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得,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奇怪,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是没有“眼前的人是我老公”的感觉?
他把我叫到门口,我贴墙站着,他站在我面前。
“没什么好解释的吗?傅太太?”他问。
我垂着头,搅弄着衣服,“她不是都解释过了吗?”
“你就没想着走走后门?”他又问。
这时候,吃饭的同事们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门口又是他们的必经之处,经过我和傅南衡的时候,会放慢脚步,听上那么一耳朵,加上他们八卦的天性,想必很快会脑补成一副“总裁训妻”的画面。
“没想过。”
“为什么没想过?”
“我走后门有用吗?在我和她之间,难道你不还是会选择青梅竹马的她吗?”我抬起头来问他,尽管口气是理直气壮的,可还是掩饰不住委屈的神情,眼里也有泪花在闪烁。
在家他都不怎么搭理我,晚上也不同床,周六和他说话,还非逼着我叫了声“老公”,我知道他是计较我以前的“作风”问题,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作风问题,就被他抓住了把柄,早知道我有作风问题,干嘛非要娶我?
“你没走怎么就知道没用!”他回答我,口气略有了些温柔,“现在,要走吗?”
他的双臂抱在胸前,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他如此逼我,我如果说不走,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我吸了吸鼻子,“走啊,怎么样?准备怎么罚我啊?”
“晚上给我洗脚!”他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我愣了片刻,我很想问问周围路过的同事,他刚才说的是不是给他洗脚的话,可是我又不好意思的,总归“洗脚”算是闺房乐趣吧,我若到处问别人,岂不是有秀恩爱的嫌疑?
可是我和他之间,根本就不恩爱啊。
自从傅东林回来,我和他之间刚刚燃起甜蜜的小火苗已经被扼杀。
李悦儿看到我进了办公室,慌忙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我还对李悦儿去把傅南衡叫来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干嘛把他叫来啊?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我自己就能够处理,好么,把他叫来了!”我嘀咕地说道。
“我就看看,总裁选择谁,看起来傅总对莫语妮的态度挺冷淡的,对你怎么样?”李悦儿还在为了自己明智的举动而沾沾自喜,拉着我的胳膊问道。
“让我给他洗脚!”我无奈地说了一句。
“洗脚?”李悦儿两眼放光,“洗完脚干什么啊?”
我可没有李悦儿那般乐观,李悦儿并不知道我和傅南衡的关系。
我又加了一下午的班,晚上回家的时候,都八点了,自己打车走的,自从结了婚以后,我很少和他一起上下班,他也没怎么问过我。
希望他今天中午的话是句戏言就好了。
刚刚上楼,便看到苏阿姨端着那个木质的洗脚盆走过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很兴奋地说了一句,“太太,先生说了,这是为你准备的!”
天哪,他早就在等着吗?
我进了我的房间,换上睡衣,宝宝已经睡着了,很香甜的样子,我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就来到了傅南衡的房间。
“傅总,洗脚了!”我说了一句。
傅南衡的卧室很大,我也很少进来,此时的他坐在沙发上,拿着IPAD似乎在研究什么数据,听到我的话,说了一句,“我似乎并没有让下属伺候洗脚的习惯。”
我想了想他这句话的含义,是对我刚才又说成“傅总”而心有芥蒂了吗?
苏阿姨已经把洗脚盆放在他的脚下了,他脚上穿着拖鞋。
“老公,洗脚。”我低声说了一句。
这一刻,我似乎觉得他很亲近,我以前从未见过他穿拖鞋的模样,觉得很家居,很恍惚。
让我的心暖暖的。
我拿了擦脚布,搭到了我的肩膀上,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把他的脚放到了盆里,说实话,他的脚长得还真是周正,挺——端庄的,这似乎是我和他除了肉体之外的另外一种接触,类似亲人,不过,人家都是男人给女人洗脚,哪有女人受男人奴役的啊!
我中午丢了图,还满肚子委屈呢!
“很委屈吗?”他说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
上大学以前,我在家的时候,就天天给爸爸妈妈洗脚的,而且我给傅南衡洗脚的时候,心里是挺怨恨的。
洗着洗着,我的手就放到了他的脚心,挠起他的痒痒来。
他的脚本能地抬了起来,口中“嘶”了一声,盆里有些水溅了出来。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低着头,我知道现在他正在头顶上看着我。
他可能以为我刚才是无意的,所以,什么都没说,我继续装模作样。
又挠了他一下,他的脚又本能地抬起来,又有很多水溅了出来。
他的五指扣在了我的脑门上,微微把我的头上扬,于是我不得不面对他。
我还是憋着笑。
“调皮?”
“没——没有!”
他眼睛发亮,看着我,我的眼神大概也很亮吧,毕竟这样孩子气的时光不多啊。
他不放手,继续让我和他对视,我的手还在洗着他的脚。
“想把按摩捶背的任务一并接过吗?”他说道,似乎这惩罚还挺重。
“当——当然不是!”
我低下头继续洗脚,没有再挠他。
给他擦完脚,我端着盆子出去的时候,一不小心,地毯绊了我一下,随着我“哎哟”一声,手里的盆应声而落,水全洒了。
我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看他,他正盯着我。
“这下按摩捶背算是你的了!”他说了一句。
真是倒霉啊。
苏阿姨过来把洒出来的水都收拾了,一边收拾还一边说,“小两口打打闹闹的正常,又是新婚。”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还在低头看IPAD,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第二天晚上,我开始接受按摩捶背的惩罚。
这都是我轻车熟路的工作,以前在家的时候就常给我爸我妈按摩。
虽然我昨天晚上给他洗了脚,但是上班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还是如初,仅止于打个招呼。
所以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此时的傅南衡趴在沙发上,我骑在他的大腿根部,使劲地按压着,不愧是精英人士,这身健得不错,背部和肩部没有一块发硬的地方,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按摩,估计就是为了惩罚我。
按摩可是个体力活,我累得不得了。
“你先等一下,我喝口水。”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苏阿姨带孩子出去遛弯的了,我从他身上下来,喝了一大口水,看都没看,就往后坐过去。
然后,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坐到了什么?什么?什么?
很长,很硬。
他是什么时候翻过身子来的?他——
他这是结结实实的在耍流氓吗?
我坐立不安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哥,嫂子,你们在干嘛?”
是傅昭蓉的声音,他怎么来了?
我和傅南衡的动作非常非常的不雅。
已经快入夏了,我和他都穿着非常单薄的衣衫,所以,他下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大姑娘了,清楚得很。
傅昭蓉一喊,我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如坐针毡大概就是形容我的。
我想赶紧起来。
“这种时刻是不是想让傅昭蓉看到?”
我心想,他自己这样了,明明是他丢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说的好像丢人的人是我似得,再说了,你丢人完全可以趴着的,趴着别人就看不出来了,干嘛还亮给我看。
“坐好!”他又说了一句。
可是我根本就坐不下啊,我只能坐在他的半边腿上,挡着他。
真是丢死人了啊!
傅昭蓉走了进来,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说了句,“天哪,哥哥嫂子,你们亲热也不分别人在场吗?”
“正亲热着,你来了。”傅南衡微微侧了侧身子,我感觉那东西一直在划我的后腰。
“对了,嫂子,听说章泽宇这两天就要出国了,你知道吗?”傅昭蓉问道。
我愣了一下,章泽宇出国这事儿,我早就知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他曾经说过就在我婚礼前后的。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傅昭蓉一副很失望的样子,“以前的时候,一个人跑去了上海,现在又跑去了美国,他纵然再不喜欢我,可是老躲着我也不是个事儿啊。让我情何以堪啊?”
我也点了点头,傅南衡还在躺着,眼睛的余光告诉我,他现在正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