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解释的?!”叶倾冷冷说道,走过去要抱回自己的儿子,“全世界又不光你盛致远一个人的名字里面带有‘远’字。”
当着孩子的面,盛致远不想和她闹得的太难堪,他把叶铭远放到地上,蹲下来温和慈爱地对地对他说:“小远,你卧室里玩一会儿好不好?叔叔有话跟你妈妈说。”
叶铭远哦了一声,进卧室前回头叮嘱盛致远:“叔叔,你不许欺负我妈妈哦,她这两天总爱哭。”
“你放心,我不会欺负她的。”盛致远对他笑笑,走过去帮他关好卧室的门。
想着昨天他在女厕所对自己做的事,叶倾就来气,她坐在沙发上,和他没话好说。
盛致远走过来,半蹲在她面前,深情缱绻地握起她的手。
别开头不看他的叶倾要抽回手,可他反而握得更紧了,“倾倾,你老实告诉我,小远是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叶倾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他爸爸是个北方人,我初到北方的时候生了场大病,是他照顾我,他叫吴天远。”说道这里,叶倾苦笑了一下,“话说我和这个‘远’字还真是有缘分啊。”
盛致远微笑起,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看来这五年你在外面真的成长了,连说谎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了。”
叶倾挡开他的手,目不斜视地看着他的脸,“盛致远,如果你要自欺欺人的话,随便你!”
五年,隔了这五年,盛致远对叶倾是否说谎其实没有底,他的笑容消失在嘴角,眼里满是凄然,“倾倾,先不管小远是谁的孩子,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当年要丢下我?这五年里,我找你都快找疯了!”他激动起来,搂着她的脖颈,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这五年里,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叶倾像个木偶似的,半点都不回应他的情感。
她语气里满是埋怨:“我为什么离开你?你回去问你爷爷奶奶,问你妈妈不就知道了!当时你受伤躺在抢救室里,医生给家属下病危通知,你的家人赶来,半点安慰没给我。你知道他们对我说什么吗?”
盛致远看到她眼里的恨意,心里一紧,放开了她。
“盛致远,他们对我说,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罪魁祸首,你要是死了,我必须给当陪葬。”叶倾表情变得自私起来,愤然吼出声:“凭什么我要给你当陪葬啊?!我才二十岁,我有大好的人生,我才不会陪你去死!”
此刻听叶倾说这些,盛致远又几分信了,因为‘要她陪葬’这种话的确是家里人会说的出口的,“所以你就丢下我了?”他问她,“就因为他们对你不好,你就忘了我对你好,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好时光?”
“没错!我就是受不了你们盛家的人!”叶倾仰着头,木然看着头上的吊灯,这样她的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你脱离危险后,你爷爷提出给我一百亿,让我和你离婚,远离你,不要再,害你,我答应了,一百亿,我这这辈子到死都挣不了那么多钱,我凭什么不要啊!”
盛致远失望透顶,他放开了她的手,起身深深吸了口气后看了看四周。
叶倾此刻的样子,不像是身怀一百亿的富婆,倒像个落魄到不能再落魄的单亲妈妈,“既然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一百亿呢,你拿到哪里去了?有一百亿你怎么还会过成这样?!”
“被吴天远骗了。”叶倾这慌是越说越纯熟了,这个吴天远不过她前几分钟随口编的名字罢了,这会儿瞬间变成十恶不赦的大骗子,一不做二不休,她干脆把原本儿子名字的含义也改了,“所以我要让我儿子记住这个男人,记住他留给我们母子的伤痛!”
“蠢女人!”盛致远骂道,背对着她狠狠深呼吸。
突然,他恍眼看到关着的电视机屏幕上叶倾在他身后紧张地观察他,他偏着头,啼笑不得,差点就相信她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在盛致远要转过身来时,叶倾忙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恢复之前仰头望吊灯的样子。
盛致远也不拆穿她,对她咧嘴一笑。
对于他这种不怀好意的小,叶倾只会感到毛骨悚然。
果然,他笑过后,竟然像变得宰相肚里能撑船了,“好吧,看你这五年过的这么惨的份上,我原谅你,我们重新开始。”
“什么?!”叶倾愕然,半张着嘴,她没听错吧?她爱钱,为了钱抛弃他,还为别的男人生孩子了,他还不嫌弃她,这男人有病吧?!
于是只能扮清高,装成是感情洁癖狂:“我这人呢,你知道的,不喜欢别人的同情,爱就是爱,要是添加了同情,就不是爱了。”
叶倾一脸高傲,“盛致远,我不要你把同情当爱情施舍给我!”
盛致远算是发现了,哪怕是过了这五年,她还是那不可一世的德性,给她根杆子就能顺着趴,给她点颜色她就开染坊。
他冷下脸来;“叶倾,你少在我面前自作清高,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如果你今天不答应我,我就带小远去做亲子鉴定,以我和徐彦的关系,我要小远是我儿子,他就是我儿子,到时候,小远跟我,你爱去哪去哪,我不会管你!”
叶倾一愣,心立马虚了。
妈的,这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吗?
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宝贝儿子,说什么她也不会让盛致远抢走的。
“小远,叔叔带你去医院……”盛致远见她犹豫,就虚张声势的大步走向卧室要去抱叶铭远。
叶倾忙答应:“好!我答应你,你……你别带走我儿子!”
盛致远转过身看着她,嗯,很好,总算说句真话了,她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叶铭远小朋友了,有了叶铭远,就不怕她敢不听他的话。
“不过我有条件。”叶倾心想,先稳住他,找机会,她再带着儿子悄然离去,“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宁死不屈。”
盛致远十分爽快,“好,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叶倾提了两点,“第一,我不要住在盛家的房子里;第二,我不想盛家的人打扰我的生活,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B市;第三……”叶倾严厉地看向盛致远,“你不许再强迫我!”
“好,我全都答应你。”盛致远看着她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那你可以走了吗?我很累,没工夫招待你。”谈妥后,叶倾就下逐客令,他要是就此离去,她就立刻带着儿子远走高飞。从此江湖路远,她有多远滚多远,与盛致远永不再见。
盛致远才不傻,他坐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与她食指相扣起来,“现在你是我的女人,怎么能赶我走呢,我看这房子不错,虽然小了点,但像一个家的样子,这样吧,今天起,我就搬来和你们母子住,方便照顾你们母子。”
说完,不等叶倾的同意与否,他就打电话给阿承,让阿承把他在公司的私人物品全都送过来。
叶倾用力白了他一眼,“既然你死乞白赖的要留下来,那就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
“没问题,我又不是没睡过。”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那天晚上我喝多,有没有弄疼你啊?”
现在想想,那天晚上他和叶倾的缠绵应该不是做美梦。美梦易醒,可那天晚上他和她是有始有终的。
叶倾脸一红,别开头,“我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她甩开他的手进卧室去看叶铭远小朋友。
小家伙一个人在卧室可能是太无聊了,居然倒在榻榻米上睡着了。
叶倾正打算抱他去床上睡,盛致远就走了进来,“我来吧。”他说道。
盛致远抱起叶铭远,一脸慈父的样子,“我们的小少侠还挺沉。”
他偶尔抱抱当然觉得沉,不像她,从出生抱到现在,都习惯了,自然不觉得沉。
见叶倾手脚麻利地收拾乱糟糟的屋子,盛致远感到心酸,从前的叶倾娇滴滴的公主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嫁给自己那段时日,他更是把她宠得娇贵,可如今,好像没她不会做的家务,看着她要拖地,盛致远拿过她手里的拖把,“我来。”
叶倾不说话,面无表情地把拖把给他,她今天来例假,感觉不太舒服,看着客厅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回卧室陪儿子午睡去了。
“叶女侠,起床了……”睡的迷糊中,叶倾被儿子摇醒,“吃晚饭了,叔叔都做好饭了。”
他妈妈是有多懒啊,居然让客人自己做饭。
这午觉睡的叶倾头晕脑胀的,加上生理痛,她才一撑起身,就感觉浑身无力,索性倒回床上。
当年生叶铭远是剖腹产,几乎花光她所有的积蓄,半个月出院后,她没坐月子,天天熬夜在网上兼职打字赚钱。
人家生完孩子是重生,可她生完孩子还没来得及重生呢,又跌回炼狱中去了。
当了母亲后,叶倾这才感觉到母亲的伟大,对当年把她抛弃的生母也有了几分谅解。
为了叶铭远的奶粉钱,她只差豁出命去了,以前年轻到不觉得有什么,可才过二十五岁,叶倾的身体就大大不如从前了。
看着这么可爱帅气,又懂事的儿子,叶倾觉得,值,真心的值!
她脸色苍白,但仍笑着逗儿子:“本女侠今日遭人暗算,要闭关练功,少侠请自便。”
叶铭远马上入戏,向叶倾拱手,“那女侠你多保重,我们就……先吃了!”说完,走出卧室,踮起脚轻轻将门拉关上。
盛致远端着他最拿手的番茄炒鸡蛋出了厨房,胸前系有叶倾的卡通围裙,活生生像个家庭煮夫,“妈妈呢?”见叶倾不在,他问叶铭远。
“别提啦,叶女侠懒病又犯了。”叶铭远到底是小孩,不知道她妈妈为何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她胃不好,怎么能不吃饭呢?!”都当妈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盛致远放下碗筷,起身去卧室叫她起床。
看她的睡相还跟以前一样,盛致远坐在床上搂起她,柔声哄着:“宝宝,起来吃一点再睡好不好?”
叶倾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盛致远,麻烦你别恶心我了行不行?”她家的宝宝只有一个,就是叶铭远,“你和铭远吃吧,我睡一会儿就好。”
盛致远看她脸色很差,抬手覆在她额头上,一片滚烫,“你在发高烧啊,我送你去医院!”
叶倾忙拉住他,B市的医院哪家没盛家的股份,就算没有股份,那医院大楼、器材……少不了是盛家捐献,她去医院就要实名挂号,一实名挂号,盛家的人肯定就会得知她回B市了,而且还和盛致远纠缠在一起,光想想那后果,就够叶倾害怕的了。
“致远,我没事,吃点药就好了!”她坚决不去医院。
“不行,得去医院!”盛致远围裙都没解,就要抱着她下床。
叶倾不得已,只得假哭向他撒娇,“我不要嘛,人家最讨厌去医院了,我不要去医院……”
她双手拽着的他的黑衬衫,摇得他心猿意马,一下子就败下阵来,“好好好,那先吃点药,要是还不退烧,就的去医院。”
盛致远左右看看,焦急地问叶倾:“家里的退烧药放在哪里啊?”
身后不知何时进了卧室的叶铭远悄无声息的递上退烧药,看这怪叔叔和妈妈的样子,他觉得他们之间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盛致远喂叶倾吃药、喝水,还给她擦去嘴角溢出的水,细心又温柔。
叶铭远还小,他不知道他这电灯泡待在这儿很不合适宜。
给叶倾盖好被子,盛致远去厨房给她煮点清淡的粥。
见叶铭远跟着进来厨房,他摸摸小家伙的头,“你进来做什么?快去吃饭。”
叶铭远一脸无邪,望着盛致远,“叔叔,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当我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