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然的跟着他吃过饭,他送我来到医院楼下,下车前他笑着说:“这就是我不能接受白怡然的原因,这里全部都是你,所以麻烦你帮白怡然走出来,也算是为厉江身体做一件事情吧!”
我木然的点头,之前还对厉江恨之入骨,觉得他对白怡然太过于残忍,却在知道只是火凤附身后,便一切都觉得理所当然了。
只是,我回头看着他问:“厉江的魂魄呢?”
火凤微愣说:“我不知道,那****在火葬场感受到这具和我气场相近的躯体后,便在他被推进焚尸炉的那一刻,借尸还魂了!我没有见到厉江的魂魄,可能当时还在火葬场吧,但是他已经离开躯体,要想回来,只能经过还阳道,所以你应该去问崔珏,他的魂魄在哪里。”
提起崔珏,火凤的眸子闪过一丝愤怒,我明白,他还是介意的,只是隐藏在内心深处。也不怪他,也不怪崔珏,要怪也只能怪我。
“好,我明白了。”不想过多的安慰让彼此尴尬,我打开车门,下了车。
却在他开走的一瞬间,看见玄虚和白怡然站在院门口,三目相对,远处还有厉江的车绝尘而去,一切的巧合,让此刻的气氛格外的微妙!
漆黑的夜色将这一幕遮掩的愈发的难以申辩,若是其他人还好,而送我的偏偏是厉江,却又恰巧被白怡然看见。
此刻我站在夜色中,仿佛吃菜的时候,不小心吃下一把麻椒,顿时让我的嘴部神经瘫痪了起来,除了酸麻,整个口腔里竟然不能有其他的感觉。
我呆若木鸡,幸好有夜色能遮掩我脸上的尴尬,可是却无法掩盖白怡然那难以置信的目光!
“额,那个,你这是打滴滴过来的么?”玄虚并未见过厉江的车,所以并不明白我和白怡然之间的尴尬气氛是出自哪里。
于是自己颇有些心虚的解释道:“白小姐,不放心工作,坚持要出院,一切都是临时决定,没有来得及通知你,最主要的是,我们想给你个惊喜的!”
场面依旧是僵硬的,仿佛我们之间的距离铺满了千年寒冰,夜空中的凉意变的更深,周围的吵杂也变的寒冷起来。
我动了动嘴巴,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呢?这和捉奸在床有什么区别?虽然送我的是火风,但是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厉江。我要怎么解释?根本无法解释啊?
良久,玄虚的脸色越发铁青,他有些耐不住性子的时候,白怡然忽然伸胳膊挽住了他说:“紧张什么,我们都单身,就算出去做点什么,别人也没有权利干涉吧?”
别人?我身体一滞,感觉到黑暗中,白怡然的目光透着一种凉薄,仿佛她终于看见了一个撕破面具的女人,一个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却做着和自己一样苟且事情的女人!
若是对象是别人,她说不定会因此和我更亲密起来,她甚至会高兴,我们之间有了共同话题。但是对方是厉江!
一个她爱的男人,一个我在她面前很不齿的男人!
所以她现在挽着惊愕的玄虚的胳膊,是为了报复我,还是为了报复厉江?
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自己此刻因为一个明明存在,却无法说出口的解释,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被扒光了衣服,夜色都无法掩盖的狼狈,肆意的被别人嘲笑着。
我扭头,拦住一辆车,飞奔而去!
车子飞速行驶在道路上,路两旁的法国梧桐,在夜风中,招摇舒展像是一个个刚被放出来的魔鬼,尽情的释放着自己被囚禁已久的身体。
我坐在出租车的后排,看着车窗外碳湍流不息的车流,看着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和鬼!忽然我打了个机灵!
就像是被人狠狠的用石头砸了一下后脑勺一样,整个脑袋嗡嗡嗡的作响!
这个人行道上,竟然没有鬼!
这怎么可能!
我不禁挺直了脊背,无法解释这种感觉,自从我的阴阳眼被打开,每次行走在路上,总是无意见便能看见一些鬼魂,我甚至习惯了他们的存在,他们也从一开始看到我的惊慌失措,变的只是绕路而行。
一切都相安无事,我也装作视而不见。
然而今天,不是视而不见,是真的没有!
显然在这一个很平常普通的日子,这是不正常的,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那个所为的第六感像一只小鹿一样,在我的心里跳啊跳啊,一下一下的将我跳的心慌气短。
面前的红灯一秒一秒的倒计时着,我木讷的看着,心开始紧缩起来,不知道为何,莫名的便对前方的道路开始害怕起来。
“等一下!”在司机拉下手闸的一瞬间,我制止道。
司机愣了愣说:“怎么了?”
“能不能调头回去?”我捏了捏拳头,手心里竟然出了一层冷汗,黏黏糊糊。
“现在恐怕不行了?”司机有些烦躁,“我占的是直行道。”
车已经缓缓驶过十字路口,我的心跳愈发的厉害,下意识的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浓密的车流,被一辆拉着家具的大卡车挡住。
夜色中那辆大卡车的挡风玻璃反射传来的路灯灯光,显得格外刺眼,我的心没由来就刺痛一下说:“前方可以调头么?”
“前方一百米可以。”司机说。
“那就调头回去吧,”我忐忑的说,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开始紧张了。这个感觉非常的奇怪,明明四下很正常,怎么就突然害怕起来了呢?
司机没有说话,缓缓改道后,在一百米处将车头调了回去,正在这时,刚才跟着我们的大卡车,突然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车速却越来越快,透过反射的光线,我看见卡车司机神色慌张,双手剧烈的拨动方向盘。
然而大卡车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朝右侧驶去,将前方车道和右侧车道的所有车都挤到一起,一时间,马路上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天空,伴随一阵“哄”的声音,一大堆车被大卡车挤在了花坛中间。
路人在经过一秒钟的惊恐后,在一声尖叫的带领下,开始恐慌起来,不知道是谁拨打了110和120,119,这条马路顿时被吵闹声所覆盖。
出租车司机也被刚才的一幕震惊,将车停到了路边,我透过车窗户,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透过嘈杂声,我听见出租车司机颤抖的声音:“姑娘,你救了我一命啊!”
“我似乎也救了自己!”我的声音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在路边灯光的照射下,我看到大卡车完好无损,司机打开车门从一股股浓烟中跳了下来,迷迷糊糊,走路摇摇摆摆。而被它挤在花坛中间的几辆汽车,面目全非,一股股浓烟从中间升腾而起,在灯光下仿佛蜿蜒曲折的灰色长龙,却不见有人下来。
行人们这才醒悟过来,纷纷朝车祸现场跑去,变形的车门,吓的尖叫的行人,以及慌乱的司机,在我面前绕来绕去。
我只觉得头昏脑胀,那一片烟雾遮住了本就昏暗的灯光,让这夜色愈发的浓烈,那一团团烟雾在夜色的遮挡下,竟然看的不甚分明,只有气味在无限蔓延,从鼻端,毛孔,直到我的全身。
我嗅到死亡的气息,在这呛鼻的烟雾中……
“我们走吧,这阵势,恐怕要爆炸!”司机看够了热闹,发动汽车。
我点头,昏昏沉沉的靠在车窗上,随着移动的车辆,我绕过了浓雾,看到了些许慌乱的魂魄,他们瑟瑟发抖的站在街道旁边,面面相觑,在这异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慌乱和孤寂。
我鼻子一酸,拿起手机竟奇迹般拨通的崔珏的电话:“老公,我公司附近出车祸了!”
“你不要乱跑,等我!”崔珏的声音透着一丝慌乱,“我马上就到。”
我让司机靠边停车后,自己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里已经看不见发生车祸的地方了,可是不远处传来的火警,110,120的声音,一直将我的心死死的揪着。
刚才心里的恐惧,此刻却化为一种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