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嘿嘿笑了一声说:“小娘娘,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茅山正宗真的是陶弘景创立的,葛洪也确实出自茅山一脉,但是他擅长修炼仙丹,已和我们正宗修道有些脱离,因此他到南方自成一脉,而我们正宗到张天师时,降妖除魔才到达鼎盛。”
管他修道,还是降妖除魔,修炼仙丹都和我无关,既然崔珏让我跟着他,那便跟着吧。
走着走着,到了后殿,却发现这里供奉的竟然是一尊女像。
我诧异,女尊的雕像体态丰满,通体充满贵气,不怒自威,眉眼微弯,嘴小唇厚,虽然是美女,但是未免感觉太过于强势。
“这是西王母!”玄虚讲解道。
“西王母不是女的吗?没听过你们供奉女神像啊!”我诧异。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茅山宗很多先辈都是经过西王母的点化,才得以升天得道,修成仙身。”
“既然这么重要,为何不放在前殿?”
“西王母何等尊贵,不适合抛头露面。”玄虚干笑着,“小娘娘,见过我们正宗一脉,有何感想?”
我故意装作沉思着,等他面露自得的时候,盯着他说:“道是个好道,无奈被一只老鼠怀了一锅好粥。”
“……”
玄虚无奈的带着我安顿下来,途径路过几间修炼用的房间,之间道士们一律面朝东盘坐在垫子上,面前放着一只瓷碗,碗中盛放三分之一的小米,还有通灵符一道,香三柱,黄纸四张。单手成诀,嘴里念念有词。
以往看见道士作法,总觉得滑稽可笑,今日这副画面竟让我情不自禁的肃穆起来,慌忙加快脚步,不愿意打扰他们。
玄虚将我安排在最西边的独立房间,虽然外面看上去古香古味,里面却很是现代化,竟然还有独立卫生间,还有全自动马桶,淋浴喷头,一应俱全。
我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玄虚跟在后面赔笑着说:“这是最好的客房了,就是用来招待您这样的贵宾的。”
“装修这间房要不少钱吧?”我感叹道。
他脸色一白,干笑两声:“信主中也不乏有钱人。”
“比如莫家这样的?”
“……”
夜晚如期而至,山里的夜晚,颇有些清冷,我找玄虚要了一张厚毛毯,裹在身上,站在走廊上,看天空的星星。
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光,那时候学业繁重的我们,晚上也安排了两节课,吴契总是趁着课间十分钟,倚着栏杆看天空中的星星。
那时候少女羞涩,也不敢过分靠近,就这么隔了几个同学,学着他数着天上星星,饶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感觉,都能让我窃喜半天。
想想那时候真的很美,人欲望少,自然就容易满足。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玄虚,头也没回直接说:“以后这个房间就留给我了,等我老了,就搬过来,还带上……”
“带上你的梦中情人?”崔珏的声音阴恻恻的从背后传来,吓了我一大跳。
“怎么是你?”我有些恼怒他偷听我的话,但是转而一想,我下半句本来就是要说带上他的,怕什么?
只是他是凭什么误会我要带上吴契,难道他早就躲在后面,偷窥我的心思?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有些不满。
“在你看着星星傻笑,像个傻子一样的时候。”他睥睨着我。
“那你怎么不出现?”
“我想看看你能傻多久。”
“……”
我无言以对,气呼呼的将毛毯扯下来,扔到他怀里,跑回房间。他跟过来,在我关门的那一刻,用脚抵住门,说:“你在想那个人,我不介意真的让他只能出现在你梦里。”
不是吧,这么狠!
我松开门,一把将他拉进来,赔笑着挽住他的胳膊说:“老公大人,你误会我啦,其实我刚才想的一直都是你。”
“真的?”
“天地为证!”我举起手。
他握住我的手说:“还是算了吧,万一说的是假话,你遭报应了,我还要替你摆平。”
这话听着真不是滋味,懒得和他计较这么多。走了一天了,感觉很累,便自顾自躺到床上,崔珏毫不客气的躺在我旁边,随意的伸出胳膊,将我的脑袋放在怀里。
“崔珏,你让我跟着玄虚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我轻轻问道。
他抬头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说:“茅山正宗修炼一门法术叫拘三魂,我觉得我们可以借他之手,帮助火凤的魂魄凝聚。”
崔珏淡淡的话语,让我甚是感动,没想到他对火凤这么宽容,而我还曾经在一瞬间怀疑过他,心里有些愧疚,我主动的伸手搂住他的腰,将头依偎在他胸前说:“老公,你这么好,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了。”
“离开?”崔珏语调微扬,“你离开一个试试。”
我窃喜,心里甜的可以酿出蜜来。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被玄虚的敲门声吵醒,崔珏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我迷迷糊糊的打开门,玄虚端着饭菜苦着脸站在门口。
我微愣,脱口而出:“怎么了?大早上踩屎了?”
玄虚脸色微微白了白说:“你男人找我谈话了!”
“找你谈啥?怕你勾引我?”
“要是这倒好了,反正你这种女人,我是不感兴趣的。”见我微怒,他赶快转移话题说,“让我带着你搜集什么人七魂八魄。”
我恍然大悟,崔珏说的肯定是火凤了。
“你又不认识,怎么搜集?”我诧异。
“所以要带着你啊。”玄虚将饭菜放到我手里说,“吃完了,就到前殿来找我。”
“哦!”
“吃饭前别忘记洗脸刷牙,”玄虚突然回头嘱咐道,“怎么有这么邋遢的女人!”
我无语,冲着他的背影吼道:“说的给个你阅尽无数女人一样!”
他背影顿了顿,随后落荒而逃。
没想到玄虚竟然有这么豪华的座驾,那耀眼的白色BMW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我坐上后连说了三声:“腐败!”
另外在加上三声:“浪!”
玄虚撇着嘴说:“你是说你男人吧,这是他提供的,他嫌弃我那座驾太简陋,会咯到你的尊臀!”
“咳咳咳”我一口气没有顺好,憋在胸口,火辣辣的疼。
靠,尊臀!
“你说话能正常点吗?”我瞪了他一眼,“再说了,崔珏是鬼,不是人!”
玄虚忍着笑说:“那你怎么称呼他?男鬼?哦,对了,你们女人对自己男人有个专属称呼。”
“什么?”
“死鬼……”他悠悠说道。
我指着路边说:“你可以下车了!”
玄虚微愣说:“你会开车?”
我摇摇头,他说:“我下车了,车怎么开?”
“我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家死鬼的车。”我冷冷的,故意将“死鬼”二字咬的很重。
“车撞坏了咋办?豪车啊!”他故作疼惜状。
“我家死鬼有钱!”
“你要是一命呜呼了呢?”
“我家死鬼可以给我改阳寿!”
“……”玄虚咬牙切齿败下阵来,“你厉害!”
一路上和玄虚斗着嘴,不知不觉便到一处郊外,一条小河脏兮兮的铺展在大半都已干枯的河床上,数不清的垃圾和死鱼在阳光的蒸发下,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我嫌弃的捂着鼻子,不想下车,玄虚却背着自己装有道符的背包,打开车门招呼我一起下去。
实在不知道他大白天来这里干嘛,却见他打开后备箱,拿出两把铁锨,见我还躲在车上,他毫不客气的拉开车门说:“下来吧!”
“你干嘛?清理河床垃圾?”
他将我拉下车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无奈我接过他递来的铁锨,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稍微有些湿滑的河边,无比郁闷。
约莫走了十几分钟,我们停在了一处搁浅的河中心岛上,他看了看日头,正好正在头顶,也就是俗称的午时,才放下铁锨,他掏出两张金黄色的符咒,递给我一张说:“贴在你的铁掀把手上!”
最讨厌卖关子的人,我抗议的接过符咒,没好气的问:“你能不能明明白白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他瞟了我一眼说:“等会儿你不就知道了吗?有些事情提前说可能犯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