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渝城时,东方泛起朦胧晨光,谢晚记得欧阳若愚说过,若是不能在天亮之前赶回来,城中百姓就完蛋了。
一念及此,谢晚便不得不对心不在焉的沈韶轩痛心疾首!
要不是沈韶轩这个王八蛋在半路上帮着一个晨起干活的姑娘挑了一会儿担子,耽误了时间,凭小白的速度早就杀回了古渝城。
问题的关键是沈韶轩还不会挑担子!
等他磨磨蹭蹭上马之后,还仿佛意犹未尽的沉思了一路,谢晚不止一次想把他踹下马,让他赶紧滚回去找路边的农家姑娘。
谢晚强忍许久,静下心时才幡然醒悟:“反正我在古渝城无亲无故,要是赶不回去的话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两人斗了几句嘴,下马时谢晚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的触感告诉她,她又变回了平时的样貌,皮肤细腻柔滑。
摊开双手在眼前晃了良久,谢晚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又变回来了。”
欣喜抬眸时却见沈韶轩打了个呵欠,看四周风平浪静,摆了摆手:“欧阳若愚肯定是没睡醒,所以胡说八道!”
回过头看着谢晚的方向时,原本涣散的目光忽然聚成一点,只见他明眸圆睁,大惊失色的伸出一只手,哆嗦得说不出话。
“怎么了?你这个表情似乎不是在替我感到开心?”谢晚诧异的挑了挑眉,向沈韶轩走近了些。
本打算撩一撩头发,也装作风情万种的姿态,刚抬起手却被沈韶轩一把拽了过去,这样视线就和他一致了。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猪!”沈韶轩吞了吞口水,可以想象此刻的他脸色有多惨白。
因为赫然朝沈韶轩和谢晚走来的,是一头体态如象般魁梧的豪猪,这庞然大物背上长有棘刺,棘刺竖立抖动,发出震耳的沙沙声响。
紧接着周围掀起轩然大波,百姓的惨叫声从四面八方尖锐响起,眨眼前还波澜不惊的古渝城,顷刻间炸开了锅。
沈韶轩惊惶的看着豪猪将两侧的房屋捣毁,嗫嚅着嘴唇:“傻子,难道这头豪猪是那些小猪进化而成的?”
谢晚倒抽了一口凉气,努力冷静下来:“这个不重要,我们现在赶紧拿着朱砂石去找展公子。”
说罢很顺嘴的喊了一句:“小白,快带我们去展天门。”
岂料四下扫了一圈,惊觉小白早已经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谢晚心一凉,不由感慨,果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豪猪每走一步,地面便震颤一声,面临这样的情景,想必沈韶轩也已经吓得腿软了。
谢晚翻了个白眼,在这种危难时刻指望沈韶轩力挽狂澜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不过谢晚也是初来乍到,凭她一己之力,连展天门在哪个方向都摸不清,更是不可能独自找到展泸了。
就在这时,豪猪疯狂的咬着一根柱子,对着谢晚和沈韶轩甩了过来,长着獠牙的口中发出刺耳的嚎叫。
“完了完了!”沈韶轩惊慌之下放弃挣扎,闭上眼睛等着被横飞而来的柱子打成猪头。
恍惚之中却似乎感觉到一道绿光闪过,睁眼时时只见谢晚袖子一挥,飞来的柱子居然弹回去打在豪猪的脸上。
“啊!我说什么来着,你果然会法术!快替本少爷好好教训教训这头丑陋的猪!”
沈韶轩激动的摩拳擦掌,让人恍惚之间觉得他似乎智力有些障碍。
谢晚被自己惊了一惊,来不及思考太多,盛怒之下的豪猪又开始了另一轮攻击。
这一次豪猪的目标是躲在屋里的百姓,这只眼闪红光的怪物猖狂的对着房屋一顿破坏。
霎时间四处飞沙走石,狂风卷沙,在身旁漫成一团阴影。
由于此处乃是城边,沈家堡和其他几家人并未赶到,情急之下,沈韶轩再次想出一个下下之策,那就是把豪猪引到他身边。
谢晚万分惊恐的看着沈韶轩疯了一般捡起地上的东西往豪猪脸上砸,愣了半天才按住沈韶轩的手。
“你疯了吗?它杀了你无所谓,但你会连累我的!”
沈韶轩的话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你看见躲在屋里的人了吗?都是老人和小孩,他们没力气跑远,但是我们一定跑得过这头猪的!”
沈韶轩救人的初衷是好的,只可惜他的判断有着实质性的失误!
就在沈韶轩和谢晚成功吸引了豪猪的注意力之后,这头庞大的豪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沈韶轩面前,张口就要吃了他。
谢晚本来就不怎么跳动的那颗心,忽然有一瞬间失重的感觉。
眼看着沈韶轩就要被豪猪吞噬,谢晚凭着直觉做了一个动作,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个耳光向豪猪扇了过去。
不曾想奇迹果然如同盛开在沙漠里的玫瑰,谢晚这一个耳光,居然隔空掀翻了看似凶残无比的豪猪!
大地一阵剧烈晃动,眼前黄沙漫天,浊浪迷眼。
谢晚不可置信的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兴奋的微张嘴巴,一颗翠绿色的光点在掌心若隐若现。
如果说沈韶轩前一刻的惊悚是担心自己变成猪的粪便,那么此刻的震恐便是担心自己以后会和这头猪一样。
不过定下神来时,他发现谢晚手边居然凝聚着莹润的绿色掌风,谢晚之所以能扇倒豪猪,恐怕就是凭借这道掌风。
电光火石间,沈韶轩想起这道绿光和他的那块宝玉色泽一模一样。
没时间深思,豪猪便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是要和谢晚拼个你死我活。
沈韶轩这次昂首挺胸,脸上没有半点忌惮:“傻子,往死里扇它!”
谢晚也无暇在这其中探个究竟,只能扬起手臂接连不断的向那豪猪扇过去。
豪猪被打得晕头转向,沈韶轩猖狂的挑着眉毛,欣喜的目光如孩童般纯真,眸子犹若波光粼粼的湖面,亮得甚是好看。
“傻子,你这是什么招法!”
谢晚敛眸想了想:“姑且叫它降猪十巴掌吧!”
“嗯,好名字!”沈韶轩竖起大拇指。
就在两人欣喜若狂之际,那豪猪忽然腾上半空,背上的棘刺伸展得像孔雀似的,钢针般的棘刺隐隐闪过一丝光亮。
豪猪鼻子里一声冷哼,数不清的棘刺如脱弓的利箭,嗖嗖向谢晚和沈韶轩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