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完尺寸,就已经六点多了,我们俩走在街上,走过一条很僻静的小路,正好路边绿树成荫,路边很多卖大排档的,我说,“我们在这里吃大排档吧?我挺想吃了,我请你!”
他的眼光似乎下移到了我的胸部,说了句,“不喂奶?吃大排档!”
我的神色黯然了一下子,唉,这个孩子没有吃过我一口奶。
因为生下来就是早产,是靠奶粉长大的,出了保温箱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奶了。
不想让他知道这个孩子,他和叶宁馨的事情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常常讨论这个孩子是如何健康的,因为毕竟是他的孩子么,也没有想到会不健康,可是如今,我早产生下来了这个孩子,对他,我实在不知道怎么交代,所以,我在等待他看到自己女儿的那一天,听天由命了!
看到我神色黯然,他没说什么,在路边坐了下来,我点了很多的羊肉串,还点了可乐,他狐疑地看我,我如坐针毡。
“这是我第一次陪你出来吃路边摊?”我吃羊肉串的时候,他问。
我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如果算上鸭血粉丝的话,这是第二次。”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来这件事儿,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从没有给你过过生日?”他又问。
我的嘴定了定,点了点头。
“生日是因为自从我妈走了以后,我就不过生日了,对自己的生日不在意,对别人的生日也不在意,对不起!”
又说了一个对不起。
“我能理解!”
“离开是因为我和叶宁馨?”
终于还是到了这个问题了。
我又点点头。
“看到那样的场面就离开,而且一离开就是八个月,你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平吗?一句话不说?”他再问。
我吃饭的嘴顿时停住,疑惑地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人,好像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了,那样的场面?上.床的场面,在他看来也不足为奇吗?
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看到了叶宁馨在他床上的场面?
“那你当时打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又是在干什么?”我生气了。
“你联系过我?”他问。
我简直哭笑不得,遇到那种情况,我命都快要没了,我怎么可能没有联系他?
所以,他怨恨我,我怨恨他,这大概是理念不一样吧!
怪不得那****跟我说,他有多恨我。
“我女儿怎么样?”
“那天不是说过不问她的吗?”我没好气地放下羊肉串,说了一句,“不知道!”
正好我的手机微信响起来,不想就叶宁馨的话题和他继续,叶宁馨这个女人,我想到就生气的,所以尽量不去想,我低头看微信,竟然是陈数的,他说:“初欢,我没想到,你就是他那个蠢萌蠢萌的前妻。今天整个项目部的人都在谈论这事儿。我总算知道,向来不随意参与项目的傅总为什么亲自参加到这个不算大的项目中来了,他为了你而来。”
对于陈数的无病呻吟,我早就有所了解。
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我回了家。
没回他的微信。
第二天,我去开会的时候,看见傅南衡一个人坐在主席的位置上,正在摆弄自己的手机,紧紧地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样子,他很少玩手机的,手机就是通话的功能,命令下属的功能,朋友圈也从来都没有发过。
过了一会儿,我的微信收到了八百年也没有收到过的一条微信:收到了?
我没回复,直接对着说了一句:收到了。
我还在为了昨天的事情而生气。
“来了?”大概刚才玩手机太过专心,所以没有看到我进来,这次,抬眸问我。
“来了,傅老师!”我回答得很没好气。
他笑了笑,“为什么叫我老师?在床上是你老师?”
他还在弄手机,从来没见他摆弄手机这么专注过,说话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所以,调戏人应该是他的本性。
这话说的如此正经,又带着邪邪的味道,他终于又恢复了那个三天两头调侃我的人。
会议室里人陆陆续续进来了,然后傅南衡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他说了一句,“叶宁馨——”
剩下的话,我就听不见了。
自从项目部的人知道了我是他的前妻以后,都开始对我小心翼翼,毕竟我是他的关系户,他对我明里暗里的暧昧,大家都看出来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对我,一时之间,我如坐针毡。
他打了很长的电话,然后走了进来,开会的时候,大家讨论项目讨论得议论纷纷,他好像有几分心不在焉,背靠在椅子上,好像在想什么问题。
他心不在焉,我也心不在焉。
陈数在我对面咳嗽了一声,我都没有注意到。
会议结束以后,我准备离开,傅南衡突然说了一句,“我让苏阿姨带你儿子来了!”
我震惊了一下,问道,“谁?”
“你几个儿子?”他问,好像忍受不了我的幼稚一样。
看起来刚才是跟我说的话了。
陈数听说我都有儿子了,特别诧异,会议室里还有几个人没走,都在看着我,他们都以为我还是未婚的小姑娘呢。
“步云要来了吗?”我走到他身边。
他斜斜地倚在后面的靠背上。
“对,要来DK游乐园玩,我已经安排了,你陪他。”他说道。
安排我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吗?这是有多霸道,还有,刚才他给叶宁馨打电话,说的是什么?
心里不断地泛起醋意。
“那你呢?”我问。
他的眼神悠悠地抬起来,看向我,问道,“你关心吗?”
这话说的,“你是我孩子的爸爸,我总得知道几个人陪步云吧。”我的口气略有埋怨。
“这么快又要当家作主了吗?”他的眼睛看着我,挑逗的神情一眼可见。
当家作主?他的家我可当不了,不过知道步云要来,我还是特别高兴的。
“我有些事情,要回去北京去处理一下,过段时间再来,照顾好步云和我的小情人,”接着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信用卡,“别逞强,用我的信用卡。”
“不用的,我自己有钱。”我把他的信用卡推了回去。
“跟我,干嘛还这么客气?”他特意强调了“跟我”两个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这么说,我手头确实也不宽裕,就把钱收下了,花不花的再说。
我随手把信用卡装在了兜里。
本来不想去送他的,可是,他走了以后,步云的飞机正好落地,为了接步云,顺便去送他,一路上喜忧参半,喜的是我儿子要来了,忧的是,他回北京是去干嘛的?肯定和叶宁馨有关,不过他不让我知道,我也不去问,就是心里气鼓鼓的。
其实想想,要和他分手,好像根本是行不通的,因为我们俩都俩孩子了,无论如何,都会少不了牵系。
他要进海关的那一刻,转过脸来亲我,可是,我本能地躲开了。
他看了我好久,把我的碎发绕到耳后,“怎么了?”
“我现在是步云和步宁的妈妈,是你的前妻,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关系需要亲吻拥抱这些!”我说了一句,后面还想说一句,去拥抱你的叶宁馨吧,我不喜欢出过轨的男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是使劲地硬了起来,也痛。
我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余光告诉我,他没说话,转头进了海关。
直到步云朝着我跑过来,我心里都空落落的。
还好还好,他还没有忘了我,见了我特别热烈,一直在哭,说想妈妈了,爸爸告诉他,妈妈带着妹妹在别的地方度假,迟早都会回来的。
他倒是有自信的很!
傅南衡给步云定的是海航大酒店,苏阿姨跟着他,我本来还觉得苏阿姨一个人带着他,会不会有问题的,可是看了那么多来迎接步云的人以后,我才觉得,我是一个穷人操着富人的心,富人的生活,我无法想象。
傅南衡的女秘书来了,就是开车很好的那个,一众人把步云围得像是一个小少爷。
步云长高了很多,穿戴很整齐,见到我就抱着我叫着“妈”“妈”,都快四岁的大孩子了。
海南这边的人用商务车来接的步云,整个一少爷出行的阵势,而步云,对这种架势似乎也司空见惯,苏阿姨也适应,秘书很懂得分寸,一直很少说话,没见过世面的大概只有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