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永恒的黑暗中,我醒了过来。
我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双手,成功了。我发现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双腿和脖子都被打上石膏。谢天谢地,至少它们都还在。
“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早上,我不是去学校上课吗?”
轰——
一堆记忆涌入我的大脑,头好痛!
我记起来了,我叫李易,是一名大学生。今天是五月二十五日,早上去上课的路上,我看见有一个少女呆呆的站在马路中央,不远处,有一辆小客车急速的朝着少女撞来。
客车和少女的距离是如此的近,我来不及思考,就朝着少女扑了上去。然后,少女活了,我死了。
我死了吗?心头一震:可我不是活着吗。
我第一次对于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我记得我已经死了。在记忆中,我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尸体,我那血肉模糊的尸体,那时候我就明白,我死了。然后我被送上了救护车,同行的好友陈道泪流满面。
我试着去安慰陈道,却发现他看不到我。
因为此时的我,已经是一个鬼魂。
我亲耳听到医师宣布,抢救无效,宣判了我的死亡。
记忆中一切,历历在目,可是现在我却活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醒来没多久,一个护士从门外进来探望我。我和她大眼瞪小眼,然后看着她一脸惊喜的跑了出去,嘴里喊着:“奇迹!”
很快,门开了,光线透了进来,我眯着眼,看到一群医生带着一群护士走了进来。他们围着我做简单的身体监测,心跳、呼吸、血压等等项目。
我有些忍不住的问道:“医生,我到底怎么了。”
领头的是一个年迈的医师,他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原来,我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断了气。按照医院的制度,就算是死人,也要在急诊室继续抢救二十分钟,然后将尸体停留在观察室一个小时后再送入停尸房。
这项制度,原本是为了应对死者家属的指责,指责医院抢救不尽力而产生的。从来没有人在被宣布死亡后还能起死回生的。
谁也没想到,我居然在死后一个小时后能够起死回生。
“真是医学上的一大奇迹啊!”
那群医护人员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去动物园看熊猫的眼神是一样的,看样子好像是想把我解刨了一样。
看的我打了个冷颤。
冷颤,让我的大脑又清醒了不少。我想起来了,被送到医院后,我的鬼魂在医院闲逛,碰到了一只漂亮的大黑猫。
她叫普罗米修斯。
这个很酷的名字是她的本名,不是我给她取得。
没错,她会说话。
她告诉我,她是来自冥界的使者,变幻成少女的样子来地球出差。出差的空隙在马路上闲逛,没想到居然害的我被车撞死。
要知道虽然我命不该绝,但是她作为冥界的高级干事,还是有一些意外的死亡名额的。
说到“高级干事“和“死亡名额“的时候,她明显提高了声贝,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本来她是准备把我作为枉死人员上报冥界的,但是后来看我可怜,就救了我。
当时她一脸傲娇的表情,一边嫌弃我救她完全是多管闲事,堂堂冥界高级干事,怎么会被车撞死;一边嘟囔着把名额给我这样的凡人太浪费。
名额,指的是复活的名额。可以让我起死回生,从死人从新变成活人的名额。
但是名额不是白给的,需要通过一个考验。
这是因为我已经死了一个小时了,心脏也完全停止。通过常规的方法是没有办法复活的,就算普罗米修斯是冥界高级干事也一样。
而不常规的办法,就是通过冥界兽的蛋来复活。冥界兽是冥界特殊的一种精灵,它的蛋通过人类的情绪为引子,再吸收大量的灵能就能孵化。一旦孵化,冥界兽就使得你复活。
——事实上,说这话的时候那只黑猫眼睛左右闪动,显然说的不是实话。但是我要复活就必须听她的,所以也就没有提出疑问。
普罗米修斯把一头冥界兽的蛋塞到了我的身体内,作为我的心脏。
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脏开始跳动了。
但是冥界兽的蛋毕竟是阴物,蕴含的阴气会渐渐腐蚀我的肉体,我的身体会渐渐的坚硬,并且在七天后,变成一具干尸。
唯一让我彻底复活的办法,就是我必须在七天内孵化出冥界兽的蛋,这样我才能真正的复活。这也是我的考核,七天之内,孵化摆在我心脏之中的蛋。
现在我已经醒了过来,也就说那颗冥界兽的蛋已经在我心脏部位。如果让这群医师通过CT发现我心脏的异常,我肯定会被上交国家并且被切片的。
事情,有些严重。
还好,这群医生并没有打算立刻送我去医学影像科做全身的检查。我装作精神非常不好的样子,睡了过去。
医生做完检查并且写好临时医嘱后也退了出去,只有一个中年护士留下来替我打针。
她靠近了我,准备替我打针。
我装作被惊醒的样子,看着她,“护士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她回答道。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恐怕要问医生。”
“我想明天出院。”
她皱了皱眉头,“这恐怕不行。看看你的双腿和脖子,还有内脏的损伤。我并不认为你明天可以出院。”
“而且,现在我必须要给你打一针。”
我用手把护士小姐的针筒推开,“我必须立刻出院。这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
“选择不打针是你的权利。但是我必须要报告医生,这是我的权利!”
“那你去吧。”
我挥了挥手,看着她跑了出去,看来是去找医生。
我知道我必须要快,根据普罗米修斯的说法,我的身体已经全部被修复了。如果让那群医生知道,我恐怕真的要被拉去解刨了。
我坐了起来,用手用力撕掉脖子上的夹板,用力的转动着脖子,看来没有什么大碍。接着我举起右脚用力的揣着床尾的铁栏杆,再配合双手的敲击,把右脚的石膏敲碎。
我试了试右脚,果然康复如初。
我再次如法炮制,敲碎了左脚的石膏。下床后,我朝着房间内的柜子走去,谢天谢地,里面虽然一件衣服也没有,但是我的钱包和手机都放在里面。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