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以前是我错了,那么现在我要怎么做?继续错下去,让她越陷越深?”厉江忽然侧脸盯着我,如夜色深黑的眼眸,暗云翻涌。
“……”我竟然无言以对。按照道理想,厉江这么做也确实是对的,只是未免有些太突然,太无情了,让白怡然如何能接受呢?
但是男人一向不都是如此么?
“我觉得,至少你应该和她说清楚吧!说清楚你的想法,总好过让她莫名其妙的伤心好。”我的情绪稳定下来。
厉江思忖片刻说:“那好吧,我会选个时间和她说清楚的。你刚才说要在医院度过,是什么意思?你不舒服?”
我摇摇头说:“是白怡然,她喝多了,酒精中毒,我要去陪陪她,”
“我让老章找个护工吧,女人熬夜不好。”厉江拿起手机准备给老章打电话。
“不用了,还是我陪吧,白怡然喝多了,说胡话,你不怕你们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吗?”我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
他一愣,将手机放下,苦笑着说:“你似乎对我意见很大!”
我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意见大?”
“因为白怡然?”厉江问道。
我愣了一下,见他目光疑惑,似乎记不起之前的事情了。
“你出车祸之前的事情,还记得么?”
?我试探着问道。
“出车祸之前,我们见过?”厉江愈发的疑惑。
我吐了吐舌头,记不住之前的事情,要么是失忆了,要么是其他魂魄附身了!
“没有见过,你是大人物,怎么可能见过我呢!”我顿时没有在和他说下去的心思了。
“好吧,显然你对我印象不好,和出车祸之前有关系。”厉江果然是个聪明人。
“不早了,我要回医院了,你最近不要去找她,等她完全康复了,然后情绪也稳定下来了,再去和她说这些吧。”我朝厉江挥手,准备离开。
“我送你吧!”厉江慌忙说。
往日那一幕瞬间从我脑海中闪过,我大叫着说:“不用!”
厉江一愣,我慌忙解释到:“我打车就好。”
“你很排斥我?”厉江皱皱眉。
“不是,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冷冷的回答,然后挥手拦下后面的车,“就像你说的,你现在是有夫之妇,为了避免任何错误的感情,还需要你自己离不想干的女人远一些!”
我的话说的很露骨,没有给厉江留丝毫情面,然而厉江却并没有生气,夜色太黑,他又坐在车里,我没有看清楚他的目光。
只是在离开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他的背影,那略显落寞和顾及的肩膀,紧紧的绷直,让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异样。
我慌忙摇摇脑袋告诫自己,不能在想下去了!
来到医院,玄虚正端了盆水,给白怡然擦拭手臂上的血迹,我静静的站在门外,看着玄虚低着头,认真的,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忽然就升起一股暖意。
也许这是老天爷给白怡然的一次机会,只是不知道这个机会会不会是天赐良缘。
正如崔珏所说,玄虚是个难得的人才,又被他师父寄予厚望,玄虚会不会因为师父的期望,而放弃白怡然呢?
显然也不无可能!
对于男人来说,感情并不是唯一的,崔珏之所以如此痴情,是因为作为一个男鬼,该得到的他已经得到了,而且拥有了几千年,唯一得不到的便是爱。所以他才发疯般的需要我。需要我肚子里的小妖王。
然而玄虚却不一样,把自己养大的师父,对自己的厚望,他是知晓的,现在的不上进,只是他还年轻,玩性比较大而已。
一旦到了需要选择的最后关头,也许那些责任和对师父的感恩,十有八九会影响到他的选择。我不知道怎么这么巧他就赶了过来。
心里隐约觉得,这是我那晚上的话让崔珏记在了心里,有意想让白怡然来给玄虚度这道情劫。
只是这样对白怡然是否有些太残忍了?我瞬间有些后悔,当初自己的心血来潮,周围正常的男人很多,为何我竟然想到了玄虚?
真是脑子进水,不行,有空要和崔珏好好絮叨一下!
白怡然病倒,她的工作便全部压在了我的身上,就好像本来有一把伞撑在我头顶,所以上面风暴肆虐,阳光曝晒,都被拿把伞挡住,然而那把伞一旦消失,我便要独自承受这些。
一时间宛如温室花朵的我,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生长在悬崖上的荆棘,一开始还穿着坡跟鞋在公司上上下下了一整天,第二天直接换成平跟,到了第三天,我拿出鞋柜里的运动鞋,将贴满创可贴的脚,塞了进去。
没想到压在白怡然身上的工作这么繁重和琐碎,我每天忙的焦头烂额,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喉咙也嘶哑疼痛的让我不得不每时每刻含着一片,金嗓子喉宝。
大半夜加完班好不容易回到公司宿舍躺下,脑海里只有一句话:******,白怡然,你当初是有多爱厉江,才能每天忍受这些工作,忍了这么多年!
这几天晚上,崔珏每一次来,我都睡的像一头死猪,不论他怎么逗我,我都醒不过来,崔珏恨不得把雷公电母叫来,我在耳边演奏一曲。
至于小妖王,到底折腾没折腾,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有时候夜间悠悠转醒,也是迷迷糊糊的听见崔珏隔着肚皮和小妖王聊天,彼时我连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便又沉沉睡去。
当我被铃声吵醒的时候,此刻外面的太阳还未升起,我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感觉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寂静,顿时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终于折腾累了?”旁边传来戏谑的嗓音,听上去仿佛吃了生姜一样,刺鼻的味道过后,透着一股凉意。
我侧脸,迎上崔珏眸子里的不满,看着我的模样,仿佛我大半夜去偷情刚回来一样。
“你怎么还没走?”我脱口而出,前几天这个点醒来,他都已经离开了,以至于我都会愣愣的回想一会儿,他昨天是不是真的来过!
“你希望我走?”他挑着眉毛,我几乎听见牙齿磕碰的咯咯声,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