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上响起开门声,屋内的灯光也随之一亮,刺眼的灯光差点刺瞎我的阴阳眼,我慌忙在此屏气凝神,调节好阴阳眼,一个挺着肚子,胖的都走不动的男人挤了进来。
看见倒在地上的小丽,慌忙跑过去,扶起她问道:“怎么了?”
他跑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地板在颤动,陪着着他身上的肥肉,那画面太应景,让我不忍直视。
尹倩轻轻的在我耳畔发出了一个感叹词:“靠!真肥!”
“老公,老公,有鬼,鬼!”小丽嘶哑着嗓子,白净的颈间,一道血红的勒痕,触目惊心。
胖男人神色一滞说:“别******自己吓自己,老子这辈子,干了多少坏事,要是有鬼,早遭报应了,你不要胡思乱想,哪里有鬼!”
我心里冷笑:可不是遭报应了吗?
“是真的,老公是真的,你看,我的脖子。”小丽面色恐惧,指着自己脖子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
胖男人眼神忽然收紧,说:“你傻了吧,明明是人掐的,******,到底是谁干的?”
“这位大叔,你家里确实在闹鬼!”尹倩无法忍受这个男人愚昧无知,却还自以为是。便开口呛道。
男人忽然回头,盯着我们,眼神中有些怒气:“你们是谁?”
不等我们回答,他目光落在我手中握着的桃木剑,忽然脸色一沉说:“就是你们在这里乱说,迷惑我媳妇儿,我们家里根本没有鬼,麻烦你们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
“不,老公,真的有鬼!”小丽对此深信不疑,看来亲身经历过的确实不一样。
“阿姨,送客!”胖男人突然厉声叫道。我心中有一丝疑惑闪过,刚才闹鬼的时候,竟然没有看见那个保姆。
难道?
来不及细想,保姆的身影从厨房闪了出来,她低垂着头,脚步缓慢,身形呆滞,我心中大叫不妙,鬼八成是俯到了保姆的身上。
看来这个男人要吃点苦头,才知道尊重二字该如何写,我拉着正准备骂人的尹倩和刘冬雪婆婆,便朝外走去。
刘冬雪婆婆有些迟疑,毕竟小丽算是她的朋友,她多少还是想救救她,但是我着实讨厌这两口子,径直走了出去。
后面的门应声而关,我站在台阶上,没有离开,尹倩气呼呼的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什么素质,合着我们该给他驱鬼一样,这样的人,活该被鬼缠上。”
刘冬雪婆婆讪笑着,我并不是不想救里面的人,只是想让他们吃点苦头,这个鬼估计怨气太重,而我们的到来,彻底的激怒了她,所以今晚上她肯定要疯狂的报复。
注定是一场苦战,我劝刘冬雪婆婆和尹倩先回去,以免等一会儿打斗起来,无法顾及她们。尹倩许是被鬼迷住过,有些胆怯,一口答应了,还美其言是看不惯那个男人,没法留着受气。
我对她挥挥手说:“到时候拿了酬金,出去浪的时候,希望你还保持气节!”
目送他们离开,我才悄悄的翻过染着白漆的栅栏,偷偷的溜到小丽的花园中,花园的东北角有一个游泳池。浓浓的消毒水气味中隐约透着一股股死尸的味道。
我打开阴阳眼,发现有很浓厚的怨气笼罩在游泳池的上方,看来女鬼的老窝是来自这里,只是淹死鬼一般都只能生存在水里,基本上无法离开水范围,这个女鬼是怎么做到的呢?
心中正在诧异,忽然有一道咖啡色的影子从游泳池旁一闪而过,一股怨气扑面而来。我慌忙追上去,却发现是一只通体肥厚的波斯猫,确切的说是一只猫的魂魄,本来黄褐色的眼睛,此刻透着血红,两只又尖又细的牙齿长长的凸出嘴外,猩红的舌头,不时伸出来舔着牙齿。
听到动静,它悠然回头,血红的眼睛朝我射出诡异的目光,它浑身上下被浓黑色的怨气所包围,让我觉得很不舒服,锁骨上的齿痕突然就疼了一下,毫无征兆。
“瞄!”猫魂嘶哑的叫声,将我吓了一跳,心脏竟然扯的硬生生的疼。记得从崔珏给我的那本繁体书中,见过这段记载,猫是阴气极重的动物,而且是个有仇必报,极易记仇的动物,有些冤死的猫,若是吃了死人的尸体,或者吸取了其他死者的怨气,很有可能变成一种类似于妖的东西,能摄取魂魄,控制尸体,甚至能让死了很久,只剩一副骨架的尸体诈尸。
这只猫,显然成为那个类似于妖的东西,暂且称之为猫妖吧!
它那双诡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想要将我控制住,我拼命保持自身的清醒,突然背后一片阴风扫来,我心中一紧,慌忙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
心中正在诧异,忽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侧面玻璃墙映射的影子,一个婴儿模样的鬼魂,小小的身体顶着大大的脑袋,浑身长满了白白的胎毛,稚嫩的双手正扒着我的肩膀,悄悄的附在我的后背上,他的五官像极了猫妖,猩红的眼睛,长长的两颗牙齿凸出嘴外,樱桃般的嘴唇透着凄惨的笑容。
我大惊失色,大叫着摸出辟邪五谷,撒向自己的后背,婴儿鬼惨叫一声滚到地上,发出婴儿般的哭声,我拔出桃木剑,朝他刺去,他忽然抬头,一双红色的眼睛恢复成了褐色,一汪眼泪中在他圆丢丢的眼眶里,装来转去,脑海中忽然想起来小爱,我的心突然柔软了起来,手中一顿,心想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事实证明,东郭先生的故事果然是真理,我刚犹豫起来,婴儿鬼带着眼泪的眼角就透出得意的目光,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忽然跳起来,一双稚嫩的小手,变出寸把长的指甲,朝我的心口,直直的插了过来。
潜意识里,我拿着桃木剑的手护在胸口,谁知小鬼倒是很机灵,瞬间转移方向,朝我的头顶招呼过去。
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我就势蹲下来,将头紧紧抱在怀里,露出了一直隐藏在袖子里的菩提手串,黑暗中,菩提手串突然泛出金黄色光芒,刺穿婴儿鬼的身体。婴儿鬼宛如万箭穿心,被死死的钉在我的头顶上,惨叫着,哭号着。
屋内突然传出女鬼撕心裂肺的呼唤声:“放了我的孩子!”
我心中一惊,抬头,从胳膊缝里看见客厅里,保姆满脸狰狞,目光痛苦,两只手分别附在胖男人和小丽的脖子上,有血液顺着她长长的指甲溢出。
听见婴儿鬼的惨叫,她扭着头看着窗外,怒吼着。
眼见婴儿鬼被金黄色光芒刺穿,身影越来越淡,女鬼从保姆身体里挤了出来,腾空而起要去救那个婴儿。
还未近身,便被金黄色光芒给弹到了地上,女鬼哭泣着躺在地上,眼看婴儿鬼近乎透明,她突然跪倒在地,一边朝我磕头一边说:“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
刚才好心没好报的遭遇,让我压制住内心的柔软,冷冷的对她说:“阳寿既然尽了,就应该去该去的地方,就算是对阳间还有冀盼,也不该害人,要知道人鬼殊途,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该犯了规矩,还带着自己的孩子!”
女鬼见求我没用,而那一旁婴儿鬼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双眼睛恢复了婴儿该有的透明和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