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猫不可能短短时间就修炼成猫妖,而且他在的那个地方,风水极好,男主人又煞气很重,如果没有一种力量在背后支持它,它充其量只能修炼成一个猫灵。”崔珏的声音透着沉重,让我觉得很是压抑。
“放心吧,一切有我,你只需要找个理由搬出去。”崔珏拍着我的背,一下一下,让我安心许多。
我点点头,要想搬出去只有找一份离家远的工作,而且公司管吃管住。
这个想法,得到了尹倩的支持,好久没有勇气去见尹倩,倒是她主动来我家看我,妈妈见我俩一脸凝重的模样,还以为我们闹了点小别扭。
和尹倩来到我们常去的咖啡馆,她点了杯卡布奇诺,我点了黑咖啡,不知道怎么突然爱上了这浓郁的苦味,一口下去浑身每个毛孔都是苦的,但是心却是甜的。
******本来就会上瘾,而这个感觉更让我欲罢不能。
“对不起,倩儿。”我低头,心里很是歉疚,那个梦,让我怀疑了自己最好的闺蜜,甚至举着刀想要杀她。
“我难过过,”尹倩喝了杯卡布奇诺,笑容苦涩,“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争抢你的任何一个东西,我甚至可以为了你开心,去舍弃一些东西,但是后来回去想想,我的傻胖鸾,是太在乎我了,所以才会被那样的梦境所迷惑。”
尹倩伸手轻轻握住我搅动黑咖啡的手说:“傻妮子,你现在面对的事情这么艰难,你要对自己好一些。这样苦的东西,喝下去心里会更难受的。”
眼泪簌簌的掉落,我喜极而涕,尹倩的原谅是最甜的咖啡伴侣。
我告诉了她崔珏的计划,和我的打算,她觉得很可行,只是她要离开这个城市,没有办法继续陪伴着我。
我诧异,好端端的她为何要离开。她低头一滴眼泪掉落出来:“这里每个角落都有大东的痕迹,之前以为他抛弃了我,我就故意很坚强的路过这些地方,笑的很欢乐,就是想某一天和他偶遇,让他知道我不在乎他抛弃我,可是当我知道他依然爱我,只是成了聻之后,我的心就没有面对这些痕迹的勇气了,每一次路过,都像是在接受凌迟一样,这辈子我无法和大东一起,也无法忘记他,却也没有勇气去面对过去,我想只有带着他和我们的回忆,去别的地方了此残生。”
说话间,她一直在笑着,却也一直泪流。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我的心底蔓延,我知道这叫感同身受,之前的我无法理解,只知道她肯定很难过,但是现在我明白,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那些回忆就像一把生锈的刀子,一刀一刀割着你的肉,偏偏刀刃太钝,一个地方总要划拉无数次,也无法结束。
第一次要和尹倩分别,我们从小认识,一直初中,高中,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那是一种贯穿大半生的情感,一旦分开,就等于和另一个自己分离,那种痛可能要胜过抽骨扒皮。
这大概就是长大的代价,你有你的日子要过,我有我的人生需要奔波,我们终究要在这个十字路口,你向左,我向右,也许会重逢,只是这分别的日子,还是要饱受思念的折磨。
剩下的日子,过的我肝肠寸断,先是送走了尹倩和他父母,她和我一样是独生子女,她要离开,父母自然是舍不得,孩子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于是全家都离开了家乡,去一个全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好在有父母的陪伴,尹倩至少不会一个人站在陌生的街头,举目无亲,想到这里,我便泪流满面。因为不久,我就要离开父母,独自一人了。
窝在家里在网上疯狂投简历,都是离我家偏远的地方,虽然都在一个城市,但是路程要三个钟头以上的。
爸妈一直都觉得我没有必要找那么远的工作,看着父母已经半百的头发,我心中十分难过,但是成长就是有些事情必须打落牙齿混着血也要吞进肚子里,也不能让父母多操心半分。
想要独立一些,是我给父母最好的理由,从小到大一直都在父母的羽翼下被过多的保护,这样的我永远无法真正成熟起来。
爸爸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至少证明我在努力长大,妈妈虽然舍不得,也只好点头答应,好在都还在一个城市,工作不忙的时候,我还是可以抽空回家看看的。
左挑右选,我决定去郊区的一个招商引资的工业园,去XX集团应聘一份销售的工作,爸妈对我的选择十分惊奇,他们觉得女孩子当个文员挺好,干嘛要去做销售,况且还是卖重型起重机的工作。
只有我自己知道,销售时间多,不用经常坐班,只要完成任务量,时间是可以自己安排的。
应聘很顺利,毕竟女销售员在这个社会还是比较吃香的,当天我便在爸妈的帮助下,搬到了公司宿舍,亲眼见到我住的环境和舍友后,爸妈才放心回家。
公司的宿舍挺干净,住宿舍的员工并不多,像我这种本地的人更少了,和我一个宿舍的女孩子就是临市来的,带着一副厚厚的眼睛,身材倒是很高挑,皮肤也很白净,洁白的牙齿束缚在不锈钢的牙箍下面,只要一笑,那副牙箍就明晃晃的很惹眼。
她是公司的文员,工作量不大,却要每天第一个去,最后一个离开的。她性格倒还平和,看上去模样也比较文静,诺大的二居室宿舍,我俩一人一个房间,各不打扰,相安无事。
铺好床,整好行礼,天已大黑,陌生的环境,就连风都是陌生的,透着一些凄凄惨惨的味道,我落寞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远处灯光点点。
崔珏就捧着一大束彼岸花,以漆黑的夜色为背景,漂浮在窗外,微笑着,挡住我忧伤的视线。
我莞尔,果然是鬼,送的花都和人送的不一样。
接过彼岸花,我正操心要怎么养呢?崔珏随手变出来一个白色陶瓷花瓶,全身洁白,没有一点瑕疵,他将彼岸花插进花瓶,放在我床头的小桌子上。
洁白的瓶身,让彼岸花红的愈发妖艳,视觉上就有一种暗暗的神秘,有一种能摄人心魄的美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低头摆弄着彼岸花,随口问道。
他挤挨着我坐在床上,右手有意无意的撩动着我的发丝说:“你是我的娘子,不管去哪儿,我都可以找到。”
“尹倩走了。”我鼻子微微一酸,这几天经历了太多离别,一是朋友,而是父母。
“我知道,她留了封信给大东。”崔珏淡淡回答,却在接触到我不经意的挑眉时,解释道,“她自己烧过去的,被牛头捡到,转教给了大东。”
我哑然,自己并未多想。
“大东怎么样?”我问道。
“他啊,偷偷去送尹倩最后一程了,不过没有让她看见。”
我心中一动,仿佛看见大东躲在角落里,看着拉着行礼的尹倩回头和我告别,他只能泪流满面,暗自挥手,暗寄情愫。
尹倩进站前曾有一次不经意的回望,那目光显然是看向另外一个方向,有情人终究是心有灵犀的,大东是聻,他不想让尹倩看见自己,尹倩自然不会看见,只是我相信,那一刻,尹倩感受到某个角落里的悲伤,那么满,满的让人忍不住回望。
眼泪无法忍住,只能随意掉落,崔珏轻叹口气,指节分明的手指接住一滴晶莹的泪珠说:“总是这么多愁善感,要我怎么敢告诉你一些真相呢?”
“是关于火凤的吗?我想知道为何阿莲说是你害了火凤。”我低头,擦拭脸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