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并没有去过龙家,只是听古汉魂说过这个龙家。
萧缈梦到龙魂花,与龙魂花有极大的关联,这一点毋庸置疑。而当年就是古汉魂带着萧缈去了龙家的,时光荏苒,不知道萧缈过得如何。
萧关每天除了吃奶,剩下的就是睡觉这件事情。进入神农架后,大地开始复苏。我到了神农架境内一个叫做木鱼镇的地方,开始打探这个龙家的消息,可惜的是,镇上的人都没有人听过什么龙家存在。
整个镇子上面,连龙姓的人都没有,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龙门这个说法。我心中暗想,要么就是龙家神秘未测,外人并不知道,要么就是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龙家。
好在木鱼镇空气很好,房租倒也合适。我暂时在镇子上住一段时间,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慌乱之中逃生,身上并没有充足的资金,要想把孩子养大,必须有个技术或者是个稳定的职业,这样才有可能活下来。
木鱼镇上偶尔会有外人来神农架小住一段时间,有些人想进山游玩,需要熟练向导和经验丰富丛林经验的好手。我走了附近一些山路,倒也熟悉四周地形,也偶尔带人入山。
山上有草药,很多珍稀的草药,我倒也采了一些,勉强维持简单的生存。到了春暖之际,有个药商来这里收集蜈蚣,作为药材使用。
不过对蜈蚣要求很高,要个头很大,至少是十厘米以上,否则的话价钱就很低,附近不少居民倒也弄来一些,不过个头都对不上,最后也没有买上好价钱。
我道:“老板,你等我一晚上,我去给你捉大蜈蚣来。但是价钱方面你一定不能亏了我!”那药商愁眉苦脸:“不瞒你说,我之前去过湘西收蜈蚣,这次说换个地方,没想到还是差了一些。”
我道:“按道理说,你要收蜈蚣做药材,最好是八月份的,那个时候蜈蚣经过几个月漫长的生长,个头肥硕,样子很矫健的,作为药材自然很好。”
药商摇摇头:“倒也不是这个道理,中医学上对蜈蚣要求不一样。蜈蚣有漫长的冬眠期,刚刚苏醒的蜈蚣药用价值和经过漫长夏天长大后的蜈蚣是不一样的。我这次来收的蜈蚣,主要是刚刚苏醒过来的蜈蚣。”
我倒没有想过蜈蚣还有这么大的区别,笑道:“你除了蜈蚣之外,还需不需要一些毒蝎子之类的,个头大的那种,我可以帮你弄一些来,金尾蝎子,你要不要?”
药商道:“可以要,主要是蜈蚣,你要是能抓到蝎子,那我也收。”
我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带的钱够不够,别到时候我把蜈蚣抓来了,你反而没有足够的资金,那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药商四十多岁的人,走南闯北,倒也不是一般人:“哈哈,我看你怀中抱着一个小孩,也是不容易。这样吧,只要你抓来的蜈蚣大小合适,有多少我收多少,至于蝎子嘛,有一百只就差不多了。价钱吗,我按照市场价格来,绝对不会骗你。”
我道:“行,那明天早上,我过来送货。”药材商微微摇头:“哎,我等你。不过孩子有人照顾吗?”
我道:“他是我徒弟,自然要跟我一起去山上抓蜈蚣和蝎子的。”药材商道:“可是小孩子不比大人,万一不小心被咬了一口,岂不是遭殃。”
带着萧关和我上山捕虫,自然是不太好。可是木鱼镇上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只有带着他一起去。不过我既然有些苗疆虫王的名号,一般的毒虫岂能伤到萧关呢。
我道:“我自有办法,你明天早上等我就可以了。”
我回到住处,弄了一些皆是的蛇皮袋,还弄了一根硬木棍作为防守的武器。山中毒虫不可怕,但是野猪却很厉害,传说山里面,还有一些白熊出没,万一遇上,有硬木棍在身,也不用害怕他们了。
最厉害的是山中会有野人传闻,说是身材魁梧,样子巨大无比,个头很大,全身都是黑毛,力量很足,甚至比神农架白熊还要厉害。
我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心说这不就是水怪嘛!
入夜时分,我便到了山上,漆黑夜色之中,格外地安静,出门前,喂萧关吃过之后,这小子又开始呼呼睡觉了。
“小子,师父为了给你挣奶粉钱,都上山抓蜈蚣了。你以后可以对我好一点,还要对蜈蚣要好一些。”我一边走一边说。神农架蜈蚣的习性和湘西那边的习性基本上是一样,夜色之中,害怕灯光,也害怕寒冷,多半多躲到石缝和洞穴里面。
我在山中走了半个多小时,方才找到了一处洞穴,打着火把进去,用力敲了敲洞口的石头,确定里面没有大型的野生动物,也不会忽然冒出一只野人出来,等了一会,方才进去,火把插在石头缝隙之中。
“各位蜈蚣大哥,蝎子大哥,我麻烈云并不是要和你们作对,只是我这徒儿要吃饭,要成长,只好委屈你们。你们会变成一味药材,也算是积,或许下辈子可以转世为人了。”我说着客气的话,方才开始动弹。
我从十五岁开始,便和五毒虫打交道,蝎子和蜈蚣更是我的朋友。我熟悉它们的习性,捕捉起来,自然是简单。大小蜈蚣和大小蝎子赶来,非常地热情。
我和萧关放到一旁的石头上,开始把大蜈蚣和大蝎子挑出来:“小家伙就不要过来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睡觉。”忙碌了很长时间,又换了另外一个洞穴,这样子才把蛇皮袋给装满了。
这期间睡在石头上的萧关醒了过来,四肢动弹,看着地上的蜈蚣,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摇摇头,这小子可真是的。我忙到半夜,大有收获,弄好之后,经过水潭,将蛇皮袋沉入水中,过了一会,才捞起来,用火烘干之后,再用太阳晒几回,基本上就可以入药。
次日一早,那药商老板见到两蛇皮袋的毒虫,不由地竖起大拇指:“兄弟,算我看走眼了。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大哥提个建议,你要是想养孩子,可以试试养蜈蚣,还有毒蛇,取一些蛇毒,也是可以买个好价钱的。不至于让孩子饿肚子。”
我点点头,心想这倒也是个办法,而且这也是我熟悉的一行:“多谢老板了。”药商老板倒也讲诚信,按照之前说好的价钱付账。
这一笔钱倒也不少,可以支撑我一段时间。不至于饿肚子,也可以给萧关换上新的衣服,还能给他弄一个简易的摇篮。我想了想,以后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后,的确可以养蜈蚣和蛇,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只要世上有人,大家就需要药材治病,那么我就可以生存下来。
有了摇篮之后,萧关晚上闹腾了很少。我也闲下来不少,这段时间下来,简直比我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累。养大一个孩子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小子啊,以后你长大,不知道会不会怕蜈蚣,会不会嫌弃师父。还有,你要是问我,你阿妈阿爸在哪里,我又该怎么回答你呢?”我看着熟睡的萧关,不由地想了很多,“哎。你这臭小子看到蜈蚣和蝎子竟然哈哈大笑,以后说不定是个混世魔王了啊。”
有时候真觉得小婴儿真是一个神奇的生灵,我虽然带着萧关逃亡千里,躲避黑煞的追踪,可每每看到小孩发笑的样子,我竟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无忧无虑,令我羡慕不已,又极其享受。
小家伙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笑了起来:“小子,快睡,师父给你读一首诗吧。”
“我就要起身走了,到茵尼斯弗利岛,
造座小茅屋在那里,枝条编墙糊上泥;
我要养上一箱蜜蜂,种上九行豆角,
独住在蜂声嗡嗡的林间草地。
那儿安宁会降临我,安宁慢慢儿滴下来,
从晨的面纱滴落到蛐蛐歇唱的地方;
那儿半夜闪着微光,中午染着紫红光彩,
而黄昏织满了红雀的翅膀。
我就要起身走了,因为从早到晚从夜到朝
我听得湖水在不断地轻轻拍岸;
不论我站在马路上还是在灰色人行道,
总听得它在我心灵深处呼唤。”
我流落异乡,我总能听到茶花峒在我心灵深处呼唤。
这诗是外国一个诗人写的,第一看到诗,我就喜欢得不行,多么希望自己可以过上这样的日子,朗诵完后,萧关方才睡了过去。
夜色又在酝酿,漫漫长夜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