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胜邪剑被封印在幽州,镇守天下苍生。
经阑珊挪动胜邪剑后,蛮荒魔界外的仙瘴倒是补好了,然而神器之间历来相互感应,阑珊拔出胜邪剑却连累蜀山锁妖塔封印衰竭。
由此,锁妖塔中万妖涌入人间,一时之间六界大乱。
天帝派了众多天宫大将,动用数不尽的神兵利器才得以平息这场浩劫,事后,阑珊竟是独自承担此事的后果。
当天帝问及她为何动用胜邪剑时,她如此回答:“我飞升渡劫时被妖孽阻拦,为了顺利成仙,所以借助蓬莱法宝套出了胜邪剑,本想斩杀妖魔后速速还回神剑,不料闯下弥天大祸,还望天帝饶恕。”
凭这一番话,天帝理所应当认为阑珊仗着自己出生便是仙胎,因而不学无术,将修仙炼道渡劫之事当成儿戏。
于是天帝大怒,当即命天将把阑珊押往刑台受雷霆之刑。
而彼时的肖喻川已顺利渡劫,因蛮荒一战伤势过重而留在昆仑养伤,阑珊咬牙挨过九道天雷,已是奄奄一息。
那段时日,天宫常有神仙犯错,前有乱点鸳鸯谱的思悦神女,今又有平时不认真学仙法,临阵私拿神器妄图蒙混过关的蓬莱仙孙阑珊。
天帝头疼不已,只得以严刑重责来警醒众仙莫要再以身试法。
此事怪只怪阑珊在风口浪尖上出了岔子,遂天帝一怒之下削阑珊仙籍,罚阑珊无尽轮回,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这目的是为了让阑珊体会一番,因妖魔作乱而枉死的凡人,临死时的心情何等不甘而痛恨。
蓬莱公主膝下儿女众多,阑珊虽然得双亲喜爱,然而闯出这番祸事并非儿戏,无人能替阑珊求情,蓬莱公主只得忍痛断了这份牵挂。
那一日阑珊自九重天上坠落凡尘,此后的每一世她都会被肖喻川找到,每当拾起过往回忆之后,又害病而死。
头几次轮回中,阑珊只是红颜命薄,越到后头,阑珊的命格却越发艰难了起来。
最让她感到羞耻的便是,她由羡煞旁人的一身仙骨,竟沦为一个煞星,自睁眼那一瞬便与身边万事万物相克。
所以有时她突然病发,便如同入魔一般疯狂杀戮,满手血腥。
无人知道,这是由于阑珊怨念太深而导致她引煞入魔,若不加以遏制,说不定会演变为又一代魔神,掀起血雨腥风。
而后,肖喻川无力质疑天帝的决定,只是在几百年前听说上古纪年有一仙石叫做流光陨,得之者永生不死。
他听说流光陨曾于数百年前被魔族发现,近些年来在苗疆南诏国出现,可是当他动身前往南诏时,古国已灭。
往后又是百年的辗转,肖喻川在此流年里并未感应阑珊转世的消息,却是意志消沉的来到谢国。
此番他惊奇发现,谢国地大物博,竟蕴含了不少天界遗留的神器仙物,除此以外他还认识了谢晚。
那时流光陨还在沈韶轩身上,肖喻川留在谢国本只是为了寻找流光陨的下落,却在此中无意间结识了谢恒。
谢恒野心磅礴,倒也分外聪颖。
他料想肖喻川留在谢国是为了寻找物件,于是以得了王位之后可以帮肖喻川寻找此物为由,让肖喻川助他除掉谢晚。
往后的事情实在是一团混乱,谢晚死后,谢恒的确费尽心思帮助肖喻川寻找流光陨,只可惜流光陨的确不在谢国之中。
肖喻川只好怀揣心底最为阴暗的一角,离开谢国继续寻找流光陨。
流光陨能够与神器感应,是在谢晚遇见沈韶轩的那一夜,沈韶轩误打误撞将流光陨穿过谢晚的胸膛,至此,流光陨才有了灵气。
流光陨乃至上神物,想要夺其为己物,最忌讳的便是硬抢,如此只会伤了自己,肖喻川深谙这个道理。
故而这些年来,他接近谢晚,以过去的记忆让谢晚喜欢上他,只是为了在谢晚与他真正心灵交汇的那一刻,挖出谢晚的心来。
“待时机成熟,我会将流光陨从谢晚体内分离,到那时你的劫数终了,我们再离开谢国。阑珊,当初若不是我心高自负一意孤行,你又怎会受这么多苦?”
肖喻川深深凝望阑珊的眼睛:“三百年前我负你一场,往后不论我做多少错事,负几番人心,也绝不可能再让你伤心。”
竹叶挥洒清香,阑珊扬手,指尖轻轻抚平肖喻川眉心的皱纹,她问他:“你不会真的娶了谢晚吗?”
肖喻川语气坚定:“我今生认定的人只有你。”
与此同时,方才教训完小白的谢晚,浑然不觉自己居然掀起一场痴情爱恋的回眸展望,一双男女正因她而紧紧依偎。
谢晚教训小白,缘由是小白今日实在一蹶不振,照理说它安分些对谢晚来说真是谢天谢地,只可惜小白失落时偏喜欢走路。
趁着彷徨失意,谢晚又不在宫中,小白兀自在宫中魂不守舍的游走,马蹄来来回回跺在花草之间。
饶是如此,院里的长寿海棠和其它花卉通通被踩死得一干二净。
从前小白单单吃些花瓣和叶子还好,花草也不至于无药可救,说不定过几天还会长出新芽。
如今几百斤的重量压在花草上,放眼望去院里红红绿绿模糊一片,一切都毁于小白的马蹄之下,变成一滩泥浆了!
谢晚把小白牢牢拴在马厩里,恶狠狠的指着它出气的鼻孔:“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偷跑出来搞破坏,我就把你的蹄子卸下来!”
小白泪眼婆娑:“你非但不关心我,还要伤害我!枉我叫你一声老大,如今我肝肠寸断,你还在我伤口上加一把盐!”
谢晚白眼一翻:“我倒是希望你真的肝肠寸断,如此你便没力气来破坏我的花草,也没力气同我拌嘴了!”
谢晚只以为小白是装模作样,岂会料到它是真的心乱如麻,睁眼闭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毛茸茸的雪儿。
“好了不跟你啰嗦,今晚我要出门,你最好安安分分待在马厩里,否则出了什么意外又得怪我保护不周!”谢晚说罢拂袖而去。
小白早已耳聋眼瞎一般,对谢晚的话充耳不闻,待谢晚走远良久之后,才蓦然醒悟过来:“出门?去哪里?”
然而谢晚消失得不见踪影,小白只得举头望晚霞,低头思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