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踏踏踏的高跟鞋的响声,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张途的眼前。
高高挽起的秀发,露出一段犹如白天鹅一般的优美颈子,一身合体的很黑色OL职业筒裙,踩着带有镶钻的绑腿高跟鞋,可能是因为外面天气寒冷的关系,还有一条带有波西米亚风格的翻毛披肩,脸上,戴着一副深邃的板材眼镜。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的脸,张途已经见过了。
大大的眼睛,瑶鼻朱唇,白皙的皮肤,除了穿着打扮完全不同之外,她长得几乎与安如霜一模一样,绝顶美女一枚。
甭问,这个年方二十一岁的女人,就是安如霜的双胞胎孪生姐姐,同时也是张途这次要诊治的患者安如雪了。
美女,自然是很美的。
只是……她的表情,远远没有安如霜那么真实而活泼,只是见她第一眼,张途就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似乎……她根本不会笑,或是从来没有笑过!
面无表情的审视了张途一眼,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安孝仲的身上,她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很轻微,很不明显,却能看出她的担忧,过去问道:“爷爷怎么了?”
忠伯回答道:“大小姐不要担心,老爷刚刚喝了酒,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怎么喝了这么多?”安如雪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声,抽抽鼻子,便是闻到一共浓烈的酒气,忍不住一皱眉。
以前,爷爷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喝几盅的,却是从没见过他喝成过这个样子。
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张途身上。
“他是谁?”此情此景,安如雪自然知道自己爷爷是跟这个陌生人一起喝的酒了。
“哦,他叫张途,是老爷刚刚请来的医生。”
“医生?不是叫什么玄空子吗?”
“玄空子道长有事没来,张途是他的徒弟。”
“我知道了,忠伯,快送爷爷回房间去吧。”
“好的!”忠伯答应一声,就搀扶着已经处于迷糊状态的安孝仲上楼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安如雪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爷爷老了!”
而这句话的引申含义就是……爷爷有点老糊涂了。
因为安如雪身患遗尿症,这些年来,安孝仲请过不少医生给她诊治,这种场面安如雪并不陌生。
然而,因为她是一个年轻女孩,而且又有一个特殊身份,需要保密的关系,所以那些被请来的医生,几乎都是女性医生,有男医生,也是年龄比较大的那种。
医生这个职业,一般来说都是年纪越大,水平越高,代表着丰富的经验与广博的见识。
而且,年纪大,就意味着成熟与稳重,嘴严,不会到处乱说,在他们做检查和讨论病情的时候,安如雪也不会有什么尴尬。
可现在……竟是请了这么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医生过来。
让他给自己做检查?然后跟他讨论自己遗尿的病情?
天哪!这怎么能够说得出口!
再说了,自己的病连那些老医生都束手无策,像他这么年轻的医生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把他请来,爷爷不是老糊涂了又是什么?
冷冷看了张途一眼之后,安如雪甚至连与他打招呼的兴趣都没有,踏踏踏的上楼了。
她的手里抱着老大一堆文件表格之类的东西,最近公司有个新项目要上马,事务繁多,安如雪急着回去工作。
不吃晚饭,对她来说,已经是常态了……
“果然有病啊!”
对于安如雪的冷淡,张途不以为意,坐下来倒了一盅酒,一口喝干。
望闻问切的第一个字“望”,仅是刚刚那么惊鸿一瞥,张途就已经看出来安如雪的气色不好,虽然无法确定就是遗尿症的表象,却是绝对称不上健康。
过了一会儿,忠伯下来,请张途也跟着上楼,给他安排住宿的房间。
三楼,靠近楼梯的一间客房。
安家这栋小楼的构造,一楼是客厅,饭厅,厨房,杂物室,以及佣人住宿的房间。
二楼则是安孝仲的房间和忠伯的房间,一个小型的会客厅,书房,以及一个每日打扫却十几年没人住进去过的空房间……这是安孝仲儿子和儿媳的房间,虽然他们已经故去,可是这里依然留了下来,保持十几年前的原状,没有改成别的用途。
三楼,里面对门的两间是安如雪安如霜姐妹俩的房间,以及三个客房,偶尔有客人需要在家里留宿,就会安排到这里。
张途现在也是如此,跟着忠伯进去一看……嗯,虽然是客房,平日里没人居住,却是毫无灰尘和霉烂的味道,收拾的很干净,大概六十多平方米,带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淋浴间,各种家用电器一应俱全,靠里面一张双人床,被褥整洁,都是新的!
这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然后,忠伯又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张途,说这是医疗费用的定金,一共二十万,密码六五四三二一,如果他能把安如雪的遗尿症给治好,那么,后续还有重酬,就算治不好,这二十万也不用还了,就当辛苦费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这些钱现在归你了,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说完这些之后,忠伯客气几句,说让张途早点休息,然后转身走了。
只留下张途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愣。
以前他跟师父去那些有钱的富贵人家诊病,治的也都是些疑难杂症,可是治好了,对方给个三万两万也就差不多了,最多一次给了好像十五万,哪像现在这家人啊,一出手就是二十万,而且说这只是定金,如果把安如雪的病治好了后面还有重酬。
重酬啊!多重?
后面几个零的问题让张途这个穷逼浮想联翩,最后一拍巴掌:“嘿,师父啊,这一趟你没来可是亏大发了啊!”
把银行卡收好,张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了下来。
作为一个称职的医生,现在清静下来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安如雪的遗尿症。
越想,越觉得刚才资料上看的那些症状,与以前那本古书上看到的病例差不多。
可是具体怎么回事,还要亲自给病人检查一下才能知道答案。
于是,张途又站了起来,将水杯里的水都喝干,然后拿着空杯子出去,到了安如雪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