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在进入紫竹观后门前,我忽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白雅从山洞之中跑出来,碍于阳光的存在,她会暂时藏在阴凉处,而甲奴就在紫竹观附近,两人极有可能碰面。白雅如今展现出来的实力,和巅峰时期的甲奴,好像都差不多。
两人聚在一起,极有可能去而复返,会再次闯入紫竹观。
因为蛊王虫就在我的身上,白雅一定不会把蛊王虫留给我的。
入夜时分,阳光退去,白雅与甲奴,极有可能会找上门来的。
茅绿华忙问:“萧寒,怎么了,何事如此惊慌呢?”
我道:“师叔,我不能进紫竹观了!我身上有一样东西,是白雅必须得到的。若我进了紫竹观,肯定会连累你们的。谢薇,帮我找一根木棍,我撑着离开这里……”
茅绿华道:“你既然已经喊我师叔,我岂会怕你连累我。你伤口伤得很重,需要尽快处理。进去吧,一会我让薇儿,去万福宫送信,找些帮手,自然不用担心白雅他们的。”
我行动不便,茅绿华不肯放我离去,只能听从她的安排。
进入紫竹观中,茅绿华令人取来了药品,用剪刀剪出我左腿上的衣服,膝盖下面那一块几乎是血肉模糊,样子十分地惨痛。
处理干净伤口,涂上一些药膏,用干净纱布抱紧,又将我双手手臂挫伤涂上了药物,过了一会,四肢痛楚渐渐好了很多。
茅绿华搭起我脉搏,眉头拧在一起:“你替我挨了一掌,脏器受到了重创,脏器可能受伤,要吃一些草药调理。”
我勉强地笑道:“师叔,我曾经被人丢下悬崖,全身骨头一半都摔断了,可没曾料想,落在泥潭之中,竟然活了过来。后来又与崖底的一条大蛇结为好友,它日月训练我。每隔几天,我骨头断一回,也要吐上一回鲜血……不用特意下山去抓药,路上不太安全。”
茅绿华笑道:“萧寒,你倒小看我紫竹观了,小看我茅绿华。”
谢薇在一旁帮腔:“师弟,观里的人生病手上,都是师父开的药方,平时我们也会在附近山中采药,观内的草药可有不少,给你调养身子,是不需要下山去抓药的。”
我忙双手一拜:“那就有劳师叔了!”
茅绿华随即写了一张药方子,让云青、云深二人去抓药、煎药,两人得了命令,不敢拂逆,便去忙了。
茅绿华又将谢薇喊道眼前:“薇儿,方才在洞中,唯独你临危不乱,为师看得出,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你现在速去万福宫,找到茅远知掌教,将这里的情形告知于他,请他速速派人来支援。”
谢薇点点头:“师父,你放心吧。万福宫我去过两回,知道近路,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思索了一会:“谢姑娘,白雅从山洞之中逃出来,极有可能与甲奴合在一起,就是夜闯紫竹观那只僵尸!你要记住,要尽量走在太阳下面,遇到荫处,也要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去!另外,太阳出来,积雪会融化,你要小心脚下山石滑动,别摔到了。走山路,带上绳索,还有一些承受的刀具,留着防身!”
谢薇莞尔一笑:“萧寒,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师弟受伤,师姐一定会罩着你的。我现在就出发,以我的脚力,来回四个小时足够了。现在才上午十点不到,下午三点钟之前,我一定带着援兵赶回来!”
谢薇自信满满,茅绿华又嘱咐几句,才放谢薇离去。
一个小时后,云青与云幽便煎好了药汤,端了上来。
云青看的眼神,十分不友好,眼珠子瞪得大大,把药汤送到我跟前的时候,小声说道:“要是小师妹出事,我一定绕不过你的。”
我接过瓷碗:“云青师姐,造成今日这种局面,一切都怪我。我心里也不好受的……”
云青见茅绿华从一侧走来,没搭理我,便径直离去了。
我叹了一口气,喝下了药汤,胸口也没有那么痛了。可心口的锥心痛楚,却难以靠药物来缓解。这是被人出卖,以及遭人背叛的双重结果。
如果不是间接帮助茅远知击败茅达,登上掌教之位。我此行茅山,可以说,是个天大的笑话,救出白雅,夺回蛊王虫,找到甲奴,这一切和我没有必然的关系。
我只不过是虫王魂魄计划中的一个小卒子,所做一切,简直就是愚笨不可及,蠢到家了。枉我自己还自诩聪明,要智取茅达,救出白雅。
茅绿华问道:“萧寒,薇儿聪明伶俐,善于应变,不会出事的。万福宫来了援手,就不用担心晚上的事情了。何必愁眉紧锁,心事沉沉呢?”
我苦笑一声:“师叔,不瞒您老人家,我现在心寒得很。此次来茅山,是为了夺回蛊王虫,救出白雅。而其中蛊王虫是可以救我性命。可现在,我忽然发现,此次茅山之行,却是被人利用,我要救出的人竟然差点杀了我!真是一次荒唐的茅山之行!”
茅绿华笑道:“年轻的时候总会吃些亏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若不是你来茅山,茅一真人与茅远知掌教岂不是要蒙难,这一切乃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没什么好抱怨的。先休息一会,不要乱想了。”
吃过中饭,我短暂地睡了一会,睁眼一看,发现太阳已经西斜,问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谢薇并没有按照约定赶回来。
我隐隐有些担忧,请云深帮我找了一根趁手竹棍,一来当成拐杖走路,二来则是当成防身的武器。唯一可惜的是,竹棍的硬度,远远比不上我之前用过的那根硬木棍。
云青担忧道:“师父,师妹都出门好几个小时,按道理说,一来一回,时间应该充足,怎么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被僵尸抓住了吧!”
茅绿华道:“薇儿最为机警,不会出事的。今日太阳出来,积雪融化,山路不好走,再等一会吧。”茅绿华虽然这么说,但是眉宇紧锁,看得出心中甚为担忧。
我心颇为不安,一连想了几种可能性,其中一种,便是谢薇离开紫竹观后,并没有顺利到达达万福宫,而是在半路上,被白雅擒住,白雅一怒之下,杀了谢薇。
不!不!一定不会这样。白雅出去之后,肯定与甲奴合在一起,就算谢薇被擒,甲奴是认识谢薇的,两人打过照面。甲奴一定不会让白雅杀了谢薇。
他们最合适的方法,是利用谢薇作为筹码,要挟我叫出蛊王虫,这应该是最坏一种可能性了。
“前辈,最坏的打算,谢薇被白雅与甲奴擒住。不过您老人家放心,他们若要蛊王虫,我交给他们便是了。”我道,“一定不会让谢薇受伤,受到半点伤害的。就算他们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云青冷嘲热讽:“惟愿你能够说到做到,别到时候认怂了。此次若不是你,那白雅岂会忽然变了样子……你这扫把星,罪魁祸首!来到紫竹观后,我紫竹观片刻都不得安宁。你家中的人,一定有不少是因而你死的。。”
我看着云青,一时之间,竟然说不话来,忽然滴下来,有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云青的话虽然说得狠毒,可一切似乎被她言中了。妹妹萧缈,麻老姑,黑狗都因为我遭受过灭顶之灾。
我没有与云青辩解,用竹棍撑着自己,往一旁走去。
茅绿华喝道:“云青,一切自有定数!那白雅既然是僵尸,自然会有一天暴躁起来,这是不可避免的。萧寒此番前来,只是令这个时间点提前了。若他没有来,为师很有可能,要一人面对忽然暴躁的白雅,若真是那样,为师性命堪忧!这当中的逻辑,你应该弄得清楚的!”
云青被师父责骂,眼神怨恨地看着我:“你这小贼,到底做了什么,令我师父如此偏袒你!”
茅绿华一拍桌子,大声叫道:“岂有之理,师父说的话,你都不相信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是不服从我的管教,就尽快离开紫竹观,天下之大,任你……”
云幽与云深听到这话,脸色吓得惨白,忙跪在地上:“师父,师姐也是担心师妹……才说了几句恶语。她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云深拉了拉云青的裙角:“师姐,你快认个错啊。别惹师父老人家生气了。”
云青终究抵不过,咬着牙跪下来:“师父,徒儿知错了。”
茅绿华道:“你啊你啊,让为师怎么说你。带着你的师妹,速去布置,在门上和四周,贴上符纸,小心应对今晚的变故。”
“师父,三位师姐,萧寒!我回来了。”正当我心中不安,甚是担忧之际,便听到了谢薇的叫喊声,“快出来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