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和小孩在小区门口等盛致远回来,可是等了好久,盛致远都还没回来。
出来散步时,两人都没带手机,叶倾只能这么干等着。
“叔叔是大骗子!”小孩等不了了,抱着手,气呼呼地骂盛致远。
“他才不是呢!”为了证明盛致远不是骗子,叶倾牵着小孩去找盛致远。
远远的见到前面一群人围在一起,叶倾突然感觉不对劲,她放开小孩的手,跑向那群在围观什么的人。
地上血迹斑斑,两朵大大的棉花糖上掉落在地,上面沾了血迹。
叶倾推开人群挤到里面,看着头破血流的盛致远倒在地上,她斯声大喊:“致远!”
叶倾抱着地上的盛致远,对周围的人哀求,“求求你们帮我打120,求你们了……致远……”
一个中年男人眼里满是同情,“已经打了。”
到了医院,盛致远才被送进抢救室没多久,医生就出来下病危通知。
叶倾拿着那一纸病危通知,足足不会呼吸好一会儿。
她大喘一口气后,靠着医院走廊的墙无声痛苦起来。
叶倾打电话给远在B市的夏彤,语如疯子:“夏彤,医生说,致远可能会死,你说好不好笑啊?”
“叶倾,发生什么事了?”夏彤忙问她。
叶倾握着手机大哭不止:“夏彤,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他就不会来香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都是我不好……”
夏彤问了好半天,最后还是从叶倾身旁的护士的口中得知盛致远人在哪家医院。
她即刻打电话告诉了徐彦,徐彦心想这么大的事,盛家的人必须知道,就打电话给了盛老爷子。
夏彤先赶到了香港的医院,见叶倾呆滞地瘫坐在地上,夏彤走过去扶起她。
叶倾抱着夏彤哭的撕心裂肺,“怎么办啊,夏彤,我好怕,我好怕……”
盛家的人赶来后,除了孟芷,一个个看叶倾的样子都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老太太对叶倾破口大骂:“你这祸水,当初就不该让你嫁给致远!我的孙子,都是被你害的!”
老爷子走向叶倾,狠狠说道:“要是致远有什么意外,我们盛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夏彤才不管他们是不是盛致远的爷爷奶奶,当即出言维护叶倾:“喂,你们够了,叶倾不比你们好受,那是她的丈夫,她现在恨不得能用她的命换大叔的命啊!”
徐彦赶到香港,得知盛致远被打的经过,就第一时间报了警,从警察局回来后刚好看见盛家二老在责怪叶倾,就忙上前安抚两位老人:“爷爷奶奶,你们先别着急,这医院有我的朋友,他是外科圣手,有他在,致远不会有事的。”
看着老爷子身后的盛琳一脸呆滞,徐彦以为她是太担心盛致远,就走过去,手按在她的肩上,安慰她:“琳琳,别担心,你哥会没事的。”
盛琳不说话,麻木地推开徐彦的手走到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医生再次从手术室中走出来。
叶倾要上前去问盛致远的情况时被老太太用力推了回来,她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夏彤扶住了她。
医生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
“只是什么?”老爷子忙问道。
医生叹了口气:“只是他头部受伤严重,醒过来后,对智力会有一定的影响,你们家属要做好心里准备。”
盛致远是盛家唯一的孙子,老爷子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变成傻子,就对医生说道:“医生,有没有其他办法,不管花多少钱都可以,我孙子绝不能变傻!”
医生想了想后说都:“以前我听说过这种病也有过治愈的,在瑞士,我可以给你一个那家医院的联系电话。只是我听说,那种手术成功率极低,如果手术失败,轻者会变成植物人,重者会没命,所以一般很少人去尝试,你们最好考虑清楚了。”
在老爷子心里,如果盛致远活着是个傻子,那还不如死了的好。可在叶倾心里,她不管盛致远是不是傻子,她要他活着。
叶倾上前紧紧握着老爷子的手哀求他:“爷爷,不要,这样太危险了,我要致远活着……”
老爷子不说话,铁青着脸推开叶倾。
老太太和孟芷也不同意。
“我的儿子,不管是不是傻子,都是我的儿子,不是你们盛家赚钱的工具!”孟芷大声吼道,说什么她也不会用盛致远的命去冒险的。
老太太也在一旁劝:“老头子,致远是我们唯一的孙子,他不能再有事了。”
可老爷子心意已决,“妇人之见!”他杵着拐杖颤抖着,“我决定了,明天就送致远去瑞士!”
老太太和孟芷还要说什么,就被老爷子让保镖把她们强行带离了医院。
老爷子走到叶倾面前,对身边的二儿子说道:“文兆,你让律师马上起草致远和这女人的离婚协议,这一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们把这婚离了!”
叶倾直视老爷子,态度决然,“我不离!我是致远的合法妻子,我绝不会让你把他送去瑞士的!”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由不得你!”
盛文兆一个电话,盛家一群黑压压的保镖就来医院,强行带走了叶倾。
“叶倾……”夏彤要阻拦,却被徐彦拉住了。
徐彦对夏彤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惹老爷子,这老爷子年轻时是混黑道出身的,这个时候,他在气头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
叶倾被关在盛家在香港的一处房产中,她担心盛致远,不停敲门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看致远,你们放我出去……”
她喉哝都喊破了,可都没人理她。
直到老爷子拿来离婚协议让她签字,这一次上面盛致远的签名是真的,是老爷子握着昏迷不醒盛致远的手写下的。
“叶倾,致远马上就要去瑞士了,你如果想去陪他,就在这上面签字。”
叶倾抬起头,看着老爷子,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为什么,致远是你带大的,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担心他吗?”
老爷子看着叶倾,脸上的表情叫人毛骨悚然。
到了现在,叶倾觉得是时候告诉他,盛致远不是他的亲孙子的事了,唯有这样,才能不让盛致远去瑞士做那个成功率低的手术,“致远他不是你孙子,他姓叶,他是我爸爸的儿子,所以你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
出乎叶倾的预料,老爷子一脸平静,“谁说吗我没权利了?致远是我带大的,他活着,就是为了守护盛世!”
老爷子是前天去探监时,从盛文渊口中得知盛致远不是他的亲孙子,他当时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悉心教养了二十七年的孙子居然不是亲生的,老爷子瞬间心都寒透了。
老爷子最疼爱大儿子,当年为了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和孟芷在一起,他让人把一生重伤的叶远桥丢在美国自生自灭,可没想到儿子那么痴情,居然瞒着他,帮别人养大了儿子。
冷静下来后,想想儿子说的对,盛家的后代中,没有哪个比盛致远更适合做接班人的。
二房媳妇的娘家发展势头很猛,这些年要不是有盛致远,他盛振华首富这个身份早就拱手让人了。
若让唯一的孙女做接班人,只怕等他眼一闭,韩家作为外戚,就会借机吞并盛家,与其把盛家的一切拱手让给韩家,还不如让盛致远为盛家守护这一切,好歹,他现在是姓盛。
叶倾看的出,老爷子此刻因为盛致远不是他孙子一事很难过,她哀求他,“爷爷,在致远心里,不管你和他有没有血缘关系,他都是把你当爷爷的,你行行好,不要让致远去做那个手术,只要他活下来,我愿意和他离婚。”
“不行!”老爷执意如此,“叶倾,你说你爱致远,可你了解他吗?从小到大,他做什么都是第一,如果你让他像一个傻子似的活着,还不如让他死了的好!”
老爷子说完,把离婚协议推到叶倾面前,“签字吧,签了之后,我让你陪致远去瑞士,有你在,他说不定能挺过这一关。”
叶倾知道不管她说什么,老爷子都不会听她的,她握起笔,在上面签了字,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一定要陪在他的身边,与他同生共死。
盛家的保镖跟着叶倾去公寓收拾行李,叶倾才一开门,就见盛琳把盛致远的衣服都装在行李箱里了。
“你怎么进来的?”叶倾冷冷问她。
盛琳不屑看叶倾一眼,“你管我,这是我哥租的房子,我想进来就进来。”
看着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盛致远与叶倾的合照,盛琳拿起,拆开相框,把里面的照片撕得粉碎,“竟然你和我哥都离婚了,留着这照片也没用。”
说完,盛琳拉起行李箱就走了。
叶倾看着地上碎成片的照片,心痛不已,那是她和盛致远唯一的合照啊,因为他忙,两人至今连结婚照都没有拍。
她蹲下来,把那些碎片一张张捡起。
叶倾和盛琳陪着昏迷不醒的盛致远坐着盛家的私人飞机去了瑞士,随行的除了老爷子的两名亲信外,还有两名保镖。
盛致远做手术那天,叶倾和盛琳在手术室外等了整整八个小时盛致远都还没出来。
她越等越担心,不停的去洗手间里洗冷水脸,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会发疯闯进手术室去。
又一次去洗脸,叶倾出来时听到盛琳在打电话。
“韩耀廷,都怪你!我让你去收拾叶倾,你怎么去打远哥哥啊?要是远哥哥这次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叶倾首先就不会放过盛琳,她一身杀气走向背对着她的盛琳。
感觉到身后一阵寒冷,盛琳转个身来。
叶倾随即狠狠的就是一耳光打在盛琳的脸上,用力之大连盛琳耳边的手机都被打脱手摔在了地上。
叶倾反手又是一耳光。
盛琳双手捂着脸,回过神来要还手时,叶倾就抬起脚,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不让她有半点还手的机会。
盛琳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大喊:“救命,救命啊……”
叶倾居高临下,蹲下身来,朝盛领的左脸又是一耳光:“盛琳,以前我看在你是致远堂妹的份上,一忍再忍,现在我终于不用在忍你了!”
叶倾是被激怒了,盛致远把盛琳当亲妹妹,可她呢,居然连同外人来对付盛致远,差点害死盛致远。
盛家的保镖听见盛琳的呼救声赶来,强行拉开还要打盛琳的叶倾。
见叶倾被保镖控制住,盛琳上前要还以颜色,谁知却被一名保镖拦住了。
“滚开!”盛琳对这名保镖大吼道。
这名保镖不让,他和盛家别馆的阿承要好,来瑞士前,受朋友之托,要照看好叶倾,“二小姐,够了,这里是医院!”
盛琳不依,硬要上前时,这时,老爷子的亲信跑来告诉大家:“手术结束了!”
叶倾忙推开保镖,跑向手术室。
盛琳也紧跟着。
听到医生说盛致远的手术很成功时,叶倾含着泪不停地向医生道谢:“谢谢,谢谢……”
提心吊胆挨了这八个多小时,这会儿松懈下来,她整个人感到虚脱了。
盛琳一脸阴寒,对保镖说道:“我哥现在没事了,把这个女人拉去处理掉!”
来之前老爷子就下死令了。叶倾,绝不能活着回国。
叶倾心里清楚,她知道老爷子的秘密,现在盛致远没事了,老爷子当然不会让她有机会告诉盛致远,老爷子救活他的真实目的。
“是,二小姐。”刚才维护叶倾的那名保镖强拉着叶倾离开医院。
叶倾一直回头看着手术室,刚好在盛致远出手术室时,保镖就带着她转角看不到了。
“只要他活着就好。”被保镖推上车时,叶倾是这么想的。
叶倾以为车上这两名保镖会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把她杀掉,可没想到却是把她送到机场。
车门拉开,保镖对他说道,“叶小姐,你走吧,以后隐姓埋名,不要在接触盛家了,不然,我们,还有阿承,都会没命的。”
叶倾看着面前这两张不苟言笑的脸,流着眼泪对他们璀璨一笑,“谢谢你们,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麻烦两位回国后……替我谢谢阿承……”说道最后,叶倾泣不成声。
即便她不为自己和救她的人考虑,她也要为盛致远考虑,她要他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因为她受苦了。
叶倾上飞机,回了B市。
回到B市的第二天夜里,她化着大浓妆去了朝皇,没多做些什么,就是去了韩耀廷的办公室放了把火。
那天晚上,朝皇这个有名的销金窟被烧了个精光,没有无辜的人员伤亡,唯有喝醉了睡在办公室的韩耀廷被烧毁了半张脸。
叶倾放火烧朝皇一是想给盛致远出口气。二是,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她和盛致远在朝皇开始,那就在朝皇结束。
看到新闻上韩耀廷那张打有马赛克的脸,叶倾淡然一笑,关了手机,上了去北方一座小城的火车,那是她爸爸叶远桥的祖籍,她想去看看。
在小城安定下来后,叶倾在一家私教中心找了份教小孩画画的工作。
叶倾特别讨孩子喜欢,下课后总有孩子围绕在她身边。
突然,她感觉到一阵恶心,就捂着嘴,一路小跑到卫生间里呕吐起来。
她的学生中有七岁的一个小女孩跟着进了卫生间,一脸天真可爱地问叶倾:“叶老师,你也怀了小宝宝吗?”
“啊?”叶倾蓦然,回头看着小女孩。
“我妈妈现在就是怀了小宝宝,老爱吐,叶老师你和我妈妈一样。”小女孩眨着大眼睛,看着叶倾。
叶倾恍然,低头摸着自己的平平的小腹。
从医院回来后,叶倾身体很乏,但就是睡不着,看着窗外那轮明月,她喃喃自语:“致远,你要当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