说回来,你可知道楚妍和众将士的家眷被国后关在何处?”
魏钦沉吟片刻,他父亲毕竟与国后乃是生死之交,从前从父亲口中也曾听说,圣殿内有一座秘密宫殿,里面机关重重。
仔细想来,关押人质这样的大事,国后定然不敢怠慢,所以说唐楚妍和众将士的家眷,想必都被关在那秘密宫殿之中。
于是魏钦答言:“圣殿之中的一道偏门通往一处秘密宫殿,若我没猜错的话,皇宫里唯有此处适合关押人质!”
欧阳若愚立刻说:“那我们这就进宫救人。”
事关唐楚妍,欧阳若愚行事难免冲动,倒是一向沉不住气的凌骁提醒起他来:“等等,国后此番气急败坏,当着全国百姓的面公然要你的性命,料想她定是早有对策,只等你去自投罗网。”
“不过好在国后千算万算,并不知晓我们也在帮助欧阳公子,所以想要对付国后救人,倒也并非十分困难。”珺绾说。
欧阳若愚也说:“不错,况且欧阳靖还在我们手上,虽然胜算不大,不过再怎么说也要试一试!”
魏钦却愁眉不展道:“一直以来,国后都将欧阳靖看作自己登高位的一枚棋子,怕是以欧阳靖相威胁,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如今两派兵马僵持不下,我已经调动不了其他人入宫救人,只得以身涉险,亲自去将众将士的家眷和楚妍母子救出来了!”
珺绾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凌骁和淮卿与欧阳公子带着生死扇,挟持欧阳靖去与国后谈条件,剩下的人与我和少祭司偷偷前往秘密宫殿救人,我们兵分两路。”
凌骁听后,点头道:“行,就这么决定了。”
珺绾又道:“欧阳公子也可以尝试说服国后自行放人,如若这个方法不可行,凌骁和淮卿便直接擒住国后,就地正法。”
欧阳若愚疑虑道:“凌骁和淮卿自是有办法突围而出,将国后手到擒来,只是珺绾姑娘你与魏钦兄弟和两位神女前往天罗地网,不知能否破解得了这一路上的重重危机。”
“你放心吧!”珺绾信心十足,“如今有捆仙绳和琼华在,就算整个江左界的人马都在秘密宫殿守候,我一样可以让他们束手无策。”
听到这里,琼华面上浮现一股子难以遮掩的骄傲。珺绾倒是也没夸张,琼华相当于小半个天宫的百宝箱,有她在,事情好办多了。
这时,音如上前道:“你们都有安排了,那我去做什么?”
魏钦对音如吩咐道:“音如,你功力较弱,就留在少祭司府保护府上其他人的安危吧!”
音如虽然有些不满意,但还是撅着嘴答应下来:“是。”
于是众人决定好了兵分两路,以欧阳若愚为首的一路说服国后投降停战,以珺绾为首的一路秘密救出众人质。
欧阳若愚进入圣殿时,宫门大大敞开,将士们规规矩矩地立在两侧,倒仿佛是早已在此等他前来。
国后高坐在龙椅之上,阴险的脸上挂着一抹假惺惺的微笑,见欧阳若愚等人抓着欧阳靖走进圣殿,开口道:“若愚,你回来了?”
欧阳若愚面无表情地抬头,注目于高座上的国后,只觉得十分陌生,他怔了片刻,才叹息着说:“国后,我劝你早日回头!”
国后却在此时装傻:“我儿何出此言啊?如今生死扇已被你找回来了,江左界灾荒也已经平息,我们都该高兴才是啊!”
“生死扇分明就是被你藏起来的,凶兽颙也是由你的巫术衍生而来,所以江左界的灾荒,根本就是你一手酿成的!”
“国后,即便你想做先知,也不该不体恤百姓,也不该将别人的性命视如草芥!”欧阳若愚的语调慷慨激昂。
国后却压根不为所动,她头戴金冠,身披凤袍,面上毫无多日以前惺惺作态的病状,倒是显得麻木而冷漠。
她冷笑了一声,慵懒地抬起眼皮:“你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国后,近年来江左界举国堆砌的尸骨,皆是因你一己私利造成,你就不会觉得愧疚吗?”
欧阳若愚声音不大,却是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国后倚在龙椅上,满脸皆是对皇权的沉醉痴迷之态,幽幽道:“若愚,你是我的儿子,为何不能理解母后的用心良苦呢?”
“自古以来,江左界先知的天机之力都是由母亲所赐,也就是说,若是没有我,你们的父亲是无法将先知大帝的能力延续给你们的!”
“所以江左界千年以来,国后都是由我的家族女子所担任,正如这一代,我与前任先知所生的大皇子并非下一任先知,反倒是我与别的男子所生的你,是先知的继承人。”
“得知这一真相,你不觉得讽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