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王老奸巨猾,老脸绷了绷,这才意识到凌骁早已在他之前打起了南诏国的主意,若是两族相争,多有为难之处。
只是今夜凌骁孤身只影出现在荒郊野外,真是天助蛮族!
于是蛮王冷哼一声:“南诏国穷乡僻壤,本王看不上眼,若是你喜欢本王可以让给你!不过嘛……”
蛮族与魔族相邻而接壤,蛮王称霸一方。凌骁虽然骁勇过人,却免不了被蛮王这个老头子打压,所以两族和气在外,内里却是分歧。
果然,蛮王口气不小:“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小子若是想从本王手里夺了南诏国,早晚得把这块肥肉吐出来!”
此时,珺绾心中无限愤懑。这林中一个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一个英俊潇洒的人面禽兽,居然当着她的面争夺南诏国。
有人经过她的同意了吗?当真是不可理喻!
凌骁眉梢一挑:“你想要我魔族哪一块地?”
“哈哈哈,本王看中的当然是魔邑!”蛮王仰头大笑。
凌骁不动声色,仍旧勾着唇畔:“你这番话未免太过猖狂!”
蛮王拔出腰间的大刀,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本王只做有把握的事情!今日你们孤男寡女在林间打情骂俏,没想过你会变成本王的人质吧?凌骁,凭你孤身一人如何挡得住我千军万马?”
凌骁怀里的珺绾狠狠挣扎了两下,自然是恨不得立刻杀了蛮王。
却被凌骁紧紧搂住。月光自树叶的缝隙之间漏下缕缕微光,珺绾耳畔传来凌骁均匀的呼吸声,他始终面不改色。
片刻,凌骁笑了笑:“蛮族称霸九州大陆,居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不怕千夫所指,从此以后臭名昭著吗?”
蛮王满脸鄙夷:“本王要土地要钱财,管他娘的名声在外!”
说罢,蛮王的大刀指向珺绾和凌骁,沉声喝道:“魔主宰,是你要自己乖乖跟我走,还是我派人伺候着你和你怀里的美人啊?”
“蛮王稍安勿躁,我自会跟你走一趟!”凌骁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珺绾已经挣脱他的怀抱,却又被他拉着手腕拽了回来。
那时珺绾死也想不到,这个浪荡的魔主宰居然按着她的后脑勺,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活了几百年的珺绾,在天宫不过是众人眼中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姑娘,居然在这个深夜于深山老林之中被一个一面之缘的男子吻了!
那一瞬,除了杀掉凌骁,珺绾脑子里实在没有别的念头。
一旁的蛮王挑起唇畔,冷嘲热讽道:“素来听闻魔主宰凌骁年少有为,骁勇善战,想不到只是个痴情种子,死到临头还放不下美人!”
凌骁暗自腹诽,叫苦不迭,这要是个美人倒好!
那一吻,只叫珺绾感觉空气稀薄呼吸不畅!庆幸不久之后,各路兵马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正是凌骁的兵马。
原来适才他与蛮王周旋,又稳住珺绾,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好将包围了整个南诏国的兵马调遣过来,一举歼灭蛮族部队。
“蛮王,你也是当之无愧的老江湖了,怎么天真到以为我会孤身来到别国边境谈情说爱?”凌骁摇了摇头,面露讥诮。
蛮王老脸一红,怪只怪凌骁与珺绾的姿态亲昵得足以以假乱真,再看珺绾的打扮,分明就是个苗疆女子。
这让人一眼看出凌骁是到南诏国来与女子幽会,谁还想其它的?
蛮族士兵发现有人埋伏,纷纷严阵以待,而凌骁和珺绾唯独在此刻极为默契,仅仅对视一眼便对蛮王左右夹击。
蛮王纵横九州大陆几百年,修为和功力自然都不可小觑。
即便珺绾有流光陨护体,凌骁也法术超群,对付起老谋深算的蛮王却仍是颇为吃力。
就在两军僵持不下时,一束金光陡然划破夜空。霎时间,璀璨光芒笼罩了整个九州大陆,银河一般的流光从天幕中宣泄而下。
众人纷纷仰首,只见一支金光灿灿的画笔直直落在凌骁手中,蛮王正是死于这支画笔之下,这便是往后纵横九州大陆的主宰笔。
蛮王死后,蛮族人马大惊失色,士卒们纷纷乱了阵脚,很快便被魔族军队围剿,称霸数百年的蛮族从此衰败。
而这个时候,凌骁正在错乱的人群之中寻觅珺绾的身影,脖颈却冷不妨地被一柄冰冷的镰刀贴住。
凌骁登时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换一样兵器?”
珺绾的声音与夜风一同萦绕在凌骁耳畔,她恨声道:“你方才占了我的便宜,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你以为我很想吻你这个惊世骇俗的山野村姑吗?”凌骁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珺绾看看,他是有多么的不情愿!
“要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我的人赶过来除掉蛮王那个老家伙,我魔主宰凌骁死也不会吻你这种丑八怪!”
珺绾勃然大怒,咬牙道:“既然如此,我便替你动手终结自己!”
这时,魔族将士纷纷围了上来,却见凌骁摆了摆手:“你们都别过来,我自会与这个村姑讲清楚!”
珺绾把头一歪:“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凌骁忽然间觉得这个不讲道理又固执的女子很有意思,他斜着眼睛瞧了瞧怒发冲冠的珺绾,狡黠一笑。
“我们才刚刚互相亲吻过,你居然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闻言,珺绾的脸颊顿时一片火红,灼得耳朵滚烫。她气得咬牙切齿:“那是你一厢情愿的好吗?是你非要吻我的!”
一旁的众将士已经不那么警惕,皆认为这次魔族无须攻打南诏国,反倒是要与南诏国和上一门亲事了!
凌骁倒也放心地把族人打发走,自己与珺绾留在原地周旋。
他苦口婆心道:“姑娘,你先把这把镰刀放下!我见过许多使用法器的女子,却没见过一个拿着农用工具作战的!”
珺绾加重手里的力量,大声喝道:“本姑娘用什么法器关你屁事!”
“好好好,不关我的事!”凌骁转了转眼珠,“可是你看,你口口声声要杀我,镰刀在我脖子上抹了这么久却没割下我的头。”
“姑娘,是你的刀钝呢?还是我的头硬呢?”
很快,南诏国大将军率领臣民直逼山林,凌骁幡然醒悟:“你这个村姑还知道学以致用,可以嘛,倒也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