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洞一片灰暗,唯有两块巨石拼凑而成的大门中间留有一条缝隙,有微弱的光线透过这道缝隙照进来。
欧阳若愚和音如轻手轻脚,不敢打草惊蛇。
徘徊许久,欧阳若愚和音如尝试过用力将大门推开,却发现这巨石绝非他们二人之力能够挪动的。
欧阳若愚环顾四周,低声对音如说:“这道大门必定有机关,我们先找一找机关所在何处,再想办法破解它。”
音如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双眼睛都快看不清路了,加之她又被捆住了手,此刻行动不便,只能跟在欧阳若愚身后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欧阳若愚便发现大门两侧分别有两个铜色按钮,于是眼前一亮:“找到了,大门开关就在此处。”
“庄主,那我们赶紧打开机关出去吧!”音如喜出望外地说。
欧阳若愚却拦住正欲上前的音如,目光沉着地说:“且慢,这里有两个按钮,实则只有一个按钮是控制大门开关的。”
“那另一个按钮呢?”音如诧异地问。
以欧阳若愚这些年来的阅历,他已经可以轻车熟路地判断出:“另一个按钮应该是杀人的机关!”
音如当即一惊,颇为圆润的面部抖了一抖,问道:“庄主,那我们如何能得知哪一个机关是开门的,哪一个是杀人的呢?”
欧阳若愚心里一沉,这个问题委实难解。纵然他通晓六界知识,也难以揣测出设置机关之人的心态。
到底左边的机关是开门的机关,还是右边是开门机关,谁能说得准呢?欧阳若愚心乱如麻,在此犯了难。
就在这时,一道金黄色的光芒照亮了欧阳若愚和音如的脸,欧阳若愚定睛一看,竟是十二山魅举着六界明灯找过来了。
“这小子想逃跑!”十二山魅气冲冲地围了过来。
音如哭丧着脸,此刻追悔不迭,早知道方才她就不该依着欧阳若愚莽撞逃跑,如今被十二山魅抓个正着!
“我们不是想逃跑,只是在洞中呆腻了,所以想出来溜溜弯罢了!”音如赔着笑脸对十二山魅撒谎。
“一派胡言,我们方才已经听见了你二人的对话,你们分明是想打破我们的机关,然后偷偷摸摸地逃出百鸟洞!”十二山魅怒道。
欧阳若愚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处,心想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再和十二山魅撒谎也是于事无补,况且十二山魅略有智慧,骗一次两次可以,再三把它们当成傻子可就是玩火自焚了!
因此欧阳若愚理直气壮地站在原处,沉声说:“不错,我们正是想要破了你的机关偷偷逃出这里!”
十二山魅一听,立刻掐诀施法,十二条白绫霍然束缚在欧阳若愚身上,把欧阳若愚裹得像只蚕,欧阳若愚被勒得动弹不得。
“把这小子抓回去严刑逼供!我们哪儿还有这么多时间陪他瞎折腾!”十二山魅很快便达成了共识。
欧阳若愚眉头一皱,狭长的眼睛里寒芒一闪,突然大笑起来。
十二山魅一听,纷纷不得其解:“欧阳若愚,你笑什么?”
欧阳若愚冷哼一声,成竹在胸道:“我笑你们十二个身怀绝技之辈,居然要为区区一个国后效力!”
“我等听命于国后,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十二山魅齐声说。
欧阳若愚再次嘲笑道:“纵然凡人为奴为婢,主子也要给家奴月钱作为报酬,你们十二兄弟本领高强,却偏偏被国后藏匿于深山老林,见不得光,难道不觉得憋屈不觉得耻辱吗?”
这么一说,十二山魅果真不约而同地愣了愣:“你们凡人做事都得索要报酬?国后可知此事?”
“废话,国后乃是江左界国母,岂会不知人情世故?”欧阳若愚神情倨傲,“看来在国后眼中,你们连奴才都不如!”
十二山魅哑然片刻,其中一个站出来说:“这小子诡计多端,我们不要轻易上了他的当,只要逼他说出生死扇的秘诀……”
“逼我说出秘诀又能如何?你说啊!我说出秘诀,你等杀了我以后,国后答应给你们什么好处?没有吧?”
欧阳若愚最擅长的就是一连串的反问,每一次都能将他的对手问得哑口无言,正如凌骁所说那样怀疑人生。
十二山魅愣怔良久,欧阳若愚趁这几人心乱之际,继续鼓动:“你们十二兄弟身怀绝技,如若能够遇上明主,必定有一番大作为!”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龟缩在山洞里任人差遣!你们难道就不想差遣别人替你们做事?不想尝尝使唤别人的滋味吗?”
此刻,就连一旁的音如都不得不为欧阳若愚的胡编乱造感到无比钦佩,谁人不知这十二山魅常年生活在阴暗之处,连人类的生活是怎样的它们都不得而知,又怎么能够统领人类呢?
可是偏偏,十二山魅居然有些被欧阳若愚说动了!
十二山魅思忖许久,却有一个质疑道:“我们十二兄弟与你们凡人不同,我们无法离开深山,又怎能与人类为伍?”
欧阳若愚自信一笑:“你们无法离开深山,就不能让凡人主动到这百鸟洞来臣服于你们吗?”
闻言,十二山魅彻底动摇,连忙问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谁是哪个肯给我们报酬的明主?莫非是你?”
欧阳若愚嘴角微微上挑,眸光一聚:“在下不才,不敢担此重任,不过我有几个神通广大的朋友,来自天界和魔界,若是你们能在他们手下做事,或许还能得一个像样的真身,说不定还能成仙!”
十二山魅掩在乱发后的一双眼睛顿时发出贪婪的光芒,当即松开欧阳若愚身上的白绫,松到一半却又陷入踌躇。
“你没有欺骗我们十二兄弟吧?”十二山魅问。
欧阳若愚目光诚恳:“在下乃是读书之人,自然不会欺骗诸位,若是你们对我心存怀疑,我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把六界明灯赠予你们!”
十二山魅手里的六界明灯依旧燃烧着,虽然欧阳若愚鲜少看见凌骁用这盏明灯,不过这神器的信息早已储存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明灯是我们兄弟抢来的,抢来了便是我们的!”
欧阳若愚笑道:“你们既要投靠于人,若是态度如此傲慢,恐怕难成大事。既然你们喜欢这明灯,我自会为你们争取此物,但绝不可说抢来的便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