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刚醒么?”白怡然问。
“刚醒?我不知道啊。”老章显然并不知情,“你是不是听错了,如果是刚醒,怎么会要求出院?”
然而,并不是白怡然听错了,厉江确实是刚醒!
当我们来到厉江刚刚转进来的普通病房的时候,首先听见的,便是护士苦口婆心的劝阻。显然对于一个刚从ICU转出来的病人出院的要求,任何一个护士都无法接受。
小护士噼里啪啦的说了一打通,好听的,不好听的都说了出来,可是厉江就是一声不吭,等小护士说类了,换气的时候,他淡淡的来了一句说:“一会儿我的司机就来了,麻烦你带着他办理出院手术!”
我似乎听见小护士气结的声音,白怡然忍不住了,哐当一下推开门,杵到了厉江的床前。我和老章紧随其后,昏迷许久的厉江看起来格外消瘦,精神也似乎并不大好,但是他仍然强撑着坐在床上,双手哆嗦着要脱掉病服。
见我们进来,他的手顿了顿,才放在身侧,对护士说:“我的司机来了!”
护士见自己说的这么多都是对牛弹琴,气呼呼的摔门而出:“对不起,我做不来主,还是让您的主治医师来和你谈吧!”
“你不能出院!”白怡然忽略厉江对自己的忽视,鼓起勇气制止到。
厉江皱了皱眉头,直接对老章说:“正巧白秘书来了,让她办理出院手续,你带着我和林秘书回公司吧!”
“不行!你刚醒,身体还……”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厉江脱掉上衣,拿起旁边的白衬衫换上,动作一气呵成,但是他那因为经常锻炼而紧实的腰身暴露无遗。
我连忙转过身,装作劝解白怡然的模样,拉住了她的胳膊说:“我去办理吧,你们和董事长一起出去,公司太多事情需要处理。没有你不行!”
白怡然还准备坚持,我悄悄的摇了摇她的胳膊,任何一个男人一旦做了决定,都不喜欢女人的干涉,特别是女人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去要求自己怎么做。没有男人能接受得了!
厉江没有说什么,拿起裤子说:“你们要看着我换裤子么?”
“不要!”我坚定的脱口而出,瞬间又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大,红着脸率先跑了出来。
白怡然和厉江已经发生过男女关系,自然是不在意,但是厉江似乎有意让她避开,她也只好跟了出来,老章紧随其后。
“看来他对我,真的半点感情都没有了?”白怡然低头,竟然红了眼眶。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的模样,但是现在的状态,以我一个局外人看来,却是对你没有感情可言。”我坦白道,事情到这一步,白怡然心理比我更清楚,她只是自己不愿意面对而已。
那么就让我做这个恶人吧!希望她早点醒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厉江动作很快,我们只说了一两句话,他便走了出来,沉睡许久刚醒的他,走起路来姿态有些僵硬,双腿似乎还微微颤抖着。
这副模样,瞬间让白怡然把自己刚才的委屈抛在脑后,飞快的跟上去,想要扶住他,厉江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开,强撑着身体,走到电梯口。
老章提前给他按了电梯,白怡然愣愣的站在电梯口,只一瞬,电梯门便被关上,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
我远远的看着瞬间就泪流满面的白怡然,心知倔强如她,应该是不想自己的软弱被别人看见。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转身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被一群护士簇拥着跑了过来。
“病人呢?”医生问。
“走了!让我帮忙办理出院手续。”我说。
“你们怎么不拦着他,他这个情况,很容易出现生命危险!”医生气急败坏。
“死就死了吧那是他自己的选择!”白怡然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她脸上的泪水已经擦干,略微晕染的眼妆,让她看上去平添了许多哀伤。
她微微抬着下巴,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医生和护士说:“麻烦你出具出院证明!”
空荡的房间,到处弥漫着红酒的气息,白的有些惨淡的灯光将房间衬的愈发的凄凉,白怡然修长的手指夹着红酒杯,飞速的摇晃着,红肿的双眼依旧有眼泪不停的溢出,她死死的盯着杯中的红酒,哭一会儿,仰头喝下,然后将酒杯递到我面前说:“倒酒!”
我瞅了一眼自己脚下,摆放的两个空红酒瓶,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将第三瓶的瓶底倒给她时,她却摇晃着身体扑上来,一把抢过去,仰头全部倒进肚子里。
“好酒!”白怡然大叫着。
“姐姐,这可是拉菲啊!”我心疼的手都在颤抖!
“姐姐我喝的就是拉菲!”白怡然叫嚷着,泪流满面,大手一挥,结实的拉菲酒瓶跌落在地上,发出厚重的响声。
果然是好酒,这样都摔不烂!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白怡然光着脚,醉眼朦胧的用手指着周围高档的家具和摆设说,“都是他买的。”
“恩,我知道的。”我安慰着她,将拉菲的三只酒瓶放好,寻思着可不可以多卖点钱。
“人都在了,******,留这些东西在这里碍姐姐的眼。”
“嗯嗯,是的,是的、”我压根没听清楚她的话,只一心打量着酒瓶。
“砸!”白怡然咬着压根,恨恨的说!
“嗯嗯,啊!别……”待我反应过来,耳畔已经传来巨响,白怡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旁边的一个酒柜给推到了。
哗啦啦,碎了一地的玻璃,在明亮的灯光下,恍的人眼疼!
“小心啊!”白怡然摇晃着身体,又有了下一个目标,而到达那个目标,最近的便是踏过这一地碎光。
我制止的声音已然太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迈着白嫩的双脚,踩了上去。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一地碎玻璃碴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