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伽南不会出卖段北庭,因为我已经跟他做了协定,一想到这我突然很惊恐。
南京旧案的实际操控人——苏淮楠。
南京旧案是他父亲盯着的,等于是他盯着的,难不成他真的背叛了我?
阮庭沉默良久说:“是苏先生。”
我突然理解了段北庭被抓走时望着我的那个平静眼神,他以为……他以为我背叛了他!
因为在世人的眼里南京旧案是我发起的,是我一手操控的,而且在段北庭的面前我一直都说我一直都在为南京旧案如何如何的。
在段北庭的眼里,南京旧案是我的事。
所以现在能背叛他的只有我!
我心里开始逃避,希望段北庭不要一棍子就将我打死,好歹他也怀疑怀疑宋伽南。
就在我抱着这侥幸心理的时候,宋靳找到我骂了我几句,我红着眼问:“为什么你就铁定的认定是我?万一是宋伽南又或者是沈慧呢?”
“屁话!谁都会背叛五哥,唯独我们几个不会!我们从小长大,唯五哥是最强硬的依靠!我们是生死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什么大风大雨都走过来了,我们是什么人五哥清清楚楚,除了我们之外,谁都有可能背叛他,但他因为你开始跟着我们作对,因为他护着你,所以渐渐的远离了我们,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放任你,放任你欺负宋伽南、欺负沈智她们,五哥曾经对我们的好你难以理解,可是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乱了,所以沈智才恨你!你觉得是大家欺负了你,其实是你欺负了大家!”
我喃喃道:“宋靳,这并不是我的错。”
“这就是你的错!以前我们无论做什么五哥都会护着我们,哪怕是黑的还是白的他都会替我们摆平,现在倒好,他却只肯为你摆平!”
宋靳沉着脸说:“以前我也当你是朋友,可是后来觉得你很过份,觉得你很欺负五哥!你将他当成了傻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是即便是这样,五哥依旧愿意陪着你闹!”
“别说了,我会想办法的。”我阻止宋靳,说:“沈智的事我以后不追究了,我现在只要北庭好好的,我会不惜一切的代价去救他。”
“别做梦了!知道我们为什么一直没有救宋伽南跟沈慧吗?因为中央的人盯着的,南京旧案没有人敢掩饰真相,五哥凶多吉少!”
宋靳的话直接让我赶他离开,他离开以后我让阮庭替我安排,我要见段北庭。
我要向他解释清楚。
这都是苏淮楠做的!
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第二天阮庭还在为这件事奔波,段北庭的父亲以及爷爷知道这事没有怪我。
他们说,这是一报还一报。
我赶紧开口解释说:“我没有这样做,是我手下的人出了问题,但绝对不是我做的,我爱段北庭,我怎么可能会背叛他呢?”
段北庭的爷爷说,他不会怪我。
段北庭的父亲说,他是信任我的。
段北庭的母亲,直接打了我。
可是我不怪她,我压根就不怪她。
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段北庭出事我们都是瞒着段郁年的,也好在他那天跟着盛朗去了美国,所以我暂时不用面对他,而且面对他我也没有理由解释。
更好在那天检察院是客客气气的带走段北庭的,所以没有让段郁年起什么疑心。
快到晚上的时候,阮庭告诉我说:“时总,段先生拒绝任何人的探视,包括你。”
我一愣,问:“只是这样?”
阮庭道:“段先生的首席律师说,他不接受任何人的探视也不接受任何的解释。”
后面这句话是转告给我的。
段北庭不接受我的解释。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因为我解释的太多了!
前段时间我还在他跟前油嘴滑舌的解释我跟苏淮楠两人的关系,他好像知道,只要我开口解释就好像我说的都是对的!
所以他拒绝我的任何解释!
“你安排,我要见宋伽南。”
见宋伽南的过程很顺利,我抿唇直接问:“能帮我一个忙吗?替我在段北庭那边背锅,这样我答应你,我会找律师减轻你的罪刑。”
宋伽南笑着问:“减轻多少年?”
“等南京旧案结束,风头一过,我就会利用时家的一切势力替你减刑……起码十年。”
我难过道:“这件事并不是我做的,可是我无论如何的解释,段北庭都不会相信我。”
更何况,我还没有机会在他跟前解释。
“无论我如何的承认,五哥都不会相信是我做的,其实你曾经找我跟我交易的事就是多此一举,因为我们谁都不会背叛五哥,这件事五哥心里也明白,所以一直有恃无恐。”
宋伽南的话跟宋靳一模一样!
我颓废道:“真不是我做的。”
“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了。”
宋伽南轻声提醒道:“其实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替五哥减刑,这起南京旧案的牵扯很广,涉及很深。他的包庇罪起码判五年吧,但我相信以时、段、薄、陈、宋、严五家势力的联合,五哥顶多被关八九个月,时间并不会很长。”
我知道,可是就连一个月我都不愿意他坐牢,而且坐牢会丢掉他入伍九年的所有荣誉。
我站起身正欲离开,宋伽南喊住我说:“时运,五哥曾经包庇我们,只是因为我拿了你做威胁,我说倘若他出卖我们,我以及段家会不择手段的将你杀害!让他永远的失去你。”
我错愕,宋伽南又淡淡的说:“那时五哥只是一个军人,一个错就是错、对就是对,眼里只有正义的军人,所以哪怕其中有段家的参与,他都会维护身为军人的尊严,但他却愿意为了你隐瞒事实,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沈家姐妹才真正的忌惮你,才去排挤你!”
我抬头看了眼周围,没有摄像头,只有我跟宋伽南两个人,他说:“也就是从那时起,五哥退伍后才开始混黑、道,因为他已经黑了,所以也就不在乎黑的深浅了,他为了你打拼事业,为了你在黑白两道混,为了你做了许多许多的事,可……你却觉得你最委屈,时运,五哥承受的痛苦远久比你的多的多!”
我跌跌撞撞的离开警察局,在车上痛哭了一番问阮庭道:“我现在该怎么办?”
“时总现在应该联系薄、陈、段、时、严、宋六家的政治势力,替段北庭责免刑法。”
“是,你现在替我联系薄光、陈深、段振东、宋靳,我要救段北庭离开警察局。”
六家的势力难得的凑在一起,经过一个月的努力,段北庭最后被判七个月。
军人荣誉被组织暂时保存。
这些都是上面高官做的决定,他们说要让段北庭待一阵子做做样子,我刚开始没有同意,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接受他们的提议。
而且这次我见到了段北庭奶奶那边的两位老将军,他们极力的替段北庭留下军人荣誉。
七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段北庭却错过了两个孩子的生日。
更错过了除夕以及新年。
萧九月的孩子生在除夕,所以她给她取小名为除夕,也算是她的中国名字。
除夕是金色的头发以及蓝色的眼珠,跟瑞希很像,萧九月说大部分遗传了瑞希。
在医院里看了眼萧九月以及孩子我就去监狱,在车上我问阮庭道:“他会见我吗?”
我每隔一天都会去监狱找他。
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我。
“时总,段先生会见你的。”阮庭顿了顿,说:“毕竟今天除夕,段先生孤单。”
我苦涩的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男人,我懂段先生的心思。”
阮庭说的没错,段北庭肯见我了。
我忐忑的坐在对面等着他,等了许久才等到狱警带着穿着囚服的段北庭到这里。
但即便是囚服,他也依旧的那么好看。
监狱这边打过招呼,所以没有人敢为难他,但听说他自己固执,非得跟大家混一块。
别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段北庭坐在我的对面,轻轻的抬着眼皮望着我,狱警替他将手铐松开令他舒服一些。
我搓着手,紧张道:“今天除夕,以寒也在段家,她说她想你,我明天带她来看你好吗?”
段北庭嗤笑一声,问:“看我做什么?难道你想让她知道她的父亲在监狱里?”
“北庭,我……对不起,南京旧案是苏……”
段北庭打断我说:“苏淮楠做的吗?还有其他的解释吗?比如你早就知道这事?”
“我是知道,可……”
他又打断我说:“你自己都承认了。”
我一愣,知道他不会听我的解释。
我转移话题说:“时家现在是我的哥哥在打理,而自从你离开以后,我就接任你的位置替你管理段家,现在一切都很好。”
他突然凉凉的问:“我离开了么?”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紧张、忐忑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